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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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福一看便心道糟糕。

    六小姐肯定是對二公子還心有芥蒂。

    於是從旁扇風,“小姐,您昏迷之後,二公子先派人去看您問您怎樣。二公子昏死過去之前,還關心您的情況,你們是兄妹情深呀。”

    “見鬼的兄妹情深。”

    寒薇薇心裏吐槽一句。

    這兄妹情再深,她也不會讓人認作妖怪,把自己曝露在火架上烤的。

    “嗯,二哥哥這樣的確不妥,我去看看灶房,能不能換點藥,先止血。”她奶聲奶氣地說道。

    掙紮著要出他懷抱。

    到底是心裏不自在,不肯再呆下去。

    “你退下。”

    正在這時,失血過的寒曆桓突然蒼白著唇,吐出三個命令的字眼。

    “是。”

    廖福等人像是福至心靈般,知道二公子是對自己下的命令,於是帶著一幹奴仆與衙差匆匆退了下去。

    “府衙裏麵死的薛疇他們,模樣挺慘。”

    寒曆桓吃力地抬起手臂,冷峻的麵容卻僅僅蒼白了三分而已,沒有一丁點表現出痛意。

    他的意思,寒薇薇焉能不知。

    她但就裝作不知,不由地問,“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死了嗎,柳梅一定知道的。”

    言下之意,有話你可以問柳梅。

    寒曆桓當然知道,柳梅一定都會說。

    但柳梅是她的心腹丫頭,就算說,也不會說真話的。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問麵前的女娃娃。

    不管她說真話還是假話,哪怕就像現在這般裝作是個孩子呢,也未嚐不是一種展示。

    寒曆桓琥珀色的眸依然淡冷,垂著眼簾,長長的眼睫在半明半暗的湛藍天色下,染上一層青黑的顏色,依舊冷然。

    “本官命人去查了,薛家拿到點東西,想要麽?”

    說完之後中,寒曆桓閉了閉眼,臉色卻愈發慘白下來。

    可寒薇薇卻是知道,他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實際上卻應該是撐不住了。

    畢竟流了那麽多血。

    而且那鍾菱華有了宴修的孩子,宴修卻還要拿刀太監了他。

    身上與心上的傷,他這是遭受到了雙重打擊。

    也許他該休息一下。

    “多謝,我這便去取。”她道,結果還是沒掙開他的懷抱。

    “一起。”

    他惜字如金,隻是吐出的字眼,隱約有點吃力。

    轉身換了個方向,抱著奶娃娃,朝外走去。

    一路上,兄妹二人,心照不宣。

    如果是蝕日蓮就好了。

    寒薇薇心想。

    即使她的實驗室隨時可用,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有蝕日蓮,她照樣沒辦法解除瘋毒。

    被他一顛一顛地抱著,她不由地想到了前世。

    寒曆桓在博州大將軍府,一生未娶的情形。

    不是不願意娶,也不是對鍾菱華情根深種,而是他被太監了,所以注定要淒涼一生吧。

    沒想到自己的到來,會避免他被太監。

    寒薇薇暗自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的想要點感謝呢。

    隻是對寒曆桓那種麵冷心冷的人來講,怕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衙門

    兄妹二人乘馬車回到衙門,王衙役連忙將一個雪白料子的包袱拿過來。

    寒薇薇剛要打開,忽然眼前畫麵突然旋轉。

    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咚的一聲。

    “大人?!”

    王衙役等人差點嚇傻。

    隻見寒曆桓抱著奶團子,直接朝後仰倒,後腦袋著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摔痛聲音。

    反而是寒薇薇在他懷中,依然被抱著,即使昏迷,他也未曾鬆開手。

    “快找大夫來。”

    “太子妃您沒受傷吧?”

    眾人七手八腳。

    最終寒薇薇從他懷中跳出來,回頭見柳梅抱著自己檢查,她搖頭,“我沒受傷,他昏倒的時候,也在護著我。”

    一聽這話,柳梅動作頓住。

    眼中複雜地望著自家小姐,小主人麵冷心熱,她與二公子定然是表麵不好,心裏熱乎呢。

    打開雪白的包袱,“嘩啦”一聲,竟是一塊塊白骨滑落出來。

    “據薛家人交待,這些白骨是一頭叫做天狼的狼群頭領身上的,可震懾凶獸,一塊價值千金……”

    王衙役從旁解釋。

    “真的能?”柳梅不太相信。

    “試過了,能。”

    兩人說話,寒薇薇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緊緊捏著這一塊塊白骨,半晌,她搖搖頭,聲音幾許沉重,“這不是狼骨。”

    “是人骨。”

    王衙役吃了一驚,“怎麽可能?”

    寒薇薇轉而問“你真的試了,這骨,能震懾凶獸?”

    “啊,是。”

    還記得她做阿飄時,姚雲山挖出她的骸骨,可震懾凶獸。

    現在這屍骨的主人是誰,莫非這世上存在與她一模一樣的人?

    “小姐,您要前去探望宴修?”

    過了一會兒,柳梅聽說小姐的話,都怔住了。

    小姐居然要給宴修醫治。

    “那錦囊已經被鍾菱華給劃破了,裏麵的毒滲透出來,如今鍾菱華已死,隻剩一個宴修。”

    寒薇薇想了想,“若是我能將宴修救活的話,是不是證明比劉老要厲害一些?”

    “哦。”

    柳梅隻好點頭,心裏卻是歎道,小姐終究是太年幼了啊,竟然對這種事情爭強好勝。

    衙門大牢

    濕乎乎的衣袖,緊緊貼著雙臂,但兩條手臂卻已經隻剩下了兩根骨頭,隱約還能看到外麵那包覆著的薄薄的血肉。

    而順著雙臂,腐壞的範圍一直在緩緩蔓延著。

    縱然如此,也是極好的了。

    至少比鍾菱華要延長了一些時間。

    “小姐?”

    “沒事。”

    寒薇薇直接走了進去,讓手下的人在外麵等候。

    她從小藥箱裏麵取出一些藥液,手上戴著小手套,先是將腐壞的地方剪掉衣布,露出來,然後便在根處,先滴上藥液。

    隨後取出箱子裏麵的刀。

    “有點疼,但是能保住性命。”

    她淡淡地說道,仿佛這種事情已經做了很多遍。

    就聽哢地一聲。

    接著便是那半死不活的宴修,“啊”地慘叫一聲,直接昏死過去。

    若是普通的毒,將腐肉都刮了去,她滴上特質的藥液,便重新煥發新的血肉。

    可惜,劉老這毒格外絕決,不僅腐爛到血肉,甚至連骨骼也不放過。

    宴修的雙臂毀了,必須切除,否則會蔓延到全身。

    包紮好之後,寒薇薇吐了口氣,站了起來。

    回頭一看,隻見那廖福與柳梅兩個,風中淩亂,像是已經被風化了般,眼睛直勾勾地。

    她打了個響指,這才讓他們回神。

    “按時給他敷藥,他不會死的。”

    寒薇薇說道。

    她不會讓宴修死。

    不是為了展示自己比劉老厲害。

    敢刺殺她,她必要榨幹他所有的剩餘價值才會放過呢。

    而是,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問。

    而宴氏藥房,若是真的得了魁首的話,她還需要宴修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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