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努力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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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9章 努力挖煤
    煤礦上的工種很多。
    但無疑搞掘進的班組是最累、最危險的。
    隻因為地下的煤層,就像肉夾饃中間加著的那層肉:得靠礦工們手裏的鎬頭、鋼釺,費力的從岩石縫隙中,把煤炭一點點的撬出來、挖下來。
    要是遇到煤層厚一些的、比如有1米多高的那種,礦工們的日子還好過一些:畢竟遇到這種厚煤層,負責挖煤的礦工,還能稍稍站起腰來。
    挖這種煤層的時候,不僅手臂上,腰上和大腿上都好使力。
    而且這種厚煤層挖起來也快、更能出效益。
    但要是遇到那種隻有2,3尺高的煤層,那礦工們就受罪了:他們得在工作麵上,躺著挖,跪著挖、趴著挖.
    遇到這種煤層的時候,挖起來不僅人受罪,而且掘進速度還特別的慢。
    哪怕礦工們幹上老半天,也創造不了啥效益。如此一來,相對來說,他們的工資也就高不到哪去了。
    這一次下井,
    羅旋和簡騰、曾二哥這個班組就是屬於“掘進組”,幹的就是最危險最累的活。
    好在目前開采麵的煤層還可以,有8,90公分厚度,可以讓人彎著腰、側著身子往前挖。
    遇到這種煤層,可比那種躺在工作麵上,像條蚯蚓一樣的緩慢往前鑽,要強多了。
    這一次羅旋遇到的開采麵,倒也勉強算不錯的了。
    不過,
    顧向豫、老仝他們挖煤的時間長了,他積累的經驗更為豐富。
    據他們說:根據這個煤層的走向和厚度變化來判斷,咱們這個班組的好日子,怕過不了幾天了。
    眼看著煤層,有越變越薄的趨勢。
    等到把厚一些的煤挖完了,後麵大家夥兒就隻能去石縫裏麵,搜那些薄薄的煤炭了.
    這一次下井挖煤,羅旋幹的很賣力!
    隻因為先前,自己已經和顧向豫他們說了:自個兒得好好幹,隻有這樣才能養活自己。
    說不定到了年底,還能給家裏寄回去5,60塊錢呢!
    羅旋身體素好,本來身上的力氣就很大,挖煤下手又準又巧。
    沒一會兒,
    在羅旋負責的工作麵上,就堆積了一大堆的煤炭。
    要是實在是幹累了,羅旋就會借口上大號、解小手。
    然後轉到廢棄的礦洞裏去,閃身進入空間去休息一會兒、吃一點東西,以恢複體力。
    到自己的體力恢複了,羅旋又會回到工作台上,不由分說的把簡騰和曾二哥他們給拉下來,由自己去接替他們繼續幹活。
    其實下井挖煤累點、苦一點,倒還能夠忍受。
    最可怕的是無時不在的塌方、冒頂的危險,和那彌漫在工作麵上的煤灰粉塵。
    在礦井底下待久了的人。
    哪怕他多年下來運氣好,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但終究逃不過落下,會伴隨終身的“塵肺病”、“自發性氣胸”。
    等到這些疾病發作起來的時候,那真的會生不如死的!
    在礦井底下挖煤最累,裝車這個活相對輕鬆不少。
    所以一個班組6個人,一般來說都是個人負責裝車。
    如此輪換交替,大家也好借此歇一口氣。
    今天羅旋幹活實在是太過於賣力了,基本上在工作麵上挖煤的活,都被羅旋給包圓了。
    直看的顧向豫和老仝他們目瞪口呆:猛人,啥是猛人?
    以前老仝都自認為他自己挖煤,已經夠賣命、夠拚了。
    如今他一看羅旋手中的鎬頭上下翻飛、大塊大塊的煤炭,不斷的從煤層之中稀裏嘩啦的跌落下來。
    老仝和顧向豫二人,不由由衷的讚歎一聲:這才是真正的猛人啊!
    羅旋上手挖煤。
    一開始的時候,差點把煤炭堆積成小山一樣的,還得負責裝車的,幾個人都還有點忙不過來。
    這倒不是說他們5個人負責裝車,幹不過一個羅旋。
    隻因為挖煤的開采麵,巷道狹窄。
    人越多,反而越是騰挪不開、反而還會大大降低裝車的效率。
    等到羅旋挖了有半個小時之後,老仝和顧向豫他們從一剛開始的驚喜、高興,從剛開始的那種占了大便宜的開心。
    慢慢的,變成了心驚肉跳:羅旋這小子,不要他自己的腰了?
    沒結婚的小夥子腰力好。
    可也架不住,羅旋他這樣子的揮霍呀!
