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麽？”石一一路闖到木木麵前，大聲質問道。

    相比於石一的激動，木木卻是很淡定，午後的陽光曬得人有些疲倦，說話也沒什麽力氣，“這是我欠你的。”

    “你身體這麽虛弱，是不是就因為這個？”

    “強動戾氣的後果，養幾個月就好了。”木木把自己快死的事瞞了下去。

    “你真當我是傻子呢，你是不是拿你自己的魂魄補了我的魂魄？”石一的病生來就有，有一次遇見的一位高人告訴他，想治他的病，必須拿一個人的魂魄補他的魂魄，這樣他才能痊愈。

    “當日是我吞了你的魂魄，今日還給你而已。”木木打個哈欠，眼神卻有些躲閃，這個傻子，還不算太傻，“躲開一點，你擋著我太陽了。”

    欠債還錢，欠了東西，總歸是要還的。

    “那你也要問問我想不想要啊。”石一躲在一旁，小心不擋著她的陽光，“你這麽一走了之，拿我當什麽了。”

    石一不敢想象她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那麽虛弱，當日又該受了多大的痛。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就這麽在旁邊看著你痛苦的活下去，永無止境，最後成為一個瘋子？”木木也有些激動。

    “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什麽都說是為我好，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你有沒有想過我要不要忘記，這些你都沒有問過我，木木，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忘不了確實很痛苦，可在心底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你不能忘，她隻有你了，你不能忘了她，就是這個荒唐的想法一直在支撐著他，他慢慢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了許多別人都做不了的事，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木木起身理了理衣服，將那個玉石雕刻的樹枝形狀的項鏈摘下來遞給石一，“以後別來找我了，你好不容易離開，就別再回去了。”

    漫長而孤獨的日子她早已習慣，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怕，隻希望他別再去冥界，那個笑的那般溫柔的人，應該站在太陽下。

    許思默在窗口看好了熱鬧，終於是走了出來。

    “木木姐以前過得很苦，沒有人會記得她，後來遇到一個對她很好的人，可卻害得他師門覆滅，永世不得離開冥界，那個人為了能和木木有一世情願，願永生看守厲鬼澗，度化所有厲鬼，但那個時候木木姐已經瘋魔了，她吞了那個人的魂魄，差點讓他灰飛煙滅。”

    “那個人就是我，對嗎？”

    “不算太笨，木木姐找到你的時候特別開心，每日都纏著你，希望你能原諒她，後來我們入凡塵，木木姐發現你就是他時還特別開心，別看她那麽冷淡，但臉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許思默爽快的出賣木木。

    “那她又為什麽這樣？”

    “澗主看守厲鬼澗，隻有度化澗中所有厲鬼，方才能入輪回，轉世投胎，她隻希望你能好好活著，不願你為了她再回去。”

    “嫂子，你離開老大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噓！”許思默眨眨眼，“有些話知道就好，別說出來，你和木木姐，我和顧大叔，終歸是有緣無分的，與其這樣，倒不如早點分開，這樣對誰都好，你放心，等魂魄融合完成了，關於這一切你都會忘記。”

    “我當初沒了忘記的能力，是不是就是因為不想忘記她？”一個人得有多愛那個人，才會把自己遺忘的能力剝奪，忍受那麽多的痛苦，就隻為記住她。

    “你是這個世上，唯一也是最後一個愛木木姐的人了。”那麽多年，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一點痕跡也留不下，那樣的孤獨，又有誰能體會。

    “她可真是自私，我為她付出那麽多，她卻把這些都抹去，是不想還吧！”石一笑著說道，一如當日木木初遇時的那個少年。

    “也許吧！”

    石一將項鏈放在石桌上轉身離去，再未回頭看過一眼。

    屋裏，木木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然後消失不見。

    “木木，別害怕，以後就把這裏當做是自己的家，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謝……謝謝。”

    那個少年，教她做飯，教她辨別可以吃的果子，教會她很多很多東西，可卻忘了教她去告別，她像往常那樣不告而別，卻忘了少年會著急，那個少年為了記住她，把他們的日常寫在紙上，也把她畫在紙上，就是為了在第一眼看到時就認出她，這樣善良的少年，她配不上。

    許思默看著桌子上石一拿來的東西，東西不多，裏麵包裹的是一些吃的，酸酸甜甜的特別開胃。

    “人啊！怎麽都這麽傻呢，我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怎麽還記著我，真是個傻子。”許思默念叨著，將酸梅幹喂進嘴裏。

    石一沒有再來過許府，顧麒更是不可能來，就好像真的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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