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成了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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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灑上些孜然辣椒粉等物這香氣就更足了。
一陣風過來雖帶來的寒氣可帶走的是勾人口水的香氣。
站在亭子裏頭的婢女們也是個個咽口水。
吳羨好眉眼帶笑的看著她們,“想吃嗎?”
幾人都連連點頭。
吳羨好笑的合不攏嘴,“早就考慮到你們了,那廚房裏頭醃製了好大幾盆,你們找兩個力氣大的抬過來,然後幫我串起來,到時候烤好了,也跟平常一樣,用油紙包好了,給各處的人送去。”
眾人歡喜的應下,忙活了起來。
吳羨好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過來了,“這麽快就……”
她回頭看到的是江慕寒,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凝固了。
“要不要來點?”
吳羨好捏著一把串遞給一根給他。
江慕寒皺眉,“野人。”
他說她野人?
“這叫燒烤,你懂不懂?”
江慕寒就這麽盯著她。
吳羨好撇嘴,將肉串又往他麵前遞近了幾分,“來嘛,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江慕寒輕咬了一口,才品上味道,就咳嗽了起來。
“太辣了嗎?”
吳羨好忙放下手裏的串,去端熱水來遞給他。
江慕寒咕咚兩口喝幹淨一杯水。
他的鼻尖都有些冒汗了。
吳羨好是知道他不吃辣的,她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
此刻江慕寒看著她,有些懵,大概真是太辣了。
吳羨好卻笑了起來,笑的放肆,“江慕寒你也有害怕的東西?哈哈哈哈……”
這日以後,如意坊傳出了流言。
大家在背地裏頭都叫吳羨好夫人。
“你們見過誰敢這麽對坊主嗎?”
“自從夫人來了以後,別的不說,就說這夥食,簡直是翻倍了,我這才入冬活生生長了四五斤肉,再這麽下去,這身武功怕是廢了一半了。”
“夫人的手藝真好,還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能武啊!”
“咱們坊主真是有福氣。”
幾個大男人蹲在回廊角落處窸窸窣窣的議論著。
“咳咳咳!”
“幹什麽?沒看見我們正……”
“坊主!”
江慕寒冷眼將麵前的幾人打量了一陣,“前頭院子的?跑到這裏嚼舌根了?”
幾人低下頭不敢言語,身上一陣陣的冒冷汗,回想起從前的人,這樣的事被江慕寒撞上了都是一個死罪,此刻這幾個人別提多緊張了。
“滾!”
幾人先是詫異自己聽錯了,很是迷茫的抬頭看著他。
江慕寒眉頭緊蹙,“聽不懂話?”
“是是是!”幾人一溜煙的跑了。
心中卻慶幸居然逃過一劫,又多想了一陣,隻得出一個結論肯定是因為夫人的緣故,夫人人美心善定然不喜歡殺殺打打的事,所以連帶著他們坊主也跟著仁慈了不少。
“今天晚膳吃什麽?”江慕寒進屋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可吳羨好不在屋中,隻有幾個婢女在,這些人哪裏見過江慕寒這樣的一麵,一時忍不住笑容。
江慕寒立馬冷下了臉,“她人呢?”
“夫人在廚房。”
江慕寒點頭轉身就走,可走了一截路他又折返了回來,“夫人?誰說的?”
屋裏頭的人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先開口,生怕惹怒了他。
吳羨好端著一湯鍋往這頭來了,“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又跪下了?”
“來,讓一下,湯鍋很燙。”
她這樣說,他也就乖乖的側身讓開她。
可他立馬反應過來,這裏是如意坊,他江慕寒的地盤,什麽時候成了吳羨好說了算了?
他心頭窩火,跟著她的步伐進了屋子,另外多說了一句,“誰讓她們現在沒大沒小的胡亂說話。”
吳羨好輕笑著問道“你們說什麽了?”
眾人的頭更低了,不敢開口。
吳羨好揭開蓋子,一麵盛湯一麵說道“今兒個煮的是椰子雞,冬日裏這椰子可難得了,聽一五說也是廢了好些功夫才弄來的。”
隨著那熱氣的升騰,果然能在空氣裏聞到一股椰香氣。
吳羨好將碗遞給他,“嚐嚐看?”
