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趕著路來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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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達的話顯然是在鄭義麵前挑明了剛才這場小衝突是由烏木穀哉挑釁而起。
高美王很是詫異,他自然是聽說過四維門孟達的大名,但其實他心裏麵是天然不喜歡這種特務頭子的。所以萬萬沒想到素未謀麵的孟達會為自己說話。
烏木穀哉更是一愣,他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胖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或許是他正好處理完臨淵城的事恰好歸來,但什麽事扯上這胖子又好像不應該是那麽恰好!
而且這笑嘻嘻的胖子一上來就擺自己一道,似乎對自己充滿了敵意,莫非是在臨淵城發現了什麽線索?
鄭義蹙眉一琢磨,這孟達一向是隻聽命於皇帝的,他這突然而至說剛才其實是烏木穀哉找茬,難道是皇帝的意思?話說陛下您不就在身後麽,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至於讓孟達閃亮登場麽?
鄭義斜眼看著烏木穀哉,臉色變得鐵青,說道:“孟總督衛所說斷然是不會有錯的,那麽便是有人企圖蒙騙與我了!來人啊!給我去找十個剛才圍觀的百姓問問,剛才到底是什麽情況!”鄭義撫了撫胡須,一副明察秋毫嚴肅的道:“大文將禮儀更講是非,有人惹事一定要查清楚,有人被冤枉也一定會還其公道!”
烏木穀哉此時也不願繼續裝作謙恭,挺直了腰板,冷冷道:“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公道,無非看實力說話罷了!”轉臉看著笑嘻嘻的孟達又道:“若不是有實力,他的話又有誰會聽呢!”
“哎呀呀,世子別這麽看著我,我也是聽看熱鬧的百姓說的!”孟達撓了撓自己下巴,又道:“不過世子說的也對,這世上大概確實看實力說話,所以那些沒有實力的若是非要說話,大概結果不會太好!”
烏木穀哉一向是有強烈烏薩自豪感的,孟達這話顯然讓他很是不悅,剛才激怒了高美王,如今他也被激怒了。
眼看烏木穀哉牛脾氣上來了,烏木木忽然走到了前麵,很有禮貌的拱手向眾人行禮,道:“幾位天朝上官,烏薩王,我家世子初來天朝,若有不妥之處,還望包涵!”說完還輕輕拿手肘捅了一下烏木穀哉。
一直在後麵馬車上沒下來的烏木粟哉這時來了精神,之前看世子挑釁高美王他不想惹事就在車上貓著,現在一看風向變了,立馬就下了車,一副惶恐的樣子大喊:“我家大哥剛才挑釁高美王也是一時衝動!往各位天官勿怪!我烏木粟哉替大哥向諸位致歉了!”
烏木穀哉恨不得一巴掌把老二給拍死,很顯然這小子是趁機來惡心自己一把,還順便在大文官員麵前討個好,真是烏薩不肖子孫!
一看烏木木和烏木粟哉的態度很好,加之官道也不能繼續堵著了,鄭義便沒有繼續追究,而是直接讓烏薩車隊讓開,請高美王先行。
大概是對烏木粟哉的謙卑很滿意,鄭義在臨走前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高美王轉身回馬車之前,走到孟達麵前拱手微微一鞠躬表示感謝,但也沒說一句話,他是知道分寸的,外邦之主不宜和大文官員有什麽私下聯係。
烏木穀哉也是一臉不悅的轉身離去,也沒有上馬,他不想看見高美王先行得意的樣子,所以直接坐上了車隊後排的一輛馬車。
孟達也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靜靜的看著烏木穀哉登上的那輛馬車,臉上露出了似有似無的微笑……
“太子息怒!”跟隨著一起上車的烏木木給烏木穀哉倒了一碗豆水。
烏木穀哉接過一飲而盡,濃鬱無比的酸臭味道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長歎了一口氣後,便笑了起來:“我一點沒怒,何來息怒?”
“哦!太子您……”烏木木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道:“你這把我都騙了!”
“哈哈,騙不過你又豈能騙過那麽多雙眼睛!”烏木穀哉有些得意,不過馬上又露出不悅的表情,道:“隻是沒想到孟達會突然出現!那種人出現擺了我一道,我要是不裝出生氣,他還能看不出有問題!”
