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爹爹,大哥哥他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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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祁思灝迎麵就挨了一拳,直接打得他鼻流鮮血,眼冒金星。

    真是沒想到,他堂堂侯府公子爺,居然也有這樣一日。

    “寒大將軍你哪來的膽子敢打我……”

    祁思灝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當場花了。

    他正欲發作,誰知寒佑霆又一拳正中他眼眶。

    打得他大叫一聲,朝後栽去。

    手下人趕緊上前來扶,但卻沒人敢在寒佑霆麵前多說半個字。

    可饒是如此,寒佑霆卻是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衝上前去,第三拳就對著祁思灝砸了下去。

    這拳貫注了他全部的力量,若是砸下,幾乎能把祁思灝給砸成肉泥。

    寒薇薇有點意外地看著這一幕。

    她從未見過渣滓爹如此,像頭瘋獸一樣。

    砰——

    第三拳並沒有砸下去。

    隻見寒容傅支撐不住仰麵栽在地上。

    聽到聲音,憤怒中的寒佑霆也驚醒。

    隨從見狀均是鬆口氣。

    大將軍發怒時,他們都是不敢勸的。

    現在真是太好了,那祁公子當真是命大,若是大公子不昏死過去,這祁公子今日還真就死在這裏。

    別看他是錦宣侯之子,可一個區區沒落侯府,又怎麽能比得上他們大將軍如日中天呢?

    在這博州,有大將軍的一夫當關,保得大月國長盛不衰。

    “爹爹,大哥哥他摔倒了。”

    寒薇薇比她爹更穩重,站在原地,乖巧極了。

    寒佑霆仿若無事人發生一般,大步上前,把奶團子抱進懷裏,隨後拿腳踢踢地上的寒容傅,一臉嫌棄,“老子的種,就他最沒出息,好端端地就昏倒,嬌弱!”

    一直隱藏著的暗衛聞言不由翻白眼,大將軍若是知道侍讀大人在帝都的所做所為,就不會這麽說了。

    廖福趕上來急忙回稟,“老爺,大公子他是受傷了,受了很重的傷。”

    “嗯。”

    寒薇薇心裏卻是一憂,如果方才不是她用了點藥解開寒容傅體內的毒,現在他們兄妹可能都得死在楊捕頭的刀下。

    但是第二個療程的治療卻要緩一緩了。

    可惜了。

    因為她用於治療喘症的藥,需要連貫使用,若斷開的時間一旦延長,前麵的用藥將會功虧一匱。

    “府尹大人到了。”

    一道高聲喝令。

    寒佑霆剛剛消下去一半的怒火,在聽到這聲音之後,頓時又“騰”地高漲起來。

    抱著懷中的奶團子,風一般衝到趕來的府尹宴留麵前。

    “寒大將軍!”

    宴留趕緊拱手行禮,他不過才四品官,而寒佑霆的大將軍乃是二品,不僅僅如此,現在整個博州都在他的保護之下,就憑這點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咳……鍾叔父……”

    就在這時,忽地聽見旁邊不傳處響起一道孱弱的女音,夾雜著滿場的血腥,可憐得令人心顫。

    “宴翎!”

    宴留大吃一驚地看到自己女兒宴翎衣衫不整……不,是血肉不全地躺在地上,有大夫在給她治療,旁邊還守著幾名自己人。

    “翎兒!”

    但是,一名白衣中年男子卻是搶先一步,“這是怎麽回事,大夫,趕緊救人呐!”

    鍾霽白衣勝雪,看著三十五六歲年紀,比宴留還要年輕幾分,眉間眼尾俱是溫潤,仿佛是個高潔無雙的君子,但實際不然。

    窩在父親懷中的寒薇薇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已然猜出這白衣中年男子的身份。

    事實上宴留是宴家入贅的女婿。

    而其妻宴嫵未成親之前的相好便是這鍾霽。

    其中有些原因導致兩人分開,於是便有了後來的宴留。

    “女兒,你快醒醒,千萬不要睡過去。”宴留急得從旁大呼,可也擠不到最前頭去。

    隻能遠遠地看著,著急著。

    可這時鍾霽卻是從人群之中走出來,嚴厲的目光盯著宴留,“你是怎麽做父親的,自己女兒遭受如此大罪,還不查找凶徒嗎?!”

    “爹爹,薇薇不知道他們究竟誰是父親啊?”