江慕寒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她又忙補充道“俗話說吃人嘴短,坊主就放過她們吧,本就是買來沒幾月的丫頭,什麽規矩都得慢慢教呢,又是姑娘家,你以為像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要打就打,要罵就罵?”
從前如意坊連婢女也沒有,是因吳羨好來了,江慕寒總覺得一堆男人跟著她不像話,所以才買了些丫頭進坊中來。
他的臉色依舊冷漠,“一碗湯就把我打發了?你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吳羨好撇嘴,這人說話怎麽那麽毒?
“我知道你喜吃甜口的東西,所以特意用這椰肉做了椰肉奶油糕,你待會試試看。”
江慕寒抬手道“都下去。”
眾人連忙起身退了出去,屋中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江慕寒將手裏頭的碗放下了,他的目光落在吳羨好的身上。
吳羨好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他搖頭。
吳羨好輕笑了聲,在一旁坐了下來,“你最近很奇怪。”
江慕寒不得不承認日子久了他和吳羨好的相處反而越發自在了。
他從前對她的防備心如今都沒了,甚至被她把嘴給喂刁了,若是哪裏不吃她做的東西,他便覺得食之無味。
“不是說還有別的嗎?”
吳羨好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湯,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讓我喝上一口湯都不行?這麽急?”
可江慕寒的手落在桌麵,一下又一下的輕敲著,這是他平時裏習慣性的動作,可這會咚咚咚的聲音讓吳羨好心中毛躁的厲害。
她哪裏還坐得住,立馬就起身了,“好好好,我去給你拿,你先坐下好吧?”
吳羨好回來時一五也在屋中,兩個人的麵色都很嚴肅。
她端著那椰肉奶油糕站在門口,有些不自在的說道“要不然我在外頭站一會?”
江慕寒抬眸看向她,外頭的寒風夾帶著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頭發上也落上了雪花。
見她凍的兩手發紅,整個脖子都縮著,江慕寒輕歎了一口氣,“進來。”
她乖乖的進了門,將那奶油糕放到桌上。
四四方方的小塊看起來像是糖塊,可放在嘴裏冰涼軟滑帶著濃厚的椰香氣息,香濃的口感充斥在整個口腔之中,唇齒留香的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江慕寒一連吃了一大半,吳羨好見他還不肯停手連忙摁住了他的手臂。
她柔聲說道“這東西是放在冰窖裏頭的凍過的,這本就在冬日裏頭天氣寒冷,你別吃那麽多,吃下去要用你那腸胃去暖它,到時候隻怕你的咳疾會更厲害。”
江慕寒的不爽寫在臉上,好像在說,你明知道不能多吃還做出這麽多是故意勾他?
吳羨好試探性的拉扯了下碟子,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她又取走了他手中的叉子,微笑道“那我就拿走了?”
江慕寒皺眉,“放下。”
她一愣。
他又說道“你吃。”
吳羨好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必須吃嗎?”
他說的一本正經,“要是有毒我不能一個人死對吧?”
吳羨好知道他近來脾氣已經好了不少,所以她也見好就收,並不跟他較勁。
隻是她本來就在生理期,吃了這玩意兒以後,小腹痛的更加厲害了。
江慕寒過來的時候她正裹著被子蜷縮成一團縮在角落裏頭。
二人一直同床而眠。
江慕寒從未對她說過,他聽著她的聲音總能安睡,可吳羨好心中是一清二楚。
她每夜的故事總會留下懸念,她深知,若是自己沒一點用處了,那麽對於江慕寒而言,在他這裏能得到的東西,也就都沒了。
江慕寒在她身側躺下。
“怎麽了?”
吳羨好搖頭,“想聽什麽?”
“我問你怎麽了?”
吳羨好本不好意思說,可他非要追著問,她也就厚著臉皮對他說道“來月事了。”
“所以呢?”
吳羨好聽的瞳孔都放大了一圈,“所以呢?你……”
她本想懟上他兩句,可是一動氣就更痛了。
“你……”
江慕寒看向她,“很難受?”
