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走進招生教室，先提交她準備的資料，家庭關係和個人檔案之類，又落落大方地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各位老師，我自學了小學，初中，高中的內容，這是我寫的高中數理化試卷，請過目。”

    招生辦同誌示意她遞過來，林清雅又把試卷遞上去。

    羅校長給招生辦同誌介紹“這是我們公社優秀的軍屬同誌，政治思想和家庭關係肯定沒問題。”

    招生辦同誌緩緩點頭，又仔細看著她遞來的試卷，從三套試卷各自抽取了幾道題，讓她講解題思路。

    林清雅全都講解出來，並且舉一反三，延伸出更細枝末節的理論知識，可見數理化的基礎掌握得非常紮實。

    他們招生辦的任務是讓一切知識青年都能報考，走進大學校園，為國家發展做貢獻。

    哪怕是自學，隻要達到了招生辦認為的高中文化水平，就可以報考。

    而提供初高中畢業證，可以直接報名。

    那名招生辦同誌點頭，又朝著林清雅問了許多更細致的問題，包括平時閱讀的書籍，甚至有關她擔任廠長的工作內容。

    最後，他終於突然露出來微笑，麵容和煦地說“這位同誌，經過我們的核查，你的知識儲備達到了高中文化水平，但是你沒有正規的初高中畢業證書，不符合我們的招生條件，抱歉。”

    林清雅臉色稍僵，羅校長也愣住了，沒想到是這局麵，想替她和招生辦同誌說句話，對方冷淡擺手。

    “下一位。”

    林清雅不知道怎麽從招生辦走出來的，麵對無數人笑臉洋溢地問候，咽了苦笑，笑容得體地頷首回應，然後堵著一口氣，回到養雞場辦公室，拿起電話撥通。

    對麵傳來周霽川讓人心動又柔軟的聲音，“雅雅，報完名了？”

    林清雅聽他那般磁性又溫柔的話語，仿佛心底鼓脹的氣球被戳破了，喉嚨哽得厲害，委屈地想哭，想埋進他胸膛哭。

    細微的抽噎聲傳遞到聽筒對麵，周霽川微怔，手足無措地慌亂了一拍，語氣急促“媳婦兒，你先別哭啊。”

    周霽川也察覺出了結果，又定下心神，語氣沉穩道“雅雅，聽我說，咱們還有辦法啊。”

    林清雅不是會拿命運當借口的人，不論生活如何加注坎坷，她的內心始終堅韌而強大。

    她緩過勁來，也接受了事實，可兩年的努力付之一炬讓她極度不甘，內心窩火，又忍不住帶著哭腔軟聲撒嬌“那你說還有什麽辦法啊？”

    那輕軟的哭腔委屈極了，聽得男人心肝都在顫抖。

    周霽川對她的自信，給了她堅定的力量，“這個政審班子憑什麽不給我們雅雅報名，我們雅雅學得這麽好。”

    又趕忙說“雅雅，先別哭啊，不在你身邊，我怕哄不好你，等我先打電話問問情況。”

    林清雅聽到他的話，心底一甜，莫名就安心了，又等他的電話。

    周霽川沒過一會打電話過來，讓她先在家等，他馬上請假回來，陪她辦這件事。

    因為她的情況特殊，各種資料一時辦不好，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周霽川請假回來陪她跑一趟。

    林清雅報名失敗，在養雞場傳開了，大家都過來安慰。

    趙香蘭說她認命了，待在養雞場當個會計挺好的，讀中專出來當老師，指不定還沒有她的工資高。

    這邊羅校長再次找到林清雅，說招生辦是省城來的，並且審核很嚴格，她這種情況太特殊，算是全縣都少見，招生辦也不敢給她通過。

    林清雅倒是正常上班，把所有複習的課本，都收納整理起來，算是短暫的告別了。

    破釜沉舟也好，孤注一擲也好，都暫時落幕了。

    林清雅看著兩個並排躺在她嘎吱窩裏的寶貝，心底倒也知足，全天下隻有寶寶會對媽媽毫無戒心地笑了，單純的笑容，滿眼都是媽媽，媽媽是他們的全世界啊。

    小家夥咿咿呀呀地叨叨，還伸出小肉手，摸摸她的眉頭，她一貼臉過來，小家夥濕漉漉的嘴巴，就親在她的臉上安慰她。

    林清雅心軟得一塌糊塗，又狠狠地親了口兩個小家夥肉嘟嘟的臉墩子，“你們也在安慰媽媽嗎？媽媽的貼心寶貝。”

    第三天中午，周霽川開著陸家的軍車急忙趕了回來，到公社也沒多說，讓她先拿著準備的資料，和他一起到了縣教育局，找到省城過來負責全縣招生的龔主任。

    龔主任見到她就說，具體情況已經從她愛人口中了解了，讓招生幹事遞給她一張報名表填了，交了五毛錢報名費，又在教育局辦理了係列手續，這件事就辦成了，後續回家等待領取公社下發的準考證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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