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跟她開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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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羨好皺眉,“鴛鴦?”
徐萬濟輕嗯了聲,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喝,才緩緩對她說起具體細節,“想必那鴛鴦姑娘是得了世子爺的命令吧,給了我一些銀兩,讓我好生為姑娘看診,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吳羨好隻覺得有什麽東西順著血管在快速流動,讓她全身發燙。
“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是正常的嗎?”
徐萬濟一愣,忙擱下了手中的水杯,過來替她把脈。
吳羨好看著他神色突變,一時也緊張起來,“怎麽了?”
徐萬濟仔細的替她把了脈,片刻後長舒一口氣,“沒事,想來是我針入的太深的緣故。”
吳羨好隻覺得小腹一陣陣的酸痛感,“我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小腹有些疼痛。”
徐萬濟低眸沉思一陣,“看來是近來小姐太過勞累的緣故,我看過之前大夫開的方子,也是正常的保胎藥,可若是我用,按照如今小姐的脈象,這藥還得加重兩分。”
吳羨好雖理解有些大夫劍走偏鋒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可她本人是個謹慎的人,隻求穩妥。
所以又多問了一句,“徐大夫可有十足的把握?”
“這是自然,想了忘了當初這條命還是我救回來的嗎?”
吳羨好笑了,“自然是沒忘的。所以我信任徐大夫。”
徐萬濟重新寫了方子,讓底下的人去抓藥給吳羨好熬上。
喝了倒是把血給止住了,隻是她終日都覺得困乏的厲害。
徐萬濟隻說是藥的緣故,她總打瞌睡,也是正常的事。
徐萬濟這頭的事情辦妥當了自然沒有多留。
吳羨好又養了四五日總算是能下地了。
她蜷縮在床榻之上這些日子,烏家自然堆了不少的事,所以都得她一一處理。
藥材的事她雖不懂,可做生意總歸那些套路,她摩挲的也快,底下的掌櫃的也服她管教,所以她如今處理起這些事情來倒是得心應手了。
當然如今烏家可是多少人盯著的一塊肥肉,她的一舉一動自然引人注意。
從前外頭的人多揣摩她的孩子是顧嗣南的。
如今更多的卻是說她和野男人私會,珠胎暗結,否則那世子爺對她情深幾許,怎麽就忍痛休了她,立馬娶了旁人?
若是有心之人去打探一番,自然就知道這消息的源頭是從方家出來的。
吳羨好一時成了那些平頭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外人倒是替她焦急,她自己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任憑那些人的話說的多難聽,她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烏蘇靈也常回來寬慰她,生怕她鬱結在心,可她倒是笑嘻嘻的同她打趣。
“我若是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就要死要活了,這日子還怎麽過下去?這嘴長在人家身上,想說什麽便由著他們說了就是,這裏可是京都,說不定明兒啊,哪裏又出來個別的新鮮說辭,她們自然把我這一茬子事忘了。”
烏蘇靈氣鼓鼓的跺腳,“姐姐倒是菩薩心腸,什麽事都想得開,難為我了,這大夏天的為了你的事,吃不下,睡不香的。”
她如此說,吳羨好也仔細端詳起她的臉色來,“你別說,我瞧著你氣色的確不大好,讓大夫替你把把脈,我再看情況給你寫上兩個菜譜,你拿回去讓底下的人照做就成,如何?”
可是這不把脈倒好,一把脈倒是出了大事。
“哎呀,真是恭喜恭喜了,小姐這可是喜脈啊!”
烏蘇靈手裏捏著的果子嘰裏咕嚕的滾到了地上。
那大夫也察覺出兩位小姐的臉色不對,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吳羨好擺手道:“行了,你下去領賞吧。”
她又遣散了屋中的人,隨後緩緩撿起那地上的果子放回果盤去。
烏蘇靈抬頭錯愕的看著她,“姐姐,如今可怎麽辦?我,我怎麽會懷了他的孩子……”
烏蘇靈隻覺得惡心。
她這些日子看著十四爺同那小妾恩愛極了,走到哪裏他都帶著她,就算是一桌用膳,他對她細心體貼的模樣,也實在讓人嫉妒。
可她卻懷了他的孩子……
“姐姐,怎麽辦?”
