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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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曆桓眯眼看著南門聞決的背影,抿抿唇,神色冰冷。

    “殿下?”

    寒容傅走上前關切道,“禦體無恙吧?”

    “自是,本宮還長肉了呢。”

    盛容煦說道,眼睛卻瞅著太子妃的方向。

    寧府

    寧通朔剛剛回府,便聽心腹趕過來對他低言幾句,當即他便露了笑,撫著胡須朝正廳走了進去,並屏退一幹人等。

    “哎呀呀,是什麽風將宴老您給吹來了,本官真是有失遠迎。”

    主位上坐著一年約六十的白發老者,他精神矍鑠,雙目如炬,一襲考究的深色衣袍,氣度悠然。

    宴老抬手示意,寧通朔便坐到他的旁邊,瞧著神色間盡是恭敬之意,他道“殿下已將那寒佑霆卸了官職,二品大將軍之官位,多少人眼巴巴著呢。”

    最好是那蕭國再開戰,這樣朝廷定然會再拜大將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寧通朔覺得此事有點懸妙,需得把握好,他才能不被波及。

    “你可要小心些,此人極為狡詐,是隻狐狸。”

    宴老麵上覆了層怨毒之色。

    他的長子,次女,甚至是未來的兒媳,都是死在了寒佑霆之手。

    若是不報這個仇,他才無顏見九泉之下,宴家的列祖列宗。

    “是。”

    寧通朔想了想道,“蕭國那裏,昱王已然離開,不知接下來要如何?”

    “接下來你便不必再管了,隻要確定那寒佑霆不會輕舉妄動即可。”宴老一臉陰霾地說道。

    很快,就會到達了。

    除掉寒佑霆的好時機,包括他那個三歲半的小賤丫頭!

    “怎麽樣?”

    寒佑霆窩在練功場裏,光著上半身,下麵隻著一件短褲。

    在秋日的天氣裏,舞著一把長刀,豁豁生風,渾身都被汗水濕透,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前來報信的部下,眼見大將軍如此,本能地朝後退一步,有些畏懼地小聲道,“宴老他……”

    “大聲點!”

    一聲暴吼。

    部下當場身板挺直,神色嚴厲,隻是閉著眼,大吼著回稟,“大將軍,屬下查到宴老他剛剛從府尹大人家裏出來!”

    這嗓門,比寒佑霆的聲音都大。

    致使寒佑霆當即收了刀,朝他走過來,玩味道,“你小子是不是覺得比本將軍力氣大,武功高,所以聲音也拔得高,好好,那就比試比試。”

    儼然是拿人練刀的。

    部下快哭了,顯然是知道大將軍用意,喪著臉求饒,“大將軍,屬下三日三夜沒吃過飯了,屬下好餓,吃飽了再打好嗎?”

    底下軍隊的人誰不知道,大將軍就好這口,拿人當靶子練武。

    等他吃飽了,大將軍就找著人打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那麽好。

    因為大將軍他突然想到了他的兒子,二公子寒曆桓。

    “去把二公子叫過來。”

    寒曆桓與大公子寒容傅同年,隻是小一個月。

    在兒子麵前,他自是絕對的大家長。

    但今日,似乎有點不一樣?

    寒曆桓很快就到了練武場。

    穿著一身青衣短打,冷酷地場在站中,目光凝睇寒佑霆,不語。

    寒佑霆終於找到完美教育兒子的好時機,他端著一身發達的肌肉,上半身胸前汗珠自他俊朗的容顏上滾落。

    來到寒曆桓麵前,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般,不可逾越。

    雖然有個頭,但身子骨並沒有完全長開的寒曆桓,此刻像是一頭待長成的雄獅。

    但在成年雄獅麵前,還是太嫩了。

    “乖寶認識昱王,是你幹的?”

    寒佑霆問。

    若說之前他純粹想教訓老二,但現在他想好好練練手,省得這狼崽子不認妹妹,導致乖寶結識了昱王那等奸佞,影響乖寶幼小的美好心靈。

    寒曆桓抱拳,“孩兒領教父親高招。”

    說著便拉開架勢。

    居然不回他話,寒佑霆更氣了。

    招呼沒打,上去照麵門便是狠狠一擊。

    他預料老二能躲得開。

    因為,上次上上次切磋,老二都躲開了,雖然最後敗於他手。

    “砰”

    一拳擊中老二的鼻梁骨,聽到“哢嚓”一聲。

    寒佑霆意外了下。

    然而不等他去想,老二為何不躲開時。

    倏地,滿臉是血的寒曆桓陡然發難,身形霎時騰空而起。

    猝然間,一腳踹到寒佑霆膝蓋骨,一拳擊到父親那俊臉上。

    砰砰兩聲,同時迅捷翻身一擊。

    轟

    寒佑霆壯碩的身軀,直接被橫斜著踢飛出去。

    砸到地上時,他還是愣忡的。

    寒薇薇與寒容傅趕來時,便是看到寒佑霆狼狽倒地的情形,二人皆是愣在當場。

    四周的部下仆奴更是傻眼。

    反應過來之後,恨不得摳瞎自己眼珠子。

    大將軍這下子太沒臉麵了,完了,他們親眼目睹大將軍被親兒子打。

    所以說,二公子也不給大將軍留點臉麵。

    不過他那瘦瘦的樣子,是怎麽打敗大將軍的?

    “籲”

    寒曆桓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趴著的父親,神色冰冷中,隱約透著痛快的顏色。

    似乎覺得這個不可一世的父親,也有被他打敗的時候。

    “爹。”

    “爹爹。”

    兄妹二個一人一聲喊道。

    寒佑霆趴在泥土地上,俊朗的臉布滿灰塵。

    任誰都看出他很難堪。

    隻是,當他徑自站起身,竟然爆發大笑。

    “哈哈哈哈。”

    他的笑,不似作偽,反而徜徉著痛快。

    拍打掉身上的灰塵,他回頭,滿意又欣賞地看著寒曆桓,“老二,今日你將為父打倒了,他日,便不準受了傷回來;”

    “若是死在外頭,老子不讓你進家門!”

    話罷又發出一道大笑,大長腿邁出,揚長而去。

    寒容傅來到寒曆桓近前,輕歎一聲,“你還不了解父親?在這世道,連他都自身難保,若今日出征,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他能將我們養大,便是恩德,莫要再苛求了。”

    因母親之死,寒容傅怨恨過父親,也怨恨過六妹妹的娘親,雖然後來誤會解除,可母親終究是死了。

    隻是現在看到二弟,寒容傅才徹底解開心中的疙瘩。

    幼時,二弟他被父親又打一頓,之後回去找他娘親求抱抱,結果人去屋空。

    過了很久很久,直到父親大手一揮,命人將他娘親的屍首埋了。

    從此之後,他跟著寒容傅在府裏過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