    唉,年少不知腰珍貴,老來望著盤絲洞空流淚
    羅旋挖煤太猛了,直看的老仝和顧向豫他們從驚訝、歡喜,到心驚肉跳。
    再到後來。
    看著羅旋好似鑽進蓬鬆土地裏的鼴鼠,哢嚓嚓就刨出來一個大坑。
    顧向豫和老仝,這下子就徹底坐不住了:“哎,羅大棒小兄弟,你悠著點、慢些挖!”
    羅旋自打來礦井之後,就一直說自己叫羅大棒。
    所以顧向豫他才會以為,羅旋真的就叫“羅大棒”這個名字。
    “慢點慢點,額滴個娘咧!”
    老仝驚呼:“在這個破煤礦裏又不選勞模,又不評先進,羅大棒小兄弟,你幹那麽快幹啥嘞?再說了那種榮譽稱號是靠幹活,就能評上的?”
    顧向豫也趕緊勸:“羅大棒兄弟,我的個爺、我的個親爺啊!你幹那麽快做甚嘞?我告伱,在這竇家畔煤礦裏,沒有生產標兵這一說!”
    老仝趕緊幫腔:“就是就是!大家夥兒都是拿點工錢混口吃食。而且聽說這個煤礦的負責人,他家女兒一個180斤.不連皮上稱那種。
    另一個179斤,那還是夏天的重量!羅大棒兄弟,你就別打算當煤礦負責人的女婿了人家的女兒吃手把子肉,一頓都要吃3斤!”
    羅旋曾經開玩笑,說要娶煤礦負責人的女兒。
    這件事情,已經通過新來的礦工們的嘴,傳遍了整個煤礦。
    顧向豫和老仝,他們之所以要阻攔羅旋、不讓羅旋挖煤挖的那麽快,也是有原因的。
    這兩個家夥!
    他們是真怕了:好不容易逮到羅旋這麽一個,真是舍得賣力氣的好礦工、好工友。
    那得好好珍惜、好好讓他幹久一點才行。
    就好比舊社會的富農,買回來一頭舍得出力氣、願意辛勤幹活的好騾子.那就得細水長流慢慢來,可不能把它一下子就給使喚壞了!
    那兩個人在那裏拚命的確勸,羅旋繼續在拚命的挖。
    顧向豫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大喝一聲:“住手!別挖了。”
    羅旋停手問:“怎麽,顧大哥你不願意讓廣大的礦工多生產、多給礦上做貢獻?”
    “呃不,不是。”
    顧向豫連連擺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其實.挖煤這東西吧,呃其實挖的差不多就行了!”
    簡騰不傻。
    他聽到顧向豫這麽一說,簡騰接過話頭問:“顧大哥,你是不是怕挖的太多、挖的太快,礦上會降低我們的單價?”
    顧向豫點點頭:“就是這樣的。我們幾個同屬一個班組,大家挖出來的煤混在一起算,所以月底掙多掙少,我們都是一樣的。”
    “如果挖的太多了的話,我們完成了生產任務,遠遠超過別的班組。”
    顧向豫解釋道:“那就隻有兩個可能:礦上給別的班組增加生產額度;或者是降低我們班組的煤炭單價。”
    老仝點點頭:“無論哪一個結果,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所以挖煤這個東西呢差不多就行了。不落後於別人,但也不要太冒尖.懂了嗎?”
    掘進的速度太快了,煤礦上會降低單價,對於這一點倒是不用懷疑。
    這家夥,果然舍得幹、而且還特別的狡猾、非常的有心機!
    人家的高工資,果然不是白來的
    老仝他的工資比別人高一些,一個是因為他挖煤很賣力。
    但他高出來的這一部分工資,金額其實極其有限。
    其實真正落到他兜裏、超額的那部分工錢,主要還是因為他是煤礦裏的奸細。
    老仝每年,因此能夠多拿到72塊錢的補貼。
    就好比別的礦工挖煤,一年能夠給家裏寄回去80塊錢的話,老仝因為幹活更賣力,他也就頂大能拿到100塊錢而已。
    再加上礦上賞賜給他的,那筆72塊錢的“賞賜”。
    所以老仝,他年底他可以寄回去170多塊錢。
    ——也就隻有他這樣很拚的二五仔,才能做到這一點。
    羅旋從善如流,遵從顧向豫和老仝他們的建議,隨後將放慢了挖煤的速度。
    剛才自己之所以,要那樣豁出命的去挖煤。
    羅旋隻不過是打算向他們表一個態、想讓他們相信自己:真的是想靠著自己拚命幹活,好賺取一些嚼穀。
    以此來證明自己,並沒有半點想逃離李家畔煤礦的打算而已。
    又不是真的想靠挖煤賺零花錢.自己是差錢的人?