    奶聲奶氣的話語,很高調地響徹場中。

    鍾霽的臉頓時黑如鍋底,那溫潤之色也蕩然無存。

    宴留的神色也不太好看,隻是抿緊唇,並不說什麽。

    現場的氣氛更加陰沉。

    “老子的乖寶真聰明!”

    寒佑霆哈哈大笑。

    “寒大將軍。”

    鍾霽黑著臉朝前走了幾步,略略施禮,可沒想到這寒佑霆竟然一點都不還禮,反而還飛揚跋扈地別開臉去,衝宴留吼

    “宴府尹,你是怎麽辦事的,是不是與侯府勾結意圖刺殺老子的乖寶?”

    震得宴留耳膜都疼。

    鍾霽霸道地直接將宴留擠到一邊,冷道,“寒大將軍,府尹之女受了重傷生死未卜,但是你卻在現場,敢問這裏所發生的血腥之事,與你有多少幹係?”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

    在博州這片地界,就沒有任何人敢對寒佑霆“不敬”。

    連皇帝都要對他禮遇三分。

    所以鍾霽算什麽東西?

    傳聞鍾家名滿帝都,鍾家才子更是大月國未來的賢臣。

    隻是在這亂世,賢臣還得靠邊站,殺得了凶獸,震懾得了敵國,才是穩定安邦的頭等大事。

    尤其是在博州。

    寒佑霆如果放縱鍾霽的無禮,他的臉麵往哪放?

    啪

    一個冷不防的大耳瓜子,從寒佑霆那蒲扇似的大掌狠狠扇下。

    鍾霽有武功,步伐靈妙一動。

    直接便閃開了去。

    誰知臉頰還是一陣劇痛,身形不穩,直接狼狽跌坐在地。

    “大人!”

    手下吃驚,趕上來扶鍾霽。

    鍾霽白淨的臉被打得高腫起來,他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更令他不解和驚愕的是,明明他已經閃過了,為何還能被寒佑霆給打中。

    據他查看,寒佑霆也並沒有什麽高深莫測的武功,不過是個粗暴的武夫。

    身子動彈不得,震驚之中,鍾霽才明白自己方才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會行動遲緩被打了巴掌。

    剛要張開嘴說什麽,“嗚嗚嗚……”

    鍾霽沒想到自己居然連話都說不清晰。

    “哈哈哈!”

    下一刻,寒佑霆那放肆張狂的笑聲就響了起來。

    差點沒把鍾霽氣暈過去。

    這個仇,他一定報!

    “鍾大人,您沒事吧?來人,快快把鍾大人扶下去,莫要耽誤了治療。”

    宴留趕緊催道。

    在這裏與寒佑霆翻臉,是絕對拿不到好處的。

    宴留這個府尹是實打實沒水份,但是他做人做官一向腰杆挺不直。

    否則方才也不會站在外圍,看著女兒叫鍾霽“叔父”,也沒敢有半個字的埋怨。

    “大將軍,下官一定會將今日之事查清楚的,還請大將軍稍等幾日。”

    宴留拱拱手,趕緊向寒佑霆承諾道。

    “大將軍。”

    這時劉忠趕過來,對寒佑霆一陣耳語,目光卻是朝著姚雲山的方向看去。

    “盯著他。”

    寒佑霆突然神色凝重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吐出三個字。

    他眯了眯眼,心裏感到怪異。

    姚雲山隻是被凶獸咬到了屁股,按理說所有被凶獸咬到的,除非血肉有失,否則不可能隻咬屁股便罷。

    這小子身上定然是有什麽。

    眼角餘光朝著馬車上的姚夫人盯了眼,寒佑霆心頭想著什麽。

    趁此機會躲在馬車裏麵的姚夫人,將酒樓裏麵的柳若蘭暗中示意著先藏起來,千萬不能露麵。

    “將軍,大公子他沒氣了!”

    寒佑霆一聽,臉色嚴肅,上前把治療宴翎的大夫給拎起來丟到寒容傅身邊,喝道,“趕緊治療,我兒子若有什麽事,誰都活不了!”

    “老爺,還是請仁善醫館的呂大夫治療吧,他之前給大公子瞧過脈。”廖福機警地提議。

    “那還不趕緊去把那姓呂的抓來?!”

