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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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世傑一聽這話立馬急了,上前就奪了文世昌手上的筆。

    “大哥,就算是我求你了,你也知道父親的脾氣,他要是知道我從家裏頭庫房挪動了這麽多銀子,那還不得把我打成殘疾逐出家門啊!”

    文世昌冷笑了聲,“你這會倒是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你那個食天下也開了幾月了,我看了賬本,如今可是連本都沒回的,還有你那個廚子……”

    文世昌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他的底子可不太幹淨。”

    “大哥這你不用擔心,他都抹幹淨了,不會有什麽事的。大哥,求你幫幫我吧!”

    文世昌有些不耐煩,“你向來是不務正業的,如今父親回來了,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否則你這腦子總不長記性。”

    “大哥,你這話未免說的不近人情了,你之前在外頭胡來,哪回母親和嫂嫂問起來不是我這個做弟弟的替你扛著?是,這家裏頭你是父親的左膀右臂,我呢,就是一隻蛀蟲。算了,讓他打死我算了,隻是到時候這棍子落在身上,你也別怪弟弟嘴上沒個把門的了。”

    文家老爺子身體健朗,手裏的生意,以及平日裏的交際應酬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文老夫人隻管後院女眷這些事,男人家的事,她是一貫不問的。

    兩個兒子也都是文老爺子親自管教。

    文世昌為長子,在這位父親麵前那是絕對的好苗子,次子文世傑雖不入流了些,可隻要不惹下禍事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文世傑因李秀蓮的挑唆,開了食天下,砸了不少錢進去。

    為了搶客人,斷人家貨源,背地裏做了不少事。

    如今,文老爺要回來了,按照慣例,他頭一件大事就是清點家裏頭的賬目。

    文世傑自然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

    “行了!這事我來想法子!你別管了。”

    文世傑一聽立馬有了笑容,“大哥就是大哥,以後弟弟得了好東西第一時間通知你。”

    文世昌揉了揉太陽穴,煩悶道“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文世傑站在原地不肯挪動半步。

    文世昌瞥了他一眼,嘖了聲,“還有什麽事?”

    “大哥,我想讓你幫我撈個人。”

    文世昌皺眉,“你的哪位相好啊?”

    “不是,是一品居的廚娘,也就是之前為嫂嫂調理身子的那位。”

    文世昌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換口味了?喜歡這種……有煙火氣的了?”

    “喜歡?倒是算不上,就是她野的很,我可從沒見過她這麽厲害的姑娘,有趣。”

    文世昌倒是不關心這些事,“我讓人去處理。”

    “她卷入的可是王家的人命官司。”

    文世昌沉默了半晌,“王老爺子不是準備再娶了嗎?逝者已矣,何必揪著前程往事不放,再說了,這事也不能斷言就是她所為。”

    如此文世傑心中鬆了一口氣。

    而為此事掛牽的還有盛家的人。

    “要我說以吳羨好這樣的秉性,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說句難聽的話,她若真是有殺人的心,她也能全身而退,豈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盛長安合上了手裏的書,“嫂嫂為我打算本是好心,我也明白,可吳羨好她不是傻子,人家心裏明鏡似的。”

    “那又怎麽樣?”盛齊氏倒是有些急了,“她若是個聰明人她就該明白,寡婦門前是非多,她早晚得再嫁的。這來年科舉恢複了,你的前途就是無量的,她跟著你,難不成還委屈?一個女人,再有能力又如何?還不是得圍著鍋台子轉,滿身油煙氣,就是生的再出塵,那早晚有被熏黃的一天。”

    盛長安低著頭,“我心裏頭有放不下的人。”

    盛齊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欲再罵上他兩句,可又聽見孩子啼哭起來了。

    “我晚些時候再來同你說,你自己心裏頭掂量著,東西我放廚房裏頭了,你去看看她也好。”

    盛長安心中無奈,本是一介書生,滿腹經綸,也算人才出眾。

    祖上也曾有人為官,他大哥若不是戰死沙場,到如今也該官居要職。

    如今這祖產的書院落在他手中,倒一蹶不振了。

    可悲可悲。

    盛長安還是去了。

    吳羨好見了他倒是意外,她心中認為盛長安是個明白人,不至於糊塗至此。

    再有,她也知道他心高氣傲,一向自命不凡,怎麽會為了三五兩碎銀折腰?

    好端端的來招惹她這麽個“寡婦”?

    吳羨好想的多了,端著他遞來的飯菜就扒拉起來,卻是難以下咽。

    她吐了出來,“這是你煮的?”

    盛長安反應極快,“怎麽?不好吃?”

    吳羨好倒是不作假,雙手捧著遞到他的跟前,“要不盛先生親自嚐嚐?”

    他準備接過來,吳羨好將筷子還了一頭遞給他。

    “呸呸呸!這是給人吃的嗎?”

    吳羨好看著他的反應也笑了,“頭一次做飯,進步空間還挺大的。”

    看著她的反應,盛長安算是明白了,這是他那位好嫂嫂故意為之。

    “那日後還得向吳姑娘請教了,還希望姑娘你不吝賜教。”

    吳羨好擺手,“家常菜不難,你若真心想學,我讓阿東教你。畢竟……我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難保。”

    “我會想法子的。”他說的誠懇,倒有幾分真情流露的意味。

    “這人各有誌,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個粗人,又大字不識一個,不比先生識文斷字,雖如今不得誌,可亦不可傷感,來日方長,得時刻準備著才是。”

    她話已至此,想來盛長安聽的明白。

    果然,他的臉色沉下來不少。

    半晌過來,他看向她,在這牢中關了幾日了,她的神態略有些憔悴,頭發也有些淩亂,可通身隨性的氣質倒是極為吸引人的。

    盛長安從她的眼眸中窺探出沉穩的光。

    她似乎總是如此,順境逆境,從不慌亂。

    雖一介女兒身,可胸襟氣魄倒像個男子。

    “吳姑娘同別的女子還真是不同。”

    她輕笑了聲,“哪裏不同了,我是比人家多長了個鼻子還是多少了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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