    這一次下井,大家在采煤的工作麵上也不知道幹了多久。
    反正是好幾個小時之後,顧向豫喊一聲:“歇歇!該給自己補充點草料了。”
    於是大家夥兒便聽從他的招呼,紛紛從下井的時候帶來的網兜裏,掏出自帶的食物開始進食。
    以補充因為挖煤、而大量消耗的體力。
    在礦井底下由於勞動強度高,氣溫低,所以人體的能量消耗會很大。
    因此在下井的時候,無論礦工們願意不願意,竇家畔煤礦的小賣部裏,都會很貼心的塞給礦工們一網兜“友愛能量補充包”。
    網兜裏麵有炒米、犛牛油茶、餅幹,饢餅。
    另外還有一小紙包白糖、和一兩食鹽。
    而那些經驗老道的礦工,他會自己會提上一暖壺開水下井,好用來衝調炒米、泡油茶吃。
    這一網兜實物,小賣部並不會當場收取礦工門的現金。
    而是等到礦工們升井之後,小賣部裏的人,會過來清點各自往兜裏剩下的物品、查看礦工們都消費了些什麽東西?
    然後便以此來定價、記賬。
    隨後小賣部會拿著這些記賬憑據,去找煤礦上的財務負責人結賬。
    竇家畔煤礦的小賣部,服務很周到。
    當然,他們的收費也自然不低:一包油茶1塊6,一斤炒米賣9毛5而且在分量上,還是缺斤少兩的那種。
    能夠下井挖煤的礦工,哪一個都是大肚漢,在井下吃一斤炒米,那也隻能吃個半飽而已。
    “吃,你們打開網兜吃啊。”
    顧向豫自己隻衝了半斤炒米,卻舉著碗催促羅旋、簡騰他們多吃一點:“你們不把肚子吃飽,待會兒幹活的時候,哪來的力氣?”
    而那位老仝,甚至幹脆在煤堆裏麵去翻那種分量很輕、稍稍夾雜著一點點黃褐色的煤塊。
    然後放在嘴裏慢慢咀嚼,偶爾再喝上兩口開水,將嚼碎的煤渣吞下,以減少肚子裏的饑餓感。
    曾二哥好奇:“老仝,你怎麽吃煤呢?”
    老仝嘿嘿一笑,伸手遞給曾二哥一塊:“嚐嚐?”
    曾二哥搖頭:“這東西,咋能吃得下去?”
    “吃的下去!其實還挺香的。”
    老仝自顧自的慢慢啃煤塊:“我聽別人說這些煤炭,都是什麽樹木變成的?那你說困難時期,咱們吃樹皮吃的還少?
    等到你們以後,要是有我那麽重的家庭負擔,相信你們也寧願啃煤,也是不敢亂花一分錢的。”
    “煤炭其實可以吃。別的地方我不知道,咱就說前年吧。”
    老仝歎口氣,“6號礦道堵塞了,被困在裏麵的那12個礦工兄弟。他們最終不就是靠著吃煤炭、喝他們自己的小便活下來的?”
    6號礦道“堵塞”?
    礦井底下一次小規模塌方,變成了老仝嘴裏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而至於煤炭可不可以吃?探討這個問題容易,引來磚頭。
    但其實,人體每天據說是可以消化掉12克煤炭裏麵,所蘊含的營養物質的。
    因為在煤層形成的時候,其中不僅僅有樹木,其實還有鬆香、甚至是海洋動物的屍骸。
    在這些東西,還沒有徹底石化之前,人體的胃液是可以消化它的。
    隻不過不是什麽煤炭都能吃,那是需要有豐富的經驗,得會挑選才行。
    老仝顯然就是個中高手:他挑的煤,都是那種掂在手裏分量很輕、顏色帶點黃褐色那種煤塊。
    顧向豫是不吃煤塊的,他隻吃炒米。
    因為炒米的價格,在網兜裏麵所有的食物品種當中,賣的最便宜。
    簡騰問:“顧大哥,我如果吃了這一斤炒米,那我今天的工資就去了一半。
    等回到井上,再打一盆熱水來洗臉、擦身子,又得花1毛多。
    等到哪天饞的扛不住了,再買上一塊肉來吃那我一天下來,不就白幹了?”
    顧向豫微微一笑:“你以為呢?所以呀咱們再怎麽舍得幹、再怎麽節約,一個月下來能攢個5,6塊錢,就算不錯了。”
    “吃!管求他的。”
    羅旋拆開網兜裏麵的油茶、炒米,連同把那塊饢餅都拿了出來:“來,曾二哥、簡兄弟,這一頓算我請你們的。”
    “這啷個要的?”
    曾二哥、簡騰堅決不接受這些食物:“和羅大棒兄弟你一起幹活,我們都已經占了你的便宜了,怎麽還能吃你的東西,那不是在喝你的血嗎?”
    羅旋把食物塞給二人:“吃!反正礦上給我們每一個新人礦工,有50塊錢的賒賬額度,先填飽肚子再說。”
    網兜裏麵的東西,需要羅旋買單。
    而顧向豫給羅旋、曾二哥他們各自分了一缸子開水,也是收了錢的。
    一茶缸開水,1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