她點頭。
“讓大夫開兩劑藥如何?”
“這不是吃藥就能解決的,明白嗎?”
江慕寒答的理直氣壯,“不明白。”
吳羨好回了他一個白眼,“說吧,聽什麽故事。”
他卻掀開了自己的被子,語氣也溫柔了不少,“過來。”
吳羨好搖頭,到底將自己的被子裹得更緊了。
她能察覺到江慕寒氣的後槽牙都咬緊了,“我還能吃了你?況且……你這樣的我還真是看不上。”
吳羨好索性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盟主,也不去聽他說什麽。
再痛也抵不住睡意來襲。
她睡得迷糊,隻覺得落入了溫暖的懷抱,小腹也暖暖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她夢囈道“時野……”
替她揉肚子的手停了下來,而後從她身後抽身起來。
江慕寒站在床邊,一時失神的看著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剛剛在幹什麽?
她隻是他可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他居然對一顆棋子起了憐憫之心?
江慕寒覺得可笑,可那聲時野叫的實在可憐。
傻子。
同他妹妹一樣,都是傻子。
吳羨好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事江慕寒的睡顏,她忙低眸一看,見自己還在自己的被窩裏頭,她鬆了一口氣。
她謹慎的往後頭挪了挪身子。
“怕什麽?”
吳羨好忙道“沒有,我,我是打算起來了。”
她話已經說到此處了,隻能翻身坐起來自證清白。
江慕寒睜開眼睛看著她。
“你昨晚沒睡好?”吳羨好被他眼底的烏眼青嚇到。
江慕寒沒回應她的話,隻是隨著她起身。
婢女進來的時候不知道他還在,因為從前江慕寒從不在這裏過夜,所以驚得她手中的水盆都掉在了地上。
江慕寒一皺眉頭。
“坊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並不知您在,所以闖了進來。”
江慕寒卻將目光落在吳羨好身上,想讓她開口將人打發走。
吳羨好這會腦子暈沉沉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反而說道“你看著我幹什麽?我又不是坊主。”
“你還有這種心思?”
她一愣,“沒有,你別空口白話汙蔑我啊!”
江慕寒輕笑了聲,吩咐道“去打一盆新的水進來,另外今日好好給姑娘打扮打扮。”
吳羨好不解,“為什麽?”
“去見老朋友,你跟我一塊。”
老朋友?
說真的,要是她早知道這個所謂的老朋友是文家的人,她就算被凍死在雪地裏頭她都不回來。
麵前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文世傑同陳子衿。
“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陳子衿看著吳羨好發問道,她的眼眸之中卻帶著十足的殺氣。
文世傑也被他家嫂嫂的這種語氣嚇了一跳,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從家中兄長離世以後,許多事情都落在了嫂嫂身上。
她若是半點改變也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文世傑倒還是那副吊兒郎當不著四六的模樣,冬日裏穿的厚實了,他看起來越發惡心。
吳羨好正欲開口回應陳子衿的話,江慕寒卻突然摟住了她的腰。
“夫人可得仔細身子。”
屋中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這是什麽意思?
有身孕了?
陳子衿緩緩喝了一口茶,臉上帶著笑容,“吳姑娘還真是好福氣啊,從前那位安捕快對姑娘也是全心全意的,如今坊主對姑娘也是百般疼愛,還真是讓人羨慕。”
江慕寒攙扶著她坐下。
吳羨好心中思量了一陣,大約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了。
所以她也配合他,扶著腰調整了下位置,又略煩悶的說道“這椅子坐著真是讓人不舒服,夫君,要不讓人拿個墊子來墊墊也好。”
她一聲夫君叫的嬌軟極了,文世傑聽了也骨頭都酥了。
江慕寒一愣,隻覺得背脊發麻,他不得不承認吳羨好的確有過人之處,最起碼接得住他的話。
“夫人今日想吃什麽?”
她掩嘴搖了搖頭,“沒什麽胃口。”
陳子衿看著她的肚子,“幾月了?”
“三月了。”她答得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知道,這是江慕寒保她命的法子,若她不是如意坊的夫人,隻怕她的命,江慕寒不好交代。
畢竟文家也不是吃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