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華服公子,像神仙下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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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布莊門口去。”

    寒薇薇一記命令。

    廖福聽到後連忙吩咐馬車夫駛向布莊門口。

    “寒薇薇那小賤蹄子死得好!”

    是一道尖銳而囂張的女音,“你這死奴才在本小姐麵前哭什麽,晦氣,來人把這奴才打出去!”

    立時衝出來兩名打手,對著那瘦小的身影拳打腳踢。

    馬車中的寒薇薇見之瞳孔驟縮!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十來歲的瘦弱小子應該是林嬤嬤的兒子。

    當年林嬤嬤照應她時,實是舉步維艱,於是對外把這趙石頭謊稱是她的表侄子,求了姚夫人,隨便安排個差事糊口。

    她做阿飄時才發現這個秘密,這趙石頭是林嬤嬤的親生子。

    其實她早該明白,這趙石頭如此維護她,簡直與林嬤嬤如出一轍,他們一心偏愛自己,縱然不是母子,也會是至親之人。

    可惜,前世的寒薇薇沒能給這對忠仆什麽。

    這時就見周圍的百姓三三兩兩地圍了上來,看熱鬧地對著趙石頭指指點點——

    “這個人是鋪子的夥計吧,怎麽被打成這樣?”

    “聽說是那縱狗行凶的六小姐的親信,也是個惡賊呢,不過現在好了,那六小姐死了,大家都不必再害怕惡狗了。”

    這時鋪子裏麵走出一人,是一名穿著紫色長裙氣質出挑的十二三歲的少女,隻聽她聲音囂張而尖銳,對在場所有人說道,“寒六小姐歹毒至極,甚至還放狗要咬死她的表哥,之前將軍府被她鬧得雞犬不寧,她表姐柳若蘭數次被她燙傷,府裏的下人都被她放火燒死了,切,真是人盡可夫啊。”

    這下子話聲落下,人群中“嘩”地聲直接就炸鍋了。

    真是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放狗咬表哥,燙表姐,殺下人,果真是個小惡魔啊!”

    “真是痛快啊,天把她收走了,當真是老天有眼呐。”

    “我跟你說我還聽說了這個寒六小姐她……”

    馬車裏麵的溫度越飆越低,氣壓更是壓得令人喘不上氣。

    廖福與柳若蘭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嘩”一聲打開馬車簾子,直接就衝了出去。

    兩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懸,再不出來,他們一定會被憋死在裏麵的。

    六小姐年紀那麽小,為什麽會那麽可怕……哦不,是那麽有威嚴。

    “喲,這不是廖管事嘛,你來了,你一直侍候在寒薇薇的身邊,你來說說你家這六小姐的事情吧,反正人死了,你應該也不必再三緘嘴巴了吧。”

    宴翎氣質出挑,負手施施然上前,模樣更是有股無端的威信感,她笑盈盈地問道。

    她已經控製了整個博州的輿論。

    為太子駕臨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現在隻要柳若蘭再努把力,那麽太子妃之位便到手了。

    誰讓她與柳若蘭交好呢,雖然她也很垂涎太子妃之位,但相比起來近水樓台的柳若蘭還是更有希望。

    “嗬嗬。”

    廖福幹巴巴一笑沒說話,心裏卻直翻白眼。

    誰說六小姐死了,人就在後麵的馬車裏麵,她若出來嚇死你啊。

    他底是有些見識的。

    瞧出這宴府尹的女兒宴翎小姐是故意在這裏喧嘩,從進入安慶街,便到處充斥著對六小姐不利的議論經,尤其是在太子殿下即將駕臨博州城之際。

    這不是好兆頭。

    隱隱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所以他開口緩緩道,“宴小姐此言不可能是絕對吧,何況是對我家六小姐,她不過是年幼的孩子而已……”

    眼看著宴翎秀眉一蹙,又要開口激烈反駁。

    然而,突然她止住了口,目光落在不遠處風儀無雙走過來的一華服少年身上。

    眾人也都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頓時目光都凝住了。

    華服少年不過十七八歲模樣,走近之後,便看到他身如玉竹,氣質出塵,若非是那銀色麵具擋住了他的容貌,必然是在這博州也找不出第二人的美人了。

    饒是如此,那雙眼睛猶若琉璃,被他看著時,仿佛有著無限美感。

    宴翎看到他之後,頓時話都說不利索了,眼睛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

    廖福見之眼珠一轉,當即走上前擋住宴翎目光,迎上了那華服少年,微微施禮“公子。”

    “有禮。”

    華服少年回了兩個字,字如珠玉,令人如沐春風。

    宴翎趕上前去道,“公子是不是要買東西?”

    “東西不慌著買。”

    廖福製止她,冷冷地道,“方才宴小姐說我家小姐那些壞話實在難以入耳,爾等這些百姓也是人雲亦雲,長了一張學舌的嘴。但是這天下間總會有不一樣的聲音,這位公子您說呢?”

    言下之意,他要聽不一樣的聲音,還是從這華服公子的嘴裏說出來。

    廖福不是平白無故做上大將軍府管事的,他察顏觀色的本領是多年練出來的,而且能進大將軍府做管事還這麽多年穩穩地侍候在喜怒無常生性嗜血的寒佑霆身邊,沒有兩把刷子根本活不長。

    瞧這華服公子便不是“人雲亦雲”之輩。

    就算他是,廖福也能確定自己這麽一番評說,華服公子肯定不可能說出與宴小姐一樣的羞辱六小姐的話來,畢竟無怨無仇地。

    哪怕退一萬步講,華服公子就算真的說了,但也一定會略略帶過,不至於讓六小姐聽後那麽生氣。

    現在六小姐就在馬車裏麵聽著,廖福身為奴才得為自家小主子爭臉麵。

    他滿滿求生欲地如此想著。

    “是啊,公子!請您說說!”

