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篇24-伍爺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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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爺就這麽足足看了王錦有半分鍾,才又緩緩的說:邵壯、蜢子他們跟我說了,你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麽生意的了,對吧!我的企業叫“鬥營”。

    王錦最怕他這麽問,鬥營聽這聽著就讓人不舒服。於是,微微點點頭,嗯一聲表示同意。

    又是足足三十秒,王錦都覺得奇怪,心說這伍爺難道是屬蝸牛的?抬頭看時,卻發現不對。這伍爺一直在觀察自己。於是低頭用手扣做這的凳子。

    那凳子是沒有背的,純木頭、硬邦邦的,卻不是什麽名貴的紅木。上麵很多坑坑挖挖的。他想挪動一下,調整下姿勢。竟然沒有抬動,沒想到這麽沉重。

    伍爺看出來了,兩手在桌子上摩挲著告訴王錦:這是船木。就是海裏的木船拆下來的木頭。常年經受海水浸泡,裏麵鹽分很多。我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拿來做家具的。嗯,年輕人,不要老做沙發,軟的地方。舒適了,對骨骼卻不好。將來老了會出毛病。

    這家具與健康還能有這麽多學問,王錦不由得好奇。不過,伍爺卻沒再等他說什麽,就對王錦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說著,王錦看見他用一雙非常粗糙的手,一雙明顯是幹過粗活的手,提過一個類似桶裝的水杯,裏麵卻是白水,不是茶。

    隻聽伍爺是這麽講的:我阿,姓伍。單命一個興字。就是高興的興。曆史上伍姓出過不少的名人。伍子胥大家都熟悉。

    咱們華夏文明,曆史很古老。以我的認知,並非五千的曆史。至少有兩百萬年以上,我們的祖先就在這黃河流域繁衍生息了。

    說著指指屋子一麵窗戶說,那邊是北。咱們華夏文明,以黃河為發源地,以八百裏秦川依附黃河而建立文明,我這麽說,是以曆史有明確記載的文字,周文化開始,夏商乃至之前的問題,那是我個人的看法,我就先表述了。炎帝族以薑水而居。皇帝族以姬水而居。因此薑、姬之姓是非常古老的姓氏。而伍呢,源自羋姓。就是那個羋月傳的羋字。這你看過嗎?

    讓伍爺感到驚訝的是,王錦竟然沒有看過,而且完全不感興趣什麽古裝電視劇。於是繼續說:伍姓源是黃帝臣子伍胥的姓氏,後來演變成楚國的大姓。

    所以我原來也是南方人。我家在江蘇無錫,世代都是手藝人。那種雕刻的匠人。我八歲上跟家叔學習手藝。他老人家是建國最早的一批特技工藝技術。說著把他手裏那個厚厚的書遞給了王錦。

    王錦打開看時,卻是那冊子原來是個大賬本。上麵全是報紙上的文章。原來是本簡報。

    王錦一邊看,伍爺邊一邊講,隨著王錦反動的頁數。王錦知道,這個冊子,伍爺不知道翻看多幾千幾萬次了。那是毛主席接見勞動模範,那是延安講話今年等。我錦迅速的翻看了一下,然後恭敬的合上,換了回去。

    伍爺,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說:我小時候啊,淘氣,經常背著叔父坐些小玩意,到河裏去抓魚。記得有一回啊,抓魚抓到半夜,回來。把白天叔父交代的首飾盒的活沒做完。被叔父吊在樹上打,一直吊到早上。我爹媽都不敢原聲。回去身上被蚊子盯了很多包,我媽一邊給我擦藥水,一邊用肥皂水給我止癢。從那次以後,我才真是踏實跟叔父學手藝,從次把自己就當成個手藝人,這一下就是五十多年。說著,指指滿桌子的工具。

    王錦不想打斷他,卻想起了自己的王大爺。伍爺繼續將他的故事:叔父啊,是民國時代就出了名的手藝人。上海有頭麵的人,家裏女人用的很多東西,都出自我叔父這些人的手。

    杜月笙你知道嗎?後來娶了唱戲的孟小冬的那個。他送給孟小冬的首飾盒,名字喚作遊龍戲鳳。當時是用了兩根金條呢。

    哎,新中國成立了。我叔父他們都成工人,一心為國家建設努力生產。工藝品是需要耗費大量的心血的,完成一件作品有時候要數年時間。而我叔父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就是修複曆史文物。建國,咱們國家最早的一批考古機構,有時候也要把我叔父叫去。你知道為什麽嗎?

    當時,技術落後。有很多東西是搬運不出來的,就要我叔父他們也下到墓裏去,繪製圖片。我叔父有個綽號叫照相機。是說,經他看過的東西,就跟能照片一樣,能印在腦子裏。

    無錫多雨啊,有一天早上,天下著雨。工廠廠領導和國家好大的幹部來家裏。讓我叔父

    組織完成一件玉器工藝品。那是一個龍紋鼎,希望仿漢代的,圖樣隻有我叔父能設計。說是為了趕國慶節,為毛主席獻禮。

    我叔父自然答應了。那時候我太小了,根本不能上手。隻能幫著給叔父他們沏茶倒水。可一天也有7塊錢工資呢。7塊錢你知道那時候能買什麽嗎?買十隻燒雞。廠裏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上好的緬甸玉。光毛料料,都是用解放卡車運來的。開料足足就用了3個月。

    帶定了樣,時間就已經很幹了。我叔父是沒日沒夜的帶著人趕工啊。眼看就剩兩個星期,還有底座上一圈蟠龍紋雕刻。廠裏的廠長來催促,說幹不上時間了。我叔父說給毛主席獻禮,就不能馬虎。既然要忠實源作,那就不能省人工。

    廠長不幹,兩個人不知道什麽原因爭執了起來。廠長也是一片好心,其實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大家誰也不讓,有是在廠房裏。於是,那隻玉鼎背碰倒了。摔在了地上。廠長當麵跟我叔父說不追究的,我當時也在場。可等他回去,就立刻讓人來把握叔父抓了起來。非說我叔父是國民黨的奸細,是***落網份子。逼我叔父原價賠償。

    我伍家一族把能賣的都賣了,也換不上啊。我到廠長那給我叔父求情,廠長他好狠心:讓我拿那破碎的玉鼎,出去變賣。隻要能賣2000塊錢和500斤全國糧票回來。他就放了我叔父。我傻啊,我就背了個包裹,連夜跑上海,沒人要。我有跑南京,也沒人要。眼看我還想去北京,結果路費半路上在南京背人偷了。當時,我身無分文了。於是,就一個人站在南京長江大橋上,嘿嘿。說著那眼看向王錦,卻見王錦眼眶竟然有些濕潤。

    王錦想起過世的王大爺,聽著伍爺將他叔父的事情。隻覺得完全能夠理解這伍爺當時的心情。

    伍爺說的有些激動,喝了口誰壓壓喉嚨繼續說:我想給毛主席打電話,給毛主席寫信。可是,這根本不可能啊。我想,隻有鬧出點大事情來,讓毛主席知道了,才能救我叔父。叔父他不是***。於是,我就打算跳江,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