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周圍種了北方常見的銀杏樹，這個季節枝繁葉茂，濃綠的葉片下綴著白色果實。

    前方操場上，一堆軍屬小學帶著紅領巾的學生娃正在踢球玩耍，婦女同誌們坐在長凳上聊天織毛衣。

    軍車駛過往後方的家屬院去，婦女同誌們都好奇地張望，私下議論。

    “小王同誌開車接的誰？”

    “聽說是周營長的愛人，帶著孩子過來探親。”

    “周營長愛人來過咱們家屬院嗎？”

    這裏麵見過林清雅的徐指導員家屬說“怎麽沒來過，兩年前來了一回，許是兩人鬧掰了，沒待幾天就走了。”

    又一個幹部家屬說“聽我家那口子說軍校的名額下來了，上頭領導特別器重周營長，讓他念個速成班，出來就當團長，前途無限啊。”

    這軍屬同誌都八卦起來，“這周營長愛人聽說是沒什麽文化，不如蘇老師，當初要是和蘇老師好，周營長也不至於這結了婚還是一個人孤零零住在家屬院，生活起居也沒人照料。尤其是從戰場救下來那一個月，幸虧那肩膀是子彈擦傷，真中彈了，連保送軍校都難了，這家屬可真是心大啊。”

    又有婦女同誌道“我聽說當初是周營長覺得距離太遠，蘇老師不能跟他回南方老家，就沒促成這樁姻緣。”

    徐指導員家屬調侃地笑說“你們是沒見過，那周營長愛人長得那個妖精樣兒，皮膚嫩得像奶娃兒，細柳腰，大長腿，腚又白又大，就喂奶這地方，頂蘇老師兩個大，能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那蘇老師老實又靦腆，成天搞學術，素麵朝天，哪有人家會勾男人。”

    又有家屬同誌煞有其事道“這城裏姑娘矜持，是沒有鄉下姑娘會勾男人，我家那個小外甥女下鄉去，說那公社民風奔放，整條街結了婚的都暗戳戳亂搞男女關係，沒讀過書的鄉下人就是不知禮義廉恥。”

    這邊林清雅剛到家屬院，還不知已經被人編排上了。

    周霽川把鑰匙提前給了小王同誌，小王同誌掏出鑰匙，交給林清雅，幫她們把東西放進去，就先離開了。

    屋裏還挺涼快，林清雅和周秀雲打開臥室的門，把東西先放進去。

    主臥裏床鋪都是洗過曬過，一股子幹淨的肥皂香氣，床頭還擺著一張嬰兒床。

    周霽川還提前把另一個隔間打整出來，擺了張床，鋪好了被褥，給周秀雲安排好了。

    客廳茶幾上放著一盤洗幹淨的紅香蕉蘋果和水杯，旁邊熱水壺也燒滿了。

    周秀雲把孩子放進嬰兒床裏，先坐下歇口氣，倒了杯熱水，又笑眯眯道“川兒這孩子就是周到，什麽都給安排好了。”

    林清雅輕笑說“媽你先歇息，我帶孩子去洗個澡。”

    周秀雲點頭說“嗯好，你先給甜甜洗，我看著酷酷。”

    院子裏安置了水龍頭，林清雅拿著周霽川給孩子準備好的洗澡盆，到院子裏接水，又兌了熱水，溫度合適後，就抱著甜姐在院子外給她洗。

    甜姐洗澡也不鬧騰，乖乖地讓媽媽給她抹嬰兒香皂，林清雅動作很快，別把她弄感冒了。

    不過這天氣溫暖，北方七月初氣溫涼爽，也有暖陽照射，還挺舒服。

    小家夥躺在澡盆裏咿呀笑，被陽光照著，舒服地眯著眼，都不想起來了，小貓咪似的粉白拳頭，興奮地揮舞著。

    林清雅樂嗬嗬地看著她笑，又佯裝拿起她的小粉拳，張口要吃了，小家夥一點都不怕，還伸出小貓似的肉爪摸她的嘴巴，咿呀一聲。

    林清雅笑彎了眼，“甜姐叫媽媽是吧。”

    小家夥更激動了，還朝她點頭，咿呀叫個不停。

    林清雅輕笑著很快給她洗完抱起來，擦幹淨身上，又擦幹了胎毛，換上小衣服，讓周秀雲抱著她在陽光底下曬曬頭發。

    林清雅又換水給酷崽洗，這一通下來，等她自己開始洗，已經一個鍾頭後了。

    院子裏堆砌了一座專門洗浴的矮房，小王同誌方才給她指過，還提了一嘴，說兵營裏大家都知道營長愛人害羞，不好意思去澡堂，營長專門修了洗浴的地方，有一兩年了，都還念叨營長夫人啥時候再過來探親來著。

    林清雅赧然，又燒了洗澡的熱水，方才給兩個崽洗澡，熱水壺的水用完了。

    她又打開行李箱找換洗的衣服，這一身坐車穿了三天，都快皺成鹹菜了。

    拿出一件淡紫色碎花連衣裙，方才見家屬院也有軍屬同誌和小女孩們在穿，倒也不顯得高調。

    熱水燒好了，林清雅打到水桶裏，提著水桶到洗浴的地方，洗浴的屋子裏也安了個水龍頭。

    林清雅很快洗完澡，又把頭發洗了，換上裙子出來，拿著帕子擦頭發，站在太陽底下曬。

    這閑暇時光愜意又舒適，林清雅有那麽一刻，真想不工作過來陪他了。

    林清雅曬幹了頭發，又到屋裏給他整理衣櫃，看有沒有要清洗的衣物，不過衣櫃裏，他的衣服都疊放的很整齊，洗的幹幹淨淨，也沒有什麽要洗的。

    林清雅和周秀雲把衣服洗了晾曬起來，到了中午，兩人就開始提前準備中飯。

    剛才在城裏去農貿市場把菜都買回來了，因為到了夏天，沒有冰箱冷藏，隻買了一塊五花肉，幾根排骨，一條鯽魚，還有豆腐，粉條和大白菜，中午就煮豬肉燉白菜粉條，紅燒排骨，再燒個鯽魚豆腐湯。

    周秀雲做飯，林清雅在臥室看孩子，到了晌午時分，門外院子裏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