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媽，就算再累，我也要幹這行，因為我喜歡嘞。”

    “就是嘛，隻要自己喜歡幹的，再累也不會覺得累。”小妹附和著哥哥，“就拿我讀書來說吧，我喜歡讀書，再怎麽累也不覺得累。”

    郤向陽朝妹妹伸出大拇指，一本正經地誇道

    “這道理你都悟出來了，小妹，你真厲害！”

    母親瞅著女兒笑道

    “向紅，你可得發狠讀書，將來考大學。現在家裏就剩下你一個讀書人了，老郤家能不能出大學生就全看你嘍。”

    “媽，我鄭重地向你保證，一定能考上大學，為老郤家爭光添彩，讓老郤家祖墳上冒青煙。”

    看到女兒鄭重發誓，做母親的滿心歡喜，嗬嗬笑著說

    “好，媽就喜歡你說這種話，媽也相信你能說到做到。”

    “謝謝媽的信任和鼓勵。”小妹高聲說了句，接著又拿筷子挾塊雞蛋往母親碗裏擱，甜甜地說，“媽，你辛苦了，吃塊雞蛋吧。”

    “給二哥吃，你二哥才辛苦才累。”

    “你吃吧，媽，你忙裏忙外的，最辛苦最累了。”

    母親把女兒挾到碗裏的雞蛋挾給兒子，關心地說

    “吃吧，向陽，你還在長身子，得吃有營養的。等還清了債，媽就不再拿雞蛋換錢了，都給你們兄妹吃。”

    見母親這樣關心自己，郤向陽很感動，便挾起雞蛋吃了起來。

    母親見兒子吃得香，心裏高興，黝黑粗糙的臉龐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接著又從盤子裏挾了剩下的那塊雞蛋給女兒。

    “媽，你吃，我剛才吃了。”

    “就那麽一點，哪夠呀。向紅，你讀書也累，得補補嘞。”

    “媽，你好久都沒吃雞蛋了，偶爾煎個蛋都省給我們吃。”

    “你們都還是孩子嘛，應該吃點好的，這樣才對身體好。”

    郤向陽清楚母親有多麽深愛自己的孩子，就算自己餓得暈倒在地上，也要把飯省給孩子們吃，何況還是雞蛋這樣的好東西呢。

    “媽，你就吃點吧，要不我也不好意思吃了。”

    “就是嘛，媽，你不吃，我連飯起不吃了。”

    說著，小妹把筷子擱在桌上不吃了。

    母親瞧瞧女兒，瞅瞅兒子，打趣地說

    “好哇，你們兄妹倆合著來逼媽。行，那媽就不客氣了。”

    說罷，母親嗬嗬笑了笑，挾起雞蛋慢慢咀嚼起來。

    其實，母親咀嚼的不是雞蛋，而是兒女們對她的愛，所以感覺雞蛋的滋味特別好特別美。

    兄妹倆看著母親吃雞蛋，臉上露出愉快的笑。

    吃完飯，母親收拾碗筷進廚房洗刷去了。

    小妹同哥哥聊了一會兒，就回自己房間溫習功課去了。

    郤向陽一個人坐在廳堂裏休息，打算過一個小時後就去擺地攤。

    盡管下午買東西的人比較下，但他還是決定出去擺攤。

    也是，能賺一分是一分。

    過了會兒，母親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見兒子坐在門口，問道

    “向陽，你不去房間裏睡一覺呀？”

    “不睡了，過一下還去擺攤呢。”

    “這下午哪有人買東西，坐在那兒隻是曬日頭嘞。”

    “這第一天開張，就算沒人買，也得出去擺。”郤向陽含笑著說，“我覺得會有人買的，能賺一分錢是一分錢。”

    “說的也是，這小本生意嘛，就靠一分一分地賺，積少成多。”

    “所以我才要出去擺攤哪。”

    “那也不要這麽早嘛，睡一覺再去也不遲的。”

    “不用的，媽，你就去睡一覺，歇一歇好了。”

    “媽上午到田裏除草，不累，過下跟你嬸子一起去割豬菜。”

    “養了五頭豬，還有一頭母豬。別的不說，光這豬菜也夠你累的。媽，要是忙不過來，就別養這麽多豬了。”

    “不累，就算累，喘口氣也就過去了。”母親笑著說，“以前想養豬還不讓養，現在可以養了，哪能不多養兩三頭，多賺幾個錢呀。”

    “我就曉得媽會這麽說，可也不能太累了，得注意多休息。”

    “向陽，你曉得心疼媽，媽呀打心裏就高興，可媽真的不覺得累，身體好著嘞。”母親邊提畚箕邊說，“再說了，家裏還欠那麽多債，得多掙錢，盡早把錢還清，媽心裏也就鬆快多了。”

    “放心吧，媽，隻要我生意好，還錢就快得很。”郤向陽滿有把握地說，“家裏欠的那些錢，再過一年就可以還清，沒準還不要嘞。”

    “要真這樣，那就好嘍。”母親走到兒子跟前，笑吟吟地說，“還清了債，再積攢些錢，好給你哥討老婆。”

    “大哥年紀又不大，媽，你犯不著這麽急嘛。”

    “哪能不急呀，你哥今年二十一了，再過一年就二十二來，要再討不到老婆，可就得打光棍了。”

    “怎麽會呢，就憑大哥那長相，還怕找不到對象。”

    “你哥是長得好，心眼也好，還勤勁肯幹，要有錢的話，早就娶親成家了。前兩次相親，姑娘都同意，可就是沒錢，人家父母不答應。”

    說完，母親歎了口氣，臉上布滿了愁雲。

    見母親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郤向陽趕忙寬慰道

    “別愁，媽，大哥一定能找到對象的。”

    “能不能找到對象，不是光嘴上說，得家裏有錢哪。”母親擠出絲笑說，“你哥明白這個，才這麽拚命掙錢，肩膀都給扁擔磨破了皮。”

    “大哥是挺拚命的，可擔磚這活挺累的，我勸過大哥幹別的事，可大哥說擔磚按數量算工錢，自己又有力氣，能掙得更多。”

    “你哥呀，跟你爸一樣埋頭苦幹。媽啥都不擔心，就擔心把他累著。向陽，你要多勸勸你哥，千萬別為了多掙錢把身子累壞了，唉！”

    “是，媽，晚上等大哥回來了，我來勸勸，可就怕大哥不聽。”

    “多說幾回，你哥會聽的。你哥呀，更聽你的話。”母親頓了一頓又說，“好了，向陽，你多歇會兒，媽這就割豬菜去。”

    說完，母親就擔著畚箕，一腳跨出了大門檻。

    郤向陽好像給母親的勤快激發了，決定馬上拉東西去擺攤子。

    於是，他站起身，對著妹妹的房間交代了幾句，抬腳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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