    看到寒容傅這副樣子,實在令寒佑霆怒了,他朝著錦宣侯府的那幫人掃去一眼,眼中帶著沉沉的殺意。

    實際寒容傅被送上馬車時,已經恢複了呼吸。

    但他依然沒有醒過來。

    知道他死不了,寒薇薇倒是沒有一丁點擔心。

    此刻寒薇薇一個人坐在馬車裏。

    那姚夫人以照顧寒容傅的名義,呆在寒佑霆的馬車裏。

    沒過多久,馬車就拐進了大將軍府所在的那條街了。

    “六小姐。”

    這時廖福鑽了進來,壓低聲音,“關於六喜化瘡丹一事,小人聽呂大夫說了,已經辦妥……啊!”

    話剛說了一半,他捂嘴驚呼。

    寒薇薇正自不解,結果從頭頂上不知藏了多久,一個男人正正好好落到了馬車內的地板上。

    “噗”

    男人還噴出口鮮血。

    血滴子濺到了他那銀質的麵具上,有種絕灩之美。

    銀色麵具男子?

    寒薇薇有點坐不住。

    “是你?”

    廖福更加熟悉。

    這男子不正是之前在錦繡布莊,幫著六小姐解圍的人嗎。

    怎麽突然受這麽重的傷?

    不等他再問,就見六小姐臉色煞白,仿佛病得極重。

    廖福顧不得銀麵男子,趕上前先把六小姐扶住,“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不會是被嚇壞了吧。

    但廖福不相信啊,之前凶獸那麽可怕,吃掉那麽多人,六小姐可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比他這個活了一把年紀的人都厲害。

    所以,現在不過是個銀麵男子而已,有什麽好害怕的?

    “快,給他醫治。”

    寒薇薇咬牙恨恨吐出幾個字。

    該死的東西,突然跑來,突然受傷,竟然偏偏還在她的麵前,真是要害死她了。

    瞟了一眼左上角突然空空如也的血槽,寒薇薇簡直氣壞了。

    不過沒關係,隻要此人被她治療,那麽她就能夠恢複了。

    廖福看到自寒薇薇的手心滾落一粒白色的藥片。

    “好好。”

    沒有一絲質疑,他拾起藥片,剛要給銀麵男子喂下去,誰知眼前一花,人不見了。

    “人呢?”

    廖福吃驚,捏著手裏的藥片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銀麵男子吐了血,居然離開得如此之快。

    正在這時,馬車在大將軍府門口停止。

    金玉院

    倒在自己閨房榻上的寒薇薇,氣得幾乎要吐血。

    那個混蛋,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竟然受著傷跑到她的馬車裏麵,之後居然不治療就又離開。

    混蛋,難道是不信任她的醫術?

    寒薇薇不禁考慮,要不要一點點將自己懂醫術的事情宣揚開來,至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像今日這樣難堪的情況。

    好不容易有了兩格半,那銀麵男子一出來,又給弄、沒、了!

    難以置信,她竟然又要挨針還要吃苦澀的湯藥。

    柳梅又端了一碗湯藥進來。

    不知現在小姐醒過來沒有?

    正想著,就聽見“咚”的一聲。

    還以為小姐摔下了榻,柳梅連忙趕了過去,驚訝地發現從屋梁上掉下來一人,銀色麵具的男子,穿著墨色夜行衣。

    不管怎樣,竟然就發現此人居然有點眼熟。

    “你是錦繡布莊的那個……”

    “給他吞下此藥!”

    寒薇薇的聲音嘶啞著狠狠響起。

    該死的陰魂不散,居然又來了,害她還害得不夠?

    一粒白色的藥片丟過去。

    柳梅不敢不從,點了下頭。

    拾起藥片,就要給銀麵男子喂下去。

    可是沒想到,銀麵男子往旁邊一歪,她就失了手,藥片滾落到一旁。

    “你莫動,這是給你吃的治傷的藥。”柳梅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次她按住銀麵男子。

    誰知被他更快地掙脫。

    “嗯哼。”

    猛然間,銀麵男子哼了一聲,腿上動了下。

    接著柳梅便看到六小姐不知何時從榻上滾落在地,手中還握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正好紮在銀麵男子的大腿上。

    應該是挺疼的,否則他也不會痛叫出聲。

    “籲。”

    寒薇薇吐出一口氣。

    她就知道這個銀麵男是個禍水,是故意來坑她的。

    之前在馬車裏麵喂不下藥去,現在也很難,所以她做兩手準備,趁著柳梅喂藥,她聲東擊西,給他紮了一針。

    看了眼左上角,明顯地恢複了一格。

    寒薇薇勾唇,她感到自己有了些力氣。

    走上前,她小手伸出,直接將那銀色麵具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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