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高心涵逼入深淵之後，麟陌就去了一趟冥界，趁自己還沒有徹底變成石頭，想和許思默聊一聊。

    冥界還是那個樣子，恐怖陰森，麟陌是第一次來，但卻沒有多少害怕，或許是因為自己變成了石頭吧！

    許思默正在忘川河畔和洗魂娘閑聊，看到麟陌過來，也沒有多少反應。

    “娘親，許久不見啊！”比起以前總是帶著笑的中二少年，此時的麟陌更像是一個大人，成熟穩重，但自己洗看起來，他的成熟不是因為長大了，而是因為臉上沒有多少情緒在其中，看上去難以接近。”

    “好久不見。”許思默站起來，“洗魂娘，改日我們再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洗魂娘點點頭，“改日再聊。”

    將麟陌帶到自己住的地方，許思默泡了一杯茶給他，是用忘川喝水泡的，喝起來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在其中。

    “怎麽有時間來找我。”

    “和你聊一聊，關於舅舅的事。”麟陌也不繞彎子，攤開了跟許思默聊。

    許思默笑笑，“有什麽可聊的，是我們害死了他，讓他困在永霧之都，永遠不能出來。”

    這些年，許思默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也從未離開冥界，她覺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她，如果不是她的關係，那些人都不會死，他就是個怪物，給別人帶來災禍的怪物，她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陰暗的冥界。

    “娘親，你是不是恨我。”麟陌問道，“你就不應該吧我生出來，這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是不是。”

    “我曾經這麽想過。”許思默絲毫沒有隱瞞，“我總是覺得隻要你沒有出生，我沒有再回去，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若當時她沒有回去看父母一眼，而是跟顧大叔回冥界，老老實實做自己的羅刹女，父母或許還是會再想起她時傷心落淚，但起碼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高心涵抬了魂，落了個灰飛煙滅的結局。

    “是啊，若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該有多好。”

    若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他還是會出生，還是會失去感情，還是會變成一塊石頭，沒什麽區別。

    一樣的結局，一個不會遇到舅舅，一個卻害死了他。

    “麟陌，我能問你一件事嗎？”許思默忽然開口，“你的出生，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幾年來，許思默一直再想這個問題，哪怕麟陌事故大叔的孩子，可還沒又讓八十一神這麽看重的必要，為什麽要在他一出生，就把他帶到時域，這也就算了，一個嬰兒而已，為何不讓他好好長大，而是直接用法術加速他的時間，讓他迅速變成一個大人，又教他那麽高深的法術，這一切，究竟是什麽原因。

    “爹爹沒告訴你嗎？”麟陌本以為顧麒把一切都說了，可現在看來，爹爹把一切都瞞著，讓她一直活在一無所知之中。

    許思默搖搖頭，“他怎麽會告訴我呢，隻要是關於我的事，他都會瞞著我的。”

    從以前就是這樣，隻要是關於她的所有事，顧大叔都會瞞著她，甚至是她發現了不對，也不會告訴她。

    “那我也不能說，爹爹想保護你，我就不能告訴你。”什麽都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她又該自責了。

    對於父母，麟陌除了恨，但更多的還是愛，他在時域的那些年裏，其實爹爹有時候會元神出竅，偷偷來看他，他能看出來，爹爹看他的眼睛有愛，也有隱藏的很深的愧疚，可是他和娘親，爹爹隻能選擇一個。

    舅舅一直告訴他，等長大了要保護娘親，不要讓她被別人欺負，因為娘親總是惹禍，所以經常受傷，以後要好好的快看著她，別讓她被人欺負了就成。

    這些話，麟陌一直都記得，哪怕沒了感情，可也會一直記得。

    “娘親，你隻有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才能快樂下去，你一直保持著你的快樂就好了，別的事你沒有你沒有知道。”

    “可我想知道。”許思默打斷了麟陌的話，“你知道被蒙在鼓裏是什麽感覺嗎？我已經被瞞了很久了，這麽多年我就想一個傻子一樣活著，所有人都知道顧大叔在做什麽，隻有我不知道，我害他差點死，害他失了法術，害他魂魄不全，我不能再讓他死了。”

    顧大叔保護她夠久了，就像木木姐說的，她不能一直在顧大叔的庇佑下生活，她需要出去看一看，看一看這個世界變化成什麽樣了，她不能什麽都不知道。

    麟陌歎口氣，為許思默的執拗感到心累，“你還是自己問爹爹吧！我不能讓他這麽多年的心血白費。”

    “你們果真是親父子，以前還覺得不像，現在看來，你們骨子裏其實一模一樣。”許思默笑道，“你們都把我當傻子，都覺得我這麽笨，肯定什麽都猜不出來吧！沒錯，我腦子確實不好使，可這有些問題，想的時間久了，還是能明白一二。”

    “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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