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一天，許思默已經開始懷疑人生。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是穿越了嗎？明明記得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人一人一邊，互不幹擾，為什麽早上醒來她會在他懷裏，還是這麽親密的姿勢。

    摸摸身上的衣服，還在，那就還好。

    這個禽獸啊！嘴裏說著對她沒興趣，卻在他睡著之後做出這麽駭人聽聞的事，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許思默越想越氣，伸出魔爪開始報仇，在人臉上又捏又掐又揉的，玩的不亦樂乎，別說，這皮膚還挺不錯。

    顧麒有起床氣，很大，六親不認的那種，再加上昨晚許思默睡姿太差，他折騰到天亮好不容易才睡著，現在被許思默這麽一鬧騰，起床氣爆發，眼睛都沒睜呢，手已經握住許思默的手腕，擰了一圈。

    許思默見狀不好，翻了個身從顧麒的控製下掙脫出來，腳抵在顧麒腰間，死死扣住他的手。

    顧麒從小就開始訓練，這樣的桎梏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更何況對方的力量並不強。

    被控製的手一使勁，許思默就有些控製不住，顧麒另一隻手迅速抓住許思默的衣領，兩隻手一使勁，就把人丟了出去。

    這麽一鬧，顧麒腦袋總算是上線了，在拳頭就要挨到許思默臉的時候，大腦總算是把手控製住了，不然這麽一下，肯定得破相。

    “老大。”許思默躺在地上，嘴裏吐出兩個字。

    以前的時候，她經常會趁老大睡著的時候偷襲他，但每次都不會成功，每一次，老大都會以同樣的動作把她丟出去，每一次都一樣。

    “老大，你怎麽每次都是這個動作，故意嘲笑我是不是。”那個時候，許思默還問過。

    她記得老大說了一段很奇怪的話，她一直都沒有明白。

    “一直使這一套動作，以後你也能認出我來。”

    老大的意思，會是這個嗎？

    許思默從地上做起來，一把抓住顧麒的手老大的手上有一顆痣，她以前還想扣掉的。

    顧麒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如果忽略手上的老繭的話，是一雙很好看的手。

    可手心手背都翻遍了，許思默也沒有找到那顆痣，人若是輪回了，痣是不是也會不見呢。

    顧麒抽回手，“我不是你老大。”

    “有可能是的。”許思默想繼續尋找，可顧麒卻不讓她再看。

    “你在讓我看看吧！或許你就是老大呢，我找了這麽久，有可能就找到了。”許思默的聲音裏已經有了哭腔，她找了那麽多年，許了那麽多願，老天爺為什麽就不能實現呢。

    “許思默。”顧麒本想發脾氣的，想大聲吼她，告訴她他並不是她老大，可看到她眼睛裏的絕望，那種讓人無法呼吸的絕望，心髒莫名開始抽疼，她到底找了多久，才會這麽絕望。

    顧麒伸出自己的手，他不是她的老大，也不會是她老大的替身。

    許思默握著手，一寸一寸的查看過去，可都沒有找到那顆痣，明明就在手心的，她看了很多次的，為什麽會沒有呢。

    顧麒收回手，“我不是他。”

    “我運氣一直很差的。”許思默擦幹眼淚，笑了笑，笑容盡顯苦澀，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就找到呢，她運氣哪有這麽好。

    “對不起，我隻是找了很久，一時之間有些鑽牛角尖。”

    “我知道。”顧麒把人扶起來坐好，“他叫什麽名字，或許我可以幫你。”

    “太久了，我早就忘了，若不是看見你，我或許連他的長相都記不起來。”

    她做過關於老大的夢，但每次都夢不見他的臉，她以為自己忘了他長什麽樣了，畢竟那麽多年了。

    可直到看見他，才知道不是忘了，而是藏的太深，深到她以為自己忘了。

    “既然忘了，那就別再想起來了。”顧麒說道，“有些事，忘了就會好的。”

    “你知道子彈打進心髒是什麽感覺嗎？”許思默指了指心髒的位置，“血一下子會噴濺出來，但你不會立刻就死，你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離開身體，渾身開始冰涼，你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什麽都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然後你會死去。”

    子彈打進心髒太疼了，那些往事也隨著子彈嵌在心髒裏，刀劈斧砍，都拿不出來了。

    從小到大，顧麒都不相信一見鍾情，可今日他是信了，那天那個女孩掉下樹，也把他的心砸了出來。

    顧麒伸手想抱住許思默，把她身上的寒冷驅逐。

    “扣扣扣，少爺，少夫人，時間不早了，該去敬茶了。”

    外麵的生意讓顧麒收回了手，“換身衣服，走吧！”

    “那個……這衣服我不會脫。”許思默不好意思的說道，臉上再無剛才的絕望，如果不是通紅的眼眶，顧麒會以為剛剛那是自己的幻覺。

    這個女孩，究竟把自己藏的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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