“太子了不起啊!我還怕您是真怒了,壞了大計……看來是我多慮了!”烏木木笑著道。
“我有什麽好氣的,我又不是真和那李慕文爭誰先入京,哼,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他被我氣得夠嗆,而且那麽多雙眼睛看見他拿著玉斧要砍我!哈哈,我這烏薩太子和高美之王起了衝突,想來馬上就會傳遍天下!”烏木穀哉得意的笑道,又問道:“誒,最後我一直裝作氣憤了,沒注意看李慕文的樣子,後來他還氣著麽!”
“回太子,雖然孟達突然出現幫他說話,但我看得出高美王還是很氣的,那臉憋的通紅!”烏木木回道。
烏木穀哉忽然臉色凝重起來,道:“我感覺孟達的出現不一般,還有他看我的樣子,總覺得他已經查到了什麽!不會已經知道行刺明律是我幹的吧!”
馬車上另外一人微微一笑,說道:“不要想太多,那個胖子一貫狡猾,他最喜歡那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別人,讓他們以為他已經明了一切,而其實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是為了迷惑你們,讓你們緊張!越是緊張就越容易露出馬腳甚至鋌而走險,而這正是他期待的!所以,不要中他的詭計!”
烏木木聽著點了點頭,道:“嗯,閣下是最了解孟達的,應該沒錯,孟達定是在詐太子!”
“好險啊!我確實被他看的心裏犯滴咕,還想著要不要先行動手,差點中計!多謝閣下了!”烏木穀哉一拱手,又問道:“隻是不知您剛才跟我的人說清楚了麽?”
小八剛才在一片嘈雜聲中,感應到有人正在傳音,而傳音者正是馬車裏的人,而他傳音的對象卻是高美王那邊的一個人…………
……………………
高美王的車隊緩緩的往南興縣城而去,即使過了半天,他依舊怒氣難消,甚至覺得剛才和烏木穀哉對話都髒了自己的嘴,汙了自己的眼。
他得洗去這般汙穢,幹幹淨淨的進入京城,於是他一回馬車上便又跳入了木桶泡澡。
一直服侍在身邊的小太監小王八一邊給高美王搓泥,一邊在想大王到底是為了見天子莊重還是有泡澡癖啊!
眼看著皮都給搓紅了,高美王還在要求他使勁搓。
小王八也是拿出了吃奶的勁,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的皮亡。
忽然間高美王想起了小茅,便問道:“小茅呢!”
還沒等小王八回答,就跟在車外的小茅趕緊回了一聲:“大王,我在!”
高美王將小茅喚來,隻見剛才被玉斧割傷的手僅僅用白布稍微包裹了一下,隱隱可見血還在往外滲。
“剛才本王衝動了,對虧了你,否則真傷了那夷狄,後果不堪設想!該賞你啊!”高美王強忍著小王八玩命搓導致的疼痛說道。
“大王不怪我僭越阻攔,我亦感恩戴德,豈敢要賞!”小茅恭敬的說道。
小王八一向自認為是高美王最為信賴的太監,如今看小茅立功氣的牙癢癢,看著小茅還那般謙恭,更是覺得其虛偽,便將氣憤全部發在給大王搓泥上,眼看著泥已經消亡殆盡,高美王的皮都快破了。
“有功就該賞!你以後就跟小王八一樣,留在本王親身伺候吧!”高美王繼續忍著疼說道。
小茅一聽趕緊跪下謝恩!
“小王八,你就好好帶一下小茅!”高美王擺了擺手,示意小王八別搓了,太疼了!
“王八公公,日後有勞您了!”小茅拱手說道。
小王八出身低微,父母之前生了三個孩子都不幸夭折,聽人說給孩子起個不是人的名,閻王生死簿上沒有這種名,孩子便能長大。正逢那天他爹抓了一隻王八,便給孩子取名王八。
平日裏高美王喊他小王八,他也不覺得有什麽,甚至還有些親切的感覺,現在小茅一喊,他就覺得是在罵他!於是更加看不順眼這個虛情假意的小人!
“啊!好說,都在大王身邊,有什麽不懂隻管問我!”小王八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遲早要找機會整一整你!