吳羨好這會也亂了心神。
“你想留下這個孩子嗎?”吳羨好鎮定的問她。
烏蘇靈下意識的將手放在小腹上,她又伸出手摸了摸吳羨好的肚子,她是看著姐姐的肚子一點一點的隆起的,她覺得很神奇,就好像在土壤裏種下了一顆種子,這個種子是有生命的。
它最後會長成一個小孩子,會對她笑,對她哭。
“你若是不願意,我們可以想法子。可……”吳羨好心中也糾結不已,這畢竟是一條生命啊!
烏蘇靈兩手緊緊的攥著衣裳,垂下了頭,“我再想想吧。”
她從烏家回來一直在等,等十四爺。
她想探探他的口氣,今兒個是十五,他必須留宿在她房中。
用膳的時候,烏蘇靈說起吳羨好的事,“我今日回家看望姐姐,她肚子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些,我還看她給孩子挑了好些衣裳鞋子,看起來真是精致可愛,不知道十四爺喜不喜歡孩子?”
十四爺的臉色冷漠,“食不言寢不語。”
烏蘇靈夾菜的手頓了頓,她擱下了手中的筷子,“十四爺,你說若是我們有個孩子該多好。”
他的語氣篤定,“你不會有孩子的。”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紮進她心裏。
自從西苑的小妾進府後,她在他的眼眸之中就沒看到過一絲柔情。
“十四爺……”
他猛然起身,抓著一旁的手帕很是隨意的擦了擦嘴,“我去書房處理公務,你先睡。”
烏蘇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心裏暗道:孩子,你瞧著你父親的模樣了,若是他知道了也是不會留你的,你就當為娘的對不住你了……
不出一刻鍾的功夫,香迎又來回稟。
“那個蹄子後腳就進了書房裏頭,來回話的丫頭說,她在那屋子裏唱小曲哄十四爺高興呢,二人……二人恩愛纏綿的聲響實在……不堪入耳。”
烏蘇靈的鼻尖一酸,“好了,香迎別說了。”
香迎也覺得她家主子今日有些不對勁,所以忙關切問道:“小姐,可是出了什麽事?”
烏蘇靈搖頭,隻覺得肝腸欲斷。
她想,大概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也會照樣說給那個姑娘聽吧,她比自己會勾人,十四爺大概就喜歡那種勾欄樣式。
烏蘇靈苦笑了一陣,一夜無眠。
第二日她回烏家,對吳羨好說,“姐姐,這孩子不要了。即便生下來又如何?他隻會跟我一樣遭受白眼,一輩子活的憋屈。”
吳羨好想讓她同十四爺和離,保住這個孩子,可政治下的婚姻,哪裏是那麽容易割舍的?
她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烏蘇靈喝下那碗藥,不出一個時辰那孩子就化作一灘血水沒了。
“你如今也算是小月子了,就在家裏好好養著。十四爺那頭我會派人去說。”
烏蘇靈疲憊不堪,隻覺得耳朵都聽不清楚聲音了,吳羨好說什麽在她耳朵邊都像是蚊子叫一樣,她也胡亂的答應下,隨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這世界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
“吳羨好!”
十四爺是拎著劍衝進來的,他見了吳羨好就將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十四爺!刀劍無眼小心一些才是,我家姑娘還懷有身孕呢。”香迎在一旁勸說道。
吳羨好對上他的視線,“你幹什麽?你真以為我們烏家沒人了?”
吳羨好這聲才落下,就從四處飛身進來許多護院,個個打扮的幹淨利索,眼神冷冽的看著十四爺。
十四爺將手中的劍放了下來,他質問道:“烏蘇靈呢?”
“我留自家妹妹在家中小住幾日不犯法吧?”
十四爺冷笑了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她這是躲我吧?她和府中一個小侍衛糾纏不清,如今是人證物證俱在,我可沒打算吞下這口氣。”
吳羨好呸了一聲,“呸!哪裏來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貨色,一個小侍衛也敢拿人的銀子做這些事情?十四爺不是自詡有些本事嗎?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局都看不出來?也不先審問清楚就要來拿我妹妹出氣了?”
