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蘭蹙眉道“林場長，公社的菜市場和縣城的菜市場可不同，沒有定點攤位，有的公社管控很嚴格。”

    林清雅也想到大部分公社就是一條社街擺攤，沒有專門建設的菜市場，更何況這時候不是所有公社領導都是支持副業生產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處理辦法，如今正值三月份全縣各公社小學，師範，高中，中專開學。

    學校食堂可是雞肉消費大客戶。

    養雞場開通了供銷社和百貨公司的渠道，還沒和學校食堂合作過。

    林清雅安排下去，“趙會計，這樣，你去找公社書記開條子，拿著條子去找縣師範的唐校長，把師範食堂的雞肉采購談下來。”

    趙香蘭又蹙眉道“學校食堂的門路不好搭上，唐校長會答應合作麽？”

    林清雅輕笑說“這師範新校區建設，和我們磚瓦廠有合作。”

    這師範建設需要大批量的磚瓦，又是政府出資，說實話這筆項目資金沒那麽快能拿到，政府財政審批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師範還欠著她們款項。

    趙香蘭接下這個任務。

    兩人談正事一時忘了時間，直到周霽川敲了下窗戶，清冷聲線，溫聲提醒“雅雅，兩個鍾頭了。”

    趙香蘭驟然聽見那一聲雅雅，心窩子都肉麻到了，忍不住後背一激靈，沒想到周營長這般清冷、血性的軍官，叫愛人的閨名竟這般溫柔。

    她有眼力見地起身，又笑說“那林廠長，我先不打擾了，我這就下去安排。”

    林清雅微笑點頭，“好，我下個月去省城待產，養雞場的任何決策，你們找公社書記即可。”

    趙香蘭點頭，剛推開門走出去，便看見站在門口清冷肅殺，一身正氣的周營長。

    上過戰場的人，那雙深邃的眼眸平日裏盡管收斂了殺氣，也讓人不寒而栗。

    她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微笑地點頭示意一下，然後邁大步子跑了。

    趙香蘭走後，周霽川才推開門進來，林清雅撐了個懶腰，瞥見他手裏一罐老玻璃瓶裝的蜂蜜，頓時驚喜地仰頭張望“這是哪來的啊？”

    周霽川唇角微勾，把蜂蜜放她麵前桌上，又轉身從飯櫥裏取出來一個搪瓷盅盅，提起牆角的水壺走過來，清冷聲線，溫柔地說“你坐久了腸胃不舒服，我找人打聽到白雲公社副業搞土蜂蜜生產，質量還不錯，就托人帶了瓶回來。”

    林清雅心底一暖，又神采飛揚，笑眼彎彎地托腮看著他，甜甜軟軟的聲音說“謝謝周同誌記掛啊。”

    她拿著蜂蜜想扭開，還是打不開，又眼巴巴地幹脆遞給周霽川。

    周霽川接過來，骨骼分明的手指輕鬆扭開瓶蓋兒，又抬眸瞥向林清雅，忽然笑了，語氣卻正兒八經“口頭上謝謝就完了？”

    林清雅臉頰微燙，和他眼神交匯時有種心照不宣的曖昧流竄，又羞澀地錯開他的視線，唇角翹起甜軟笑容“那你想怎麽謝？”

    周霽川笑而不語，又舀了一勺蜂蜜，遞到她嘴邊，聲音帶了點輕哄的意味“嚐嚐甜不甜。”

    林清雅張嘴含住勺子舔了舔蜂蜜，齁甜的味道在味蕾蔓延。

    “唔，太甜了。”

    周霽川看著她唇角寵溺地笑，眸底宛如揉碎了星光，又舀了勺放進盅盅，看向林清雅問“濃一點，還是淡一點？”

    林清雅說“淡一點，我怕膩。”

    周霽川放下勺子，提起水壺倒了半盅的溫開水，又用勺子攪拌後，遞到她麵前。

    林清雅捧著清甜的蜂蜜水喝了口，渾身都舒暢了，身後周霽川又扶她起來，“下次別談這麽久，起來走動一下。”

    林清雅拿著盅盅站起來，隨他扶著出門走動，在街道上轉了轉，又聽見誰家房簷底下傳來樣板戲咿咿呀呀婉轉悠揚的聲音。

    唱的還挺好聽，林清雅突然就特別想置辦個收音機，給寶寶做音樂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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