第25章 那個回去挖糧食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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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他的單兵作戰素質,以及軍事訓練方麵,比我們大部分人要正規,要專業。

    這一點,從你們去檢驗他作戰痕跡的報告,以及我進門的時候他敬禮方麵,可以看得出來。

    他善於使用各種環境進行作戰,所以可以在一個小分隊的日軍麵前戰而勝之。

    雖然受了傷,但很大程度是因為要擋住那個日軍小分隊,如果不是要擋住那個日軍小分隊,擔心他們直接衝過去對逃亡的百姓造成傷害的話,他完全可以邊打邊撤,而不用正麵硬頂。

    從這一點來看,他的單兵作戰水平應該比現在的評價要高。

    這樣的人,可能全軍都沒有多少個。

    如果把他撒出去,給他充足的彈藥,以及糧食補給,沒有人拖他後腿,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在運動當中對抗日軍一個小隊。

    甚至不是對抗,而是殲滅。

    你覺得這樣的人,如果是在我們軍中,他有可能會默默無聞嗎?

    在細節方麵,他的敬禮非常的有力,給人的感覺非常標準,而這種標準仿佛是滲入他的本能裏麵。

    我們的軍禮,有學自蘇軍的,有學自英國人的,有學自德國人的,有學自日本人的,但總體來說是學自德國人的。

    因為就算是日本人他們的軍禮也是學自德國人的,甚至比德國人做得更好,更有力。

    但很明顯這個陳山河的軍禮,比日本人進的更好,更有力,感覺更標準,給人一種精神抖擻的感覺。

    第三,他的軍服沒有補丁,他的軍服看上去並不新,但是如此成就的一件軍服居然沒有補丁。

    如果他是一個八路軍戰士,並且經常訓練,在某些部位是經常磨損的,你看全軍上下有幾個經常參與訓練的八路軍戰士,衣服上沒有補丁的?

    而且,他的軍服,布料不一樣!

    你見過那樣的布料嗎?

    那是我們常用的布料嗎?

    那是我們用得起的布料嗎?”

    說到這裏,這位保衛幹事的話停頓了,他在思索一個問題。

    張大彪終於死心“這種軍事素質標準我們也沒幾個人有,他的軍服也很不對勁。

    所以可以肯定,這個陳山河,就是一個特務人員?”

    周田搖了搖頭“不一定!”

    張大彪懵了“你剛才在屋裏不是一口就斷定他一定是個特務人員?”

    周田有點無奈“這是我們的工作技巧啊,張大營長!”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一定是特務人員?”張大彪有點歡喜了。

    周田再次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如果意識清醒,可能會是特務人員。

    但現在他的意識,有很大可能,真的錯亂了!

    可能,他跟那個日軍一起摔在孫家父子麵前時,那個時候確實頭部已經受傷,意識錯亂。

    因為。

    如果真的是特務人員,沒有人會露出這麽多破綻,包括那個藥箱!

    我不知道那個藥箱是怎麽來的,但是我包括每一個腦子清楚的人都不會讓這些要出現在首長們麵前!

    我在抗大學習的時候,對於保衛工作的學習裏麵有一個特別的老師,他說很多時候藥物的作用並不是即時致死性,而是可以將藥物的作用延遲到他想要的時間。

    所以藥物這個東西,很容易搞鬼!

    我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讓這麽一個藥箱出現在我們麵前,但絕對絕對不正常!

    那些藥物,我看了很大一部分是洋文,但有一些是漢字,是一些缺斤短兩的漢字,倒是有點像日本那邊缺斤短兩的漢字。

    但不管他們如何故弄玄虛,最終的目的是什麽,我們應對這種沒有辦法預料到的情況,一般會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千裏迢迢送回抗大那邊,讓藥物方麵的專家,外語方麵的專家,對這些藥物進行化驗以及實驗。

    第二個,就地銷毀!”

    張大彪沒有接話,而是在等他繼續說。

    果然周田繼續說道“如果是別的東西,可以小心一點去用,但是藥物,就算了!

    而且這不是來曆不明的藥物,而是來路非常詭異的藥物,這隻有一條路,隻能是銷毀。

    無論對方想用這個藥物來做什麽,隻要把藥物銷毀了,就基本上就斷了這條路了!

    至於眼前的這個陳山河,他不是說自己失去了記憶,就先留著,嚴加看守,直到他找回記憶,再說!

    所以我的決定是藥物馬上銷毀,至於人員,等他傷勢恢複一些了,我再將他帶回團部,然後在報告上去,看是否要送到師部去進行進一步甄別!”

    張大彪聽了也隻能這樣了,畢竟,在敵我頑以及土匪,民團之間,各個勢力錯綜複雜,八路軍的處境也極為不妙,甚至有的時候一步走錯,將會麵臨的是萬丈深淵。

    這個時候,要求的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像張大彪這樣的耿直漢子,他不擔心正麵攻來的敵人,那樣子他還可以拎起大刀片子去拚殺。

    但他最防不住的是我把你當成自己人,你卻在背後捅我一刀,那種暗搓搓的較量。

    這不是他擅長的工作。

    他很有自知之明,既然是自己不擅長的工作,那就交到擅長的人手裏去處理。

    當天,那個鋁合金箱子裏麵所有的藥物,全部被投入了火堆,不過做手術的那些器械倒是留了下來。

    陳山河知道自己被軟禁看守起來了,也知道自己被懷疑了,但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是八路軍自己人。

    隻能無奈的等著自己傷勢愈合,然後再想辦法去解釋或者去證明,至於怎麽證明他現在還沒有頭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身體很好。

    好到什麽程度呢?

    才過去了五天時間,每天隻是一些簡單的吃食,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肺上的傷口不知道,反正外麵自己親手縫合的傷口,他看得見的,居然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

    他感覺很詭異,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心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反正可能內心深處潛意識裏麵抗拒,把這種現象展露給其他人。

    自己外傷恢複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很多很多倍。

    這是他對自己身體最新的認知。

    在新一團一營駐地外不到五裏地,有一個一瘸一拐的漢子,正背著糧食,往這走。

    他就是那個偵察排從水井裏救出來的漢子,他被日本人抓住後,因為捆著的時間太長,對一些肢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破壞。

    他現在,一條手的部分功能已經難以恢複,一條腳目前為止隻能一拖一拖地走著。

    但這並不能妨礙他回杜家坡村,把自己埋著的糧食挖出來的行為。

    不挖出來,自己家吃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