“我問過了,她這月可沒來月事,莫不是……你們烏家真有什麽傳統?就愛在背地裏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姐姐珠胎暗結,妹妹也跟著效仿!”
啪!
吳羨好二話不說直接甩了他一個巴掌,“呸,你要不要臉!”
十四爺挨了她一個巴掌,正欲對她動手,那些護院個個齊刷刷的往前挪動著。
他抬起來的手隻能作罷。
“我管你什麽十四爺也好,十五爺也好,你若是張嘴胡說八道,就是我一貫好脾氣,我也不會縱容你的,你若是不平,隻管來找我的麻煩,可今日這番話,就是說道皇帝跟前,我也不理虧。十四爺若是個識趣的,就回去吧,我妹妹到底還是你的正妻,你要一個正妻做到如此地步,還不知足?還想如何?不如我親自去求了皇上,讓你們二人和離罷了。”
十四爺拂袖冷哼一聲,“吳羨好,你就在這裏等著我呢吧?我告訴你,和離?不可能。我就是要把她栓在身邊,讓她看著我同別人恩愛,日日夜夜折磨她。這就是……你站在我四哥那邊的報應,你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你妹妹不痛快,我們就看看這誰笑到最後。”
他丟下這番話揚長而去。
吳羨好隻覺得背脊發涼,他知道自己同顧行之有來往,那他知道胤時野的事嗎?
吳羨好正想的入神,後頭有丫頭跑進來回稟道:“小姐,二小姐醒了,正找你呢。”
吳羨好又匆匆來到她屋裏。
“姐姐!”
她才到烏蘇靈跟前,她就撲進了她懷中,哭訴道:“姐姐。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裏頭一個血肉模糊的孩子趴在地上嘴裏叫著我母親,我……好怕。”
吳羨好安慰了她一陣,又對底下的人說,一概不許提十四爺來過一事。
吳羨好又對外說烏蘇靈夜裏著了涼,如今病重了,起不來身。
所以烏蘇靈也可放心在烏家休養身子。
可,她心裏想著十四爺的說的話,所以得了空又忙往顧行之這頭來了。
顧行之臉色焦急的看著她,“你就是不來我也要去找你了,出了大事了。”
吳羨好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了?”
顧行之將屋中一幹人等通通叫了出去,又小心給她奉了一碗參茶過來。
吳羨好一瞥這茶杯,心裏更慌了,“究竟出了什麽事?四爺如今怎麽也磨磨唧唧的跟個婦道人家似的。”
顧行之多有猶豫,“我緩緩說給你聽,你隻穩住了心,別著急,別動氣。”
“說吧,可急死我了。”
顧行之長歎一口氣,不敢與她對視,“時野他在錦州遇襲,回稟的人說他隻怕凶多吉少。”
“什麽?”吳羨好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什麽?”
顧行之忙上前扶住她,“來來來,你先坐下,你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去找了,再說了,時野的功夫你是知道的,想來他吉人隻有天相,定然會逢凶化吉的。”
吳羨好煩悶的歎了口氣,“都這會子了,你可別拿這些話來唬我了,是誰幹的?時野的身份一直掩藏的很好,怎麽會有人對他下手呢?”
顧行之看著她,將一塊令牌丟到桌上,“這件事同顧嗣南脫不了幹係,而且我也明白的告訴你,十四弟是不知道時野的事,否則這麽個立功的機會,他絕不會錯過。”
吳羨好是知道顧嗣南對胤時野存了殺心的,可沒想到今時今日,他還不曾斷了念頭。
“我去找他。”
吳羨好說著起身就要走。
顧行之忙上前來攔著她,“等會,你怎麽這會沒了主意了,你就這麽去問他,他能認嗎?就是問了,對時野又有何幫助?”
吳羨好看著他,“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隻能幹等著?”
“如今,敵在暗處,我們隻能如此。顧嗣南瞞著十四弟想來也顧忌你的感受,你若是破罐子破摔,把消息傳到十四弟耳朵裏,到時候時野要對付的可不隻是顧嗣南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