………………
南興縣城裏,楚牧等人坐在路邊的一個茶攤上,剛才那場小小插曲一落幕他們便雖然意猶未盡的百姓一起離開。
回南興的路上,楚牧一直蹙眉不展在想剛才烏薩和高美的小摩擦。
“您想明白了麽?”郭放舟笑著問道。
楚牧一看那張感覺良好的笑容,便知道郭放舟大概想出了端倪,所以故意相問。
“我在想剛才先生的話,烏木穀哉是不是故意挑釁高美王,就是要將其激怒!”楚牧端起茶杯幽幽的道。
“雖然烏薩和高美一向不睦人盡皆知,但他們兩邊在這敢對峙起來,您不覺得很怪麽?剛才的情況您也看見了,一開始高美王並未現身,而那烏木穀哉卻再三出言相激,這裏可是大文京畿重地啊!而且他們倆在那對峙,有那麽多百姓看著,烏木穀哉不光沒有收斂而且還越說越起勁,不怪麽?大文禮遇高美,每次都會派高官迎之,烏木穀哉會不知道麽?然而他還是在那挑釁,不怪麽?”郭放舟一連幾個反問。
楚牧點了點頭,道:“嗯,有道理!可是他要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知道鄭大人要來,故意激怒高美王讓他做出失禮的事,讓高美丟人唄!”小八一臉正經的分析道,臉上還有些得意,心想郭放舟能分析,小八也能。
郭放舟聽到點了點頭,小八一下背就挺起來了,一臉驕傲!
“嗯,馬上衛說的有道理!若是烏木穀哉是個傻子的話,他確實會為了讓高美在鄭大人麵前丟人這麽幹!”郭放舟笑著道。
小八一臉得意,但轉臉又覺得這話好像哪裏不對,想來想去有沒想到哪裏不對。
“您想啊!就算他一時能蒙騙鄭尚書,但當時在場那麽多百姓,事後朝廷一定會知道來龍去脈,他這又是圖什麽呢?”郭放舟幽幽的道。
楚牧聽聞更覺得烏木穀哉這事做的蹊蹺,雖然不能排除此人是個莽夫,就是有病非要挑釁的可能,但從他有很大嫌疑和明律行刺桉有關,這種可能性很低。
“哎呀呀,真巧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孟達貼著很粗糙的胡子換了一身便裝出現在一旁。
剛才楚牧看見了孟達,但怕引起注意也沒有跟他打招呼便離開了,沒想到孟達找來了。
“老孟是剛才就發現我們了麽?”楚牧很對應場景的改變了對孟達的稱謂。
“本來是沒發現,可大老爺身邊這兩貨實在太顯眼了!”孟達笑著道。
小八有些不明白的左右看看,鴞前輩肯定是很紮眼的,還有一個紮眼的是誰啊?
“我猜想您大概是不想聲張所以剛才也沒做聲,喬裝一番才來相見!”
楚牧點點頭,道:“這一路你辛苦了,西邊的事辦的很好!快坐!”
孟達一坐下就拿出一張紙放在了桌上,楚牧問道:“這是?”
“這是烏薩使團這一段時間每一日的行程記錄!”孟達回道。
楚牧拿起來一看,上麵詳細記錄了烏薩使團進入大文後每一天的行程,甚至具體統計了每一天大概走了多遠。
“您可看出什麽問題了麽?”孟達問道。
楚牧看了半天還真沒看出這有什麽問題,但看到最後他忽然眉頭一皺,說道:“你是覺得烏木穀哉是故意要和高美王在那相遇的麽?”
孟達笑了笑道:“烏薩使團一般每天行百一十裏到百四十裏,昨天到今天卻如急行軍一般,夜之不宿走了二百六十裏,而如今離朝覲還有數日,我是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麽趕!”
“哦!難不成烏木穀哉是為了和高美王吵架才這麽著急的!有意思了!”郭放舟拿出折扇笑著道。
而這時人群恐懼症晚期患者血鴞忽然從蹲著的條凳上站了起來,看著遠處街角不停的眨眼。
“前輩你快坐下啊!這是在外麵,好丟人的!”小八趕緊去拉鴞。
而鴞不為所動,隻是冷冷的道:“前幾天入宮的人!”
“嗯?誰啊?”楚牧聽聞也轉頭張望,遠遠的看著了一個帶著鬥笠的人,問道“大白天帶著鬥笠幹什麽!你說他前幾天入宮過?見誰?太後?”
“見您!”鴞冷冷的又道:“您的那個同窗!”
“烏木稻哉?”楚牧驚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