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我來啦,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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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趙鵬是再世為人,如果真要自己做主的話,父親也拿他不一定有辦法。但趙鵬並不想那樣做,和父親和睦相處,也是他重生後幾大夢想之一。

    父親臉色變得差下來,沒有說話。

    他將腳從盆子裏的趙鵬手中拽開,在空中抖了抖,開始亂起煙卷。

    “爸,中專現在也不好分配工作,將來都是大學生的世界。我學習還可以,想飛得更高一些。我知道你是覺得家裏沒有錢讓我上,那我以後自己賺錢,你看如何?”

    父親還是沒說話。

    空氣又有些壓抑,母親在一邊看得焦急,就揉揉父親的腿,輕聲說:“老頭子,兒子也長大了,他有他的想法。既然他想試一試,那就讓試試唄。”

    父親聽母親這樣說,不耐煩地喝道:“你就好好慣他。怎麽能兒子說什麽就什麽,這個家是他做主嗎?不想報名把我的錢還我,你將來有錢上高中就去上。”

    成了!!

    趙鵬對父親的習慣很熟悉,他即使再同意一件事,也要扭扭捏捏,從來不會主動承認。這種事情在後世有個詞——傲嬌。

    例如現在他說要錢,卻並沒有直接要,而是直接拖著鞋子回他的屋子了。

    “鵬娃,你怎麽突然想起做生意了,你有這個能力嗎?”

    “媽,你的兒子能耐著呢。以前沒有發現嗎?”

    母親搖搖頭。

    也是,上輩子這個時候的自己懦弱內向,和父親說個話都戰戰兢兢,確實不像是有生意頭腦的人。

    “放心吧,我們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你啊,和我爸就等著享福吧!”

    “看把我兒能耐的,我看你就是吹牛一個頂倆。不和你說了,媽去洗碗。”

    趙鵬急忙將母親推著出了廚房,“洗碗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媽動手呢,養兒子白養啊。”

    “哎,我來洗就行,你趕快去複習,還有兩個多就中考了。”

    趙鵬自信地笑笑,“我的學習你還操心啊,你這也太喜歡操心了。快去休息,傷口還沒完全好呢。”

    “好吧好吧,我兒懂事,那媽就去睡覺啦。”

    母親笑著摸摸趙鵬的頭,回和父親住的廂房了。

    趙鵬笑嘻嘻地邊洗鍋邊哼著歌,不大會就洗得幹幹淨淨,然後迅速跑回自己的破廈子。進去之後急忙將門從裏麵插住,這才將今天的錢全部一股腦倒出來開始清數。

    因為買雞蛋都是整數買,所以也沒有太零的錢,清算起來相當快。

    一共1048元,算105元。

    加上昨天110元,一共現在是215元。

    減去成本75元,兩天他就賺了140元。

    這不僅對趙鵬,對整個家庭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這個時候物價大概是理發5毛錢,一個包子3毛錢,一斤肉2元錢,唯獨貴的是糧食。小麥一斤已經是1元錢。

    搞笑的是,二十年後一斤小麥還是1元多點,而肉已經漲到幾十元,由此可見農民種地多辛苦又多劃不來。

    加上父親給的100元,趙鵬現在一共有240元巨款,外加一份口頭協議。

    如果下周五再去拿2500,錢還是有點不夠,到時候賒賬賒賬不知道芮宗明同不同意,盡量不賒賬。若是不行,就分開拿。

    謀劃清楚後,他將錢藏在書櫃裏後麵,錢不能帶到學校去。這個階段學校附近的小混混很多,上輩子他就被搶過一兩次。

    一切收拾妥當,他收拾好書包,舒舒服服地鑽進熱被窩裏。

    日子一定會和這火炕一樣,越來越紅火。

    他有這個自信。

    北麵的廂房裏,燈關了,但趙正直和張亞麗卻沒有睡著。

    正在黑夜悄咪咪聊天。

    “老頭子,我給你說半天話,你怎麽都不吭個氣?”