    這時柳梅也氣鼓鼓地上前認真地懇求道。

    她就不相信,所有人都這樣說她家小姐,這些謠言實在太惡毒了,怎麽沒人說她家小姐差點被姚夫人逼死被活埋呢?!

    “唉。”

    馬車裏麵的寒薇薇輕輕歎息一聲,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平息輿論的。

    爭這點東西有什麽用?

    縱然知道姚氏她們在毀壞她的名譽,她也不在乎。

    反正她並不想做太子妃,她隻要保證這太子位頭銜落不到柳若蘭頭上即可。

    不過寒薇薇倒是起了一絲絲興致,聽聽這位聲音珠落玉盤般的公子會怎樣回答,如果也是人雲人亦雲卻是沒甚意思了,她猜他應該是個有趣的公子。

    隔著薄薄的馬車簾子,外麵卻是悄無聲息。

    連百姓們自動住嘴,顯然也等著這公子的回答。

    “噝噝”

    腳邊的獴獸似乎是待得不耐煩,對著寒薇薇叫了兩聲。

    寒薇薇蹙眉,莫非她預估錯了?

    這公子反而是不敢說話了嗎,抑或是他不過是個金玉其外的公子哥兒而已?

    心裏略略騰起一絲失望。

    就在這時,那珠落玉盤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道

    “難道這裏所有人不都是被雇傭來的嗎?”

    馬車外,華服公子這話一出,四下看熱鬧的百姓們都跟著一怔。

    現場的氣氛比之前還安靜三分。

    就聽華服公子繼續“爾等無事便回去吧,不必在這街頭招惹是非。還有這輛馬車,來人,扶著。”

    然後他就一揮手,命人扶著要上馬車歇息。

    這一變故幾乎令廖福回不過神來。

    而百姓們此刻已反應過來,明白這華服公子的意思是他們在說大將軍府的閑話,弄不好是要招惹禍患上身的,問題是還得不到一點好處!

    宴翎更是有點傻眼,她方才對這華服公子如此有好感,她都表現得那麽明白了,對方居然還執意拆她的台,這是故意的吧。

    不對不對,這公子是要上這輛馬車?

    方才廖福他們不正是從這輛馬車上出來的嗎,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宴翎立時柳眉倒豎。

    “放肆,你們竟然敢造大將軍府的謠,不想要命了,都不準走,乖乖招認究竟是誰收買你們的,你們幕後主使究竟是誰?!”

    廖福陡然恫嚇出聲。

    “啊快跑啊!”百姓們嚇得作鳥獸散去。

    哎喲娘呀太可怕了,他們明明隻是看點熱鬧,居然被說成是收買了,他們可沒得一文銀呀。

    那個華服公子嘴巴當真是刁毒,一句話就把髒水潑他們身上了,好可怕。

    華服公子還在那裏等著被人侍候。

    廖福頓時一陣頭疼,他可不敢作主把這公子扶上他家小主人的馬車上去。

    可是不扶卻又……

    看看在那邊正巴巴等著的宴小姐,廖福一咬牙,決定了,先把華服公子扶進馬車再說。

    他曉得這公子的厲害,一句話就把事情搞定了。

    若是不扶上馬車去,落到宴小姐的手裏,對小主子還不知道怎樣不利呢。

    “公子請。”

    馬車簾子掀起又放下,頓時華服公子便看不見人影了。

    趙石頭從始至終瞪大眼睛看著,心頭一鬆,暫時沒有人說六小姐的不是了,真是太好了。

    馬車軲轆轆駛離開,趙石頭直到凝望著看不到了,才收回視線,剛起身,就被宴翎“啪”地甩一巴掌,她恨恨道“小賤奴,本小姐是不會認輸的!”

    說著帶著她的人怒氣衝衝地離開。

    馬車軲轆轆駛離開。

    廖福與柳梅兩人緊緊地跟在馬車外頭,尤其是廖福,心下憂悒,現在他是夾著尾巴做人。

    可走了一會兒,馬車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廖福心下沉了怎麽回事?華服公子來曆不明,而且還是主動上的馬車,現在又完全沒動靜……不會吧,他家小主子不會遭遇危險吧?!

    伸手推了柳梅一把。

    柳梅隻好緊兩步靠著馬車簾子把耳朵貼上,一點動靜也無。

    再把臉貼上去,眼睛朝縫隙裏麵瞅,一下就看到穿著壽衣的六小姐,嚇得她瑟縮了。

    “怎麽樣?”

    廖福趕上來低聲問。

    柳梅眨眨眼,想起來了,懊悔道“我隻看到六小姐了,其他的都忘記看了,咦,那華服公子究竟有沒有在裏麵呀?該不會是鬼吧?”

    現在想想世上哪裏有長得那般好看的公子,像神仙下凡一樣。

    “什麽鬼神的,再看!”廖福低斥。

    忽地便在這時馬車前麵傳來一陣淒哭哀嚎之聲。

    頓時車子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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