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從字麵的意思上來講，劉林當然明白秦先生口中的不清白是什麽意思。

    可這件事情卻還是讓劉林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劉林分明記得，秦雪娥的回憶中，對要出門的劉遠山說過，她懷的是劉遠山的孩子。

    可是此刻秦先生說的不清白又怎麽解釋。

    況且這個時候的秦雪娥年紀還小，也就是十六七歲的花樣年紀，應該不至於在這樣的封建時期，做太出格的事情吧。

    “秦先生，我並沒有羞辱小姐，不識抬舉的意思，隻是，我覺得我並不適合秦小姐，以她的相貌才華，加上秦家的財力，肯定能知道一個比我更合適她的人。”

    秦先生眉毛立起，之前的客氣態度已經蕩然無存。

    “劉遠山，你我之間，你還有什麽可裝的？不要逼我和你撕破臉，其實你心裏很清楚我為什麽要招你做上門女婿。”

    劉林心道，他還真就不清楚。

    秦先生的另一隻手的大拇指也揣進了西裝馬甲的口袋裏，然後腳步在地板上踱了幾步。

    “我這個人一向好臉麵，雪娥的醜事，我不想讓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就是她自己，我也希望她被永遠的被瞞在骨子裏，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變髒了，不想讓她活在痛苦裏。

    她曾被人迷賤過的事情，我希望這一輩子都能爛在你和我的肚子裏，而讓你閉嘴的最好選擇，就是你來娶她。”

    劉林此刻才聽明白，原來秦先生逼迫他娶秦雪娥，是認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為了男人的麵子，一輩子不會對外麵任何一個人提起，秦雪娥經曆過的醜聞。

    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來講，秦先生可謂是用心良苦，初衷不是壞的。

    可是從結果來講，他此刻的行為真的很愚蠢。

    秦先生的態度又緩和下來了一下，對劉林威逼利誘道“隻要你肯娶雪娥，並答應將這件事情一輩子爛在肚子裏，同時，你也要答應我，今後會對雪娥好，不會欺負她，我可以答應你，將來我們秦家的所有生意，就都是你的。”

    秦先生頓了一下的又道，“當然，作為對你的補償，你可以在外麵養一個小的，我可以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你要做的隱秘，不可以讓雪娥知道，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女兒傷心，更不可以因為那個小的，對我的女兒有絲毫的委屈，你懂嗎？”

    對於一個窮小子而言，劉林覺得，秦先生開除的條件的確很誘人。

    即可以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為夢寐以求的有錢人，又可以不耽誤他左擁右抱，難怪秦雪娥的回憶中，她會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了。

    “秦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這輩子也不會說出秦小姐秘密，我希望你能給她找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秦先生看著劉林的目光中突然湧現出了殺意。

    “隻有死人才不會違背誓言，如果不是看在雪娥已經懷有身孕的份上，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不識抬舉的窮小子機會嗎？”

    懷孕了？已經懷孕了？難怪！

    可是這一切秦雪娥都不知道嗎？

    那現在死後的秦雪娥呢？

    劉林一邊身不由己的完成他的角色扮演，一邊大腦中又不斷飛快的旋轉著，想從這些對話中，找到對他有用的線索。

    “小子，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劉林根本沒有辦法忽略掉秦先生眼中明顯的殺機，在他無法確定如果死在這樣的幻象中，會不會現實中的他也會死亡的情況下，劉林沒有選擇冒險，而是看上去很識趣的點了一下頭。

    “我想活。”

    秦先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光線一轉。

    一陣吹吹打打的嗩呐聲在耳邊忽遠忽近。

    劉林穿著一身傳統的紅袍，坐在三樓裏間的婚房中，整個房間都點綴著大紅色。

    就連房間的地毯也是鮮豔的紅色。

    在劉林的身邊坐著穿著喜服的窈窕女人，頭上蓋著大紅的蓋頭，喜服的繡工很好，上麵的鳳凰圖案極其精美。

    劉林和秦雪娥並肩而坐，劉林遲遲不肯去接蓋頭。

    秦雪娥就那麽安靜乖巧的坐著，直到深夜。

    終於秦雪娥開口說話，“你為什麽不肯掀開我的蓋頭，是覺得我不好看嗎？”

    秦雪娥的聲音還很年輕，和之前帶著他回憶過往時的聲線明顯有了區別。

    回憶的時候，秦雪娥說話的聲音像是三十歲年紀的女人，才有的聲線，而此刻的秦雪娥，明顯的聽上去要年輕朝氣了許多。

    “沒有，你很好看。”

    劉林試圖來說點什麽，緩解這悠長等待中的煎熬。

    “雖然我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麽選擇你做他的女婿，但是我想，一定是因為你很有才華，或者非常有經商天賦。

    我父親就我一個女兒，而我又對經商的事情一竅不通，不能繼承他的衣缽，我想，他給我找的夫君，一定是在這些方麵非常優秀的。

    遠山，既然我們已經成為了夫妻，將來我會做一個好妻子，你也會做一個好丈夫的吧？”

    秦雪娥的話聽上去，讓劉林覺得她此時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可誰又能想到，那種淒慘的事情會一遍遍的發生在她的身上呢。

    她，是個苦命的女人啊。

    可是就算他陷入到這場回憶當中，扮演了劉遠山的角色，意義又是什麽呢？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嗎？

    更何況，這隻是一場夢境啊，和他的重生，有著本質的區別。

    “遠山，我好困啊，今天也好累，你能揭開我的蓋頭嗎？我想睡下了。”

    劉林側頭看著身邊的秦雪娥，他有些猶豫，但還是將手抬了起來。

    劉林的右手碰到蓋頭，捏起蓋頭的一角。

    劉林的手頓住了，他有些驚喜的看著自己的右手，這隻手不是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嗎？怎麽又可以用了？之前在秦雪娥的幻象中，右手還依舊是聽使喚的狀態呢。

    看著自己突然又恢複正常的右手，劉林多少有些失而複得的驚喜，同時，又有一種患得患失的難過，他擔心，等這個夢境結束了，他的右手再次不受支配。

    “遠山？你在等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