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雪城衛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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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戰鬥意誌和武力,他們揮動武器的力道比人族更大,速度更快,殺伐更加果斷,更加狠辣。
    這種血脈上的天賦,身強力壯可不是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
    有些妖兵看著沒有自己的位置,也不著急,便衝向那些守軍士兵的屍體瘋狂撕咬,然後大口大口吞入腹中,妖族人為了激起這些妖獸們的獸性,可不會給它們吃飽,甚至直接餓著,想填飽肚子就給老子衝上去,到了上麵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雖不說人命如草芥,但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倒下,他心中的愧疚就多一分,對城外的妖兵就恨三分。
    城樓上,守軍軍官喊道:“兒郎們!殺啊!”
    妖軍中的妖族人也怒吼道:“殺了這些死狗!”
    其實,西門無情這個城主的壓力是最大的,他感覺心頭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整個雪城數十萬人的命掌握在他手中,他要為他們負責。
    “……”
    大旗下麵,妖將聽著這些匯報,心頭發沉。
    守軍在奪回城頭後,開始用長刀砍下麵的雲梯,砍斷上麵部分,雲梯的高度不夠,下麵的敵軍就沒法爬到城垛上來。
    還有人用鐵鉤撬動雲梯。
    鐵鉤勾住雲梯,大約十來個人同時用力往外一推,雲梯上一長串妖兵從上麵摔下去,直接摔死。
    戰爭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時辰,雙方顯然都疲憊了,城樓下的屍體堆裏不停傳來慘叫聲,那些沒有死透的人和妖獸正在艱難地爬行。
    “快救救我,我還沒有死!”
    “嗷嗷嗷~嗚嗚嗚~”
    沒有人理會他們。
    便在此時,城樓上的守軍用繩子吊上來一鍋鍋燒開的熱油。
    然後開始往下麵倒。
    那些熱油傾斜而下之後,快速灼熱鐵甲,和皮毛血肉,很多從鎧甲的縫隙間滲入進去,雲梯上的妖兵發出痛苦的哀嚎,紛紛墜落。在不少地方,守軍還從城下拉起了用鐵容器承裝的、融化的鐵水。
    風雪落到鐵水中,沒有絲毫漣漪。
    “大家一起使力!”
    一些體格強壯的守軍用盡全力拉動繩子,將那一罐罐鐵水拉上來。
    放到木板上,推動板車。
    裏麵的鐵水微微蕩漾。
    一片片濃烈的熱氣從裏麵騰出來,稍微離近一點點都感覺到眼睛睜不開。
    其餘守軍則快速將已經戰死的人屍體推到一邊,騰挪出位置來。
    “都讓開!”
    “大家一起使力!”
    一群人推著大的板車,握住鐵罐伸出來的手柄,使之平穩。
    到了城垛處,再猛力撬動板車。
    裏麵金黃色的鐵水噴薄而出,仿佛火山口噴發出來的岩漿一樣。
    當第一個妖兵被淋到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它的頭部瞬間坍塌下去,隨即整個身子像一塊報廢的廢鐵墜落。鐵水傾斜而下,輕輕一觸碰到,就灼穿了鎧甲,融化了血肉和骨頭。
    雲梯上的敵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大片金黃色的鐵水滾滾湧下來。
    十幾隻痛苦地死去,麵目全非,甚至有的連大半個腦袋都被溶了。
    等下麵的敵人看清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更多的敵人被淋到了頭部。
    鐵水的高溫高達1000度,比之火油不知高多少,在觸碰到頭盔的時候,灼穿頭盔。
    他們的命運和上麵那些同伴一樣。
    而且鐵水在落下的時候,灑在屍體堆裏,濺起一大片“水浪”。
    附近的妖族人和妖獸都被灼燒到,他們想要逃,但根本逃不了,因為現在在攻城,妖軍都在一窩蜂往前湧,擠在一起,隻有往前走的份,哪有絲毫退路可言。
    哪裏逃呢?
    這樣的鐵水,守軍足足準備了二十多灌,在不同的地方倒下去。
    從遠處望去,仿佛二十多條金黃色的怒龍從城頭傾斜而下。
    凡是觸碰到它的,都坍塌下去。
    後方督戰的妖將的手在微微顫抖已經打了近三個多小時了!
    這座城仿佛用金剛鑄造的一樣!
    每次眼看著城頭就要被攻下,守軍總是能奪回來,無論做出怎樣的犧牲,他們都能奪回來!
    這一點讓他感到頭疼。
    戰到此時,妖軍明顯感受到了懼意,許多妖兵已經不願意再繼續往前,尤其是那些已經吃飽了的妖獸直接趴在地上梳理自身毛發。
    即便是軍官們用殺頭這種方式威逼,但這種方式隻能威逼一時,時間長了容易引起嘩變。
    妖將騎著象妖獸,朝冰狼王的方向奔去。
    “主帥!”