    黑暗中,趙正直沒吭聲,隻能看到煙卷的紅點忽明忽暗。

    “你再不說,我就擰你了?!”

    “哎喲,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煩。囉囉嗦嗦說個不停。”趙正直被掐了下,將妻子的手打開,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說你兒子呢,不和你說,我和誰去說,和大路上其他人說,別人還要聽啊。”張亞麗深知丈夫的性格。他就是要順著毛捋,你要是和他來硬的,他能把倔死。

    “說啥,我說話能頂用?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沒把我這個老子放在眼裏。”

    “你沒覺得兒子這兩天突然變得懂事很多嗎?”

    老趙這次沒有反對。

    他猛吸口卷煙,想著兒子給他洗腳時笑嗬嗬的樣子,他好像以前很少見到兒子笑。這個大兒子,脾氣和他一般倔,兩個人關係一直處理得不好。

    給自己洗腳,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有這種享受,他忽然覺得很滿足。兒子養大了,終於看到曙光。

    “你就一句話不願意說唄。”妻子又在推他,他想了想,說:“你就好好慣著他,由著他的性子來吧!”

    妻子愣愣,心裏暗暗好笑。

    這個男人啊,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麽幼稚和不坦誠。

    不過,她就看中這份坦誠,有鬼主意的人多了,像他這麽正直的人,卻千裏挑一。

    脾氣大點就大點吧。

    她靠著丈夫,摸著臉上的傷疤睡過去了。

    周一早晨起來時趙鵬腰酸背痛,昨日騎自行車突然走了六七十公裏,嚴重透支他的體力,他現在的身體比前輩子還弱。

    起來後,從盆子裏摸個饅頭放嘴裏叼著,騎著自行車竄出家門。

    四月的慶城還挺冷,風忽忽地刮在臉上,涼颼颼地。

    趙鵬卻笑得很開心,他張開雙手,隻讓腳蹬著自行車,做一個迎風飛翔的姿勢,嘴裏大喊道:“我來啦,1998,我來啦!”

    然而一路上風馳電馳,到學校將自行車鎖好,他卻忘記自己的班級在哪裏了。

    他隻記得初三的教室是平房,但具體是那一間,一時間確實記不清楚,二十多年了,記憶有些模糊。

    正猶豫著,有個女生喊她:“趙鵬,你站在三班門口幹嘛?”

    趙鵬回首一看,開心啦。

    這個女生個子矮矮的,小臉精致的像個洋娃娃,穿著一身粉紅色的運動服。

    剛好是他很熟悉的人。

    初二到初三的同桌,田苗苗。

    “嘿嘿,我這不是看到你來了,等等你嘛。”趙鵬笑嗬嗬地說。

    田苗苗意外地看著趙鵬,似乎不認識他可,“趙鵬,你今兒怎麽還會笑了,上學時從你舅家蔥地過來的?”

    這是句俗語,形容不可能的事。

    趙鵬很久沒有聽過這句話,倍覺親切。

    “走走,快要自習了,一會劉老師肯定要來檢查。”

    趙鵬催著田苗苗快走,其實是想趁機掩飾他不知道路的尷尬。

    田苗苗也沒懷疑,呼啦啦朝教室跑,趙鵬緊跟其後。進教師後就更方便,直接坐在田苗苗旁邊。

    育才中學是早上六點半到校開始早讀,7點會出去跑操,7點半吃早餐,8點鍾準時上課。

    早自習趙鵬主要攻克物理定理,語文和英語他都沒有背的必要,那是他的長項。化學是老本行,數學看來要刷刷題庫,那剩下的就是政治與物理,他主要目標是這兩門。

    趙鵬背會書,就悄咪咪地觀察起班級的同學,本來很多人都忘記姓名,現在重新再看到他們,往日的事很快重新回到腦海裏。

    教室最後麵幾個惡霸,就是和街道上小混混混在一起,在學校欺負他的人。

    坐在胡麗後麵那個高高帥帥的同學就是劉龍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