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還以為你沒有看出來呢。”

    夜幕之中，麟陌看著站在對麵的顧麒，眼裏沒有一絲笑意。

    “你的感情……”顧麒蹙眉注視著麟陌，本以為沒有這麽快的，誰能想到回這麽快。

    “已經沒了。”麟陌指著自己的心髒笑道，“這裏已經空了，除了跳動，在沒有什麽作用了。”

    “對不起。”良久，顧麒終於開口，“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我親愛的爹爹，原來你也會道歉啊！我以為你會裝不知道呢。”麟陌想要大笑，可並沒有，他什麽感覺都沒有。

    以前的時候，麟陌想過，若是顧麒能道歉，他一定會原諒他，雖然心裏會難過，雖然還是會有恨，可他最終都會原諒，因為爹爹救娘親是天經地義的。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麟陌始終沒有等來顧麒的一句道歉，沒想到所有的情緒都沒有，他卻來道歉了。

    但這又有什麽用，他什麽感覺也沒有，這樣的道歉有什麽意義。

    最後還剩下憤怒的麟陌，決定報複一下。

    “爹爹，我是你的親兒子，你真的對我就沒有一點的感情嗎？”即便失去了感情，麟陌還是想知道，作為給他生命的人，他還是保佑期待。

    “你是我兒子，是我和默默的兒子。”不善表達感情的顧麒，隻能這麽說。

    麟陌確實聽懂了，可是沒什麽用，一塊石頭，怎麽會有感覺呢。

    “可我沒有辦法，這是唯一的辦法，為了救默默，我隻能犧牲你。”顧麒繼續說道。

    他怎麽可能會不難過呢，那是他和默默的孩子啊，他也曾經猶豫過，想著不要這麽做了，就和默默這麽一直生活下去，直到魂飛魄散，可是神主告訴他，他會死，但默默不會死，她會失去所有的感情，變成一塊石頭，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

    他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默默那麽笨，那麽傻，總是被人騙，若是讓她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她肯定會害怕，肯定會不知所措。

    顧麒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拿自己的孩子做交換，請神主給許思默一個資格，一個進去深淵的資格。

    作為代價，這個孩子將頂替許思默的職責，等候三千世界毀滅，宇宙重歸混沌，然後喚醒八十一神。

    隻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能徹底解脫，徹底消散於三千世界。

    可三千世界什麽時候才能毀滅，無盡的歲月，隻能一個人待在時域之中，周圍是無盡的孤獨，沒有聲音，沒有色彩，什麽都沒有，就像石頭一樣，孤零零的立在那裏，看著三千世界輪回。

    顧麒無法想象這樣的生活有多可怕，可他沒有別的辦法，就隻能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自己，硬著心腸把孩子推到這個讓人絕望的職責上。

    “麟陌，你如今的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默默什麽都不知道，我希望你別告訴她，她太執拗了，生怕自己欠著別人，若是知道了，我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可以不告訴娘親，可要拿你的命來換，魂飛魄散換我保守這個秘密。”

    “可以。”顧麒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等從深淵醒過來，她就什麽都忘了，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顧麒其實想的很明白，萬分之一的存活率，他不可能讓她死，他死了也好，這樣她活著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你這麽多年做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你們兩個可以活下去，為什麽又要答應我？”麟陌不解。

    “我原本以為，我們兩個都能活下去，可現在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不想她死。”

    若是兩個隻能活一下，顧麒願意把這個機會給許思默，雖然知道那個傻丫頭一定會和別人在一起，可那個時候他都已經死了，也就不在乎了，隻要她能好好活著，就什麽都好了。

    這麽多年，他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早知道結局會是這樣，他一定會好的說清楚，這樣他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如今卻因為自己的懦弱，白白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

    “還真是一片癡情。”麟陌拍手道，“爹爹，我不要你的命，也不會告訴娘親這件事情，但我會告訴她另外一件事，她若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恨死你。”

    顧麒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麟陌要說的是哪一件事，“麟陌，你找死。”

    “爹爹，我到要看看，你的實力還剩多少。”

    狹窄的院子裏，一時之間是刀劍飛舞，兩人身影閃爍，出手都是要命的狠招。

    麟陌處於全盛時期，可顧麒卻並不是，一時之間竟落了下風，被麟陌一拳擊中。

    “爹爹，以你如今的實力，恐怕連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抓不住。”麟陌嘲諷道，“在娘親的心裏，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我到要看看，她若是知道你曾經做的那些事，會怎麽辦？”

    “你別太過分。”顧麒咬牙道。

    “過分嗎？我不覺得，我是我的報複，你應該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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