    冰狼王臉色凝固,一動不動,仿佛帶了一層鐵青的麵具一樣,眼睛直勾勾盯著前麵的城牆。
    “何事?”
    “我軍傷亡慘重!”“本帥知道!”
    “主帥,我請求退兵!”
    冰狼王鋒利的目光釘在了妖將的身上,那眼神仿佛能刺穿人的身體一樣。
    妖將也不是善茬,他可是國師大人的人。
    國師在妖族人的地位可比那些族群王者還要高一等,冰狼王不過是冰霜巨狼族的族長,一個狼王可不敢公然和國師叫板。
    冰狼王冷冷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不甘道:“傳本帥令,退兵!”
    很快,妖軍開始鳴金收兵。
    在城下的吃飽打盹的妖兵聽聞後,如同潮水一樣退了回來。
    “退兵了,獸潮退了!”
    城頭上,有人大聲喊道。
    “妖軍大軍退了!”
    “……”
    城內的人一聽,立刻抬起頭來。
    同時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揪起,死了那麽多人,希望自己期盼的身影能安安穩穩出現才好?
    “兒啊!”
    人群中,一個老婦看到幾個士兵抬著的擔架上,上麵蓋著一塊染血的白布,一隻手耷拉著在打架外隨著晃動而晃動,那隻血手裏麵還抓著一個護身符,上麵雖然染著血,可那婦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那護身符正是她親手縫製而成送給兒子保平安的。
    老婦人奮力衝破人群,連滾帶爬衝到擔架旁,抓著那隻血手跪在地上已經哭得撕心裂肺,那兩個抬著擔架的士兵默契的停下來不動了,等對方做最後的道別。
    不過,細心的人就能看到他們眼中已經沁滿了淚水,人心都是肉長的,萬一下次躺在擔架上的人就是自己,到時候家人看到...
    終於,過了片刻,眼看大路被堵著,後麵的人雖然沒有催促,有人還是跑過來安慰老婦,溫柔的將她拉起:“大娘,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城主大人說了,戰死者....”
    來人剛要說會發放撫恤金,可是,撫恤金對現在的戰死者家屬來說,不是安慰,更像一把利刃插在他們的傷口上。
    再多的錢也沒有人命重要,尤其是對那些在乎的人而言,簡直就是傷口撒鹽罷了。
    老婦幾欲哭暈,兒子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幾年前丈夫就是死在雪城城牆之上的,沒想到幾年之後的今日,自己又目睹兒子的慘狀,沒有什麽比這更打擊她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莫過於此。
    想到這裏,老婦萬念俱灰,心中萌生了死誌,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突然就發出一聲悶哼,在眾人大驚失色的注視下,她身子一軟,人已經朝著架著兒子屍體的擔架靠去,嘴角一抹血跡觸目心驚。
    咬舌自盡了!
    “大娘!大娘...”快來人,救命!
    然而,等幾個治療師匆匆跑過來之後,老婦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
    “唉!”
    一聲歎息,道不僅哀愁與憂傷。
    “老宋一家,算是可以團員了,隻是,以後這雪城再無宋家,可歎可悲也。”
    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的人頓時唏噓不已。
    幾日前,他們還勸老宋家那兒子不要上城牆,畢竟,老宋家已經死的隻剩下他一個男人,西門城主大人可是有規定的,家中不能沒有一個男丁,可他偏偏...
    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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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先鋒隊大約是三百人,設一名百夫長
    百夫長並不是說隻有一百人,而是三百人,妖族人學著人族那樣劃分,但一個百夫長可不單單是統轄人,其中更多的是妖獸。
    一個妖族人大約能控製10隻妖獸,所以,一個先鋒隊就是三千人和·獸。
    一開始妖族人還不怎麽管束它們,畢竟又想要馬兒跑,又不給吃草可不行,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妖獸開始大吃特吃,有敵軍的屍體,也有自己軍的屍體。
    那妖將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心頭沉下來。
    一旦妖獸吃飽了想要在使喚它們可不容易。
    果然....
    “報~左翼先鋒全軍覆沒!”
    而此時,城外的下麵,屍體已經堆積得像小山丘一樣,餓急了的妖兵可不管你的屍體主人是誰,自家陣容也是照吃不誤。
    妖兵依然還在不停往上爬。
    “報~左翼中軍潰敗!”
    “報~左翼後軍潰敗!”
    直到妖軍的鐵球先用完。
    守軍的城頭壓力減了許多。
    可是恨著恨著心中的惆悵升起,都是為了生存,人族為了生存,奴役妖獸,捕獲妖獸當獸寵,再繼續對抗妖獸。而妖獸為了生存,奮起反擊無可厚非,沒有誰對誰錯,都是為了生存。
    雙方的投石車不知疲倦地互拋。
    在持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血戰中,守軍再次奪回城頭。
    這期間,還有守軍抱著攻上城頭的妖兵,一起跳下城牆,死得淒慘,亦為悲壯。往城下麵跳的摔在下麵,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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