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林雖然不能看到劉遠山的麵孔，但是他大概能體會到他的這份無奈，他也似乎能明白劉遠山口中所說的不能解脫到底是什麽。

    或許就是劉遠山和秦雪娥的靈魂都不能夠得到安息吧。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她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麽現在的她還是會精神有問題？難道這個病不應該隨著她的死好一些的嗎？”

    “你看到的她，難道不是兩個她嗎？一個在畫中，一個能夠操控你的夢境。”

    “是啊，為什麽？人死了不是應該變成鬼怪嗎，但是她為什麽是那種形態？”

    “這件事情，說起來怪我。”

    劉林不禁問道“什麽意思？”

    劉遠山又陷入短暫的沉思當中，須臾才對劉林說道“其實這一切的根源還要從我的祖輩說起。”

    “故事中套故事？這麽複雜的嗎？”劉林不禁吐槽起來。

    他以為真相已經要產生了，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好像又隻是一個開始。

    其實我們祖上世代看守的不是什麽山，而是山上的東西。

    劉林聽到劉遠山的話，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妄生花的模樣，“你說的不會是妄生花吧？”

    “我說的就是妄生花，我不知道它是怎麽出現在了世間，但是它的存在，就是違背天道的東西，它有讓人靈魂不死不滅的能力，並讓靈魂變得強大許多，可以催使人借助其能力，利用別人的軀體繼續的活著。

    同時會將被宿者原本的靈魂被驅趕出本體，或死亡或變成孤魂野鬼，所以，妄生花表麵上是救了需要者一命，但實質上也是將被宿者害死了。”

    聽到劉遠山的話，劉林莫名的有些沉默，“那我呢？你的意思是我能重生，也是因為妄生花的原因嗎？”

    “沒錯，你能活著，確實因為妄生花。”

    劉林一怔，不禁想起到自己的原身，難道自己的原身也是被他害死的？可是……

    劉遠山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前身死的罪有應得？”

    劉林沒有否認，他其實是有這樣的想法的，畢竟好些小說中，那些重生的經曆也跟他很像的，都是那種醉酒打老婆的壞男人，這種人確實死了反倒是造福一方。

    但是劉遠山的話又幽幽的傳來，“其實事實的真相未必就是你想的那般。”

    “什麽意思？可我借宿的身體明明連周圍的人也是這麽認為的。”

    “或許吧。”劉遠山輕歎一聲，“我隻是想告訴你，因為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一種罪惡的行為，所以過去的使用者當中，就有很多人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迷惑自己，讓自己心安理得的享用別人的軀體。

    而他自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便早已經忘記了事實原本的真相，隻想按照自己設定的情節去活著。”

    劉林聽的心頭有些發寒，他雖然想要試圖去懷疑劉遠山的話，可是心裏莫名的又覺得劉遠山並非是在說謊。

    可是到底哪裏不對，劉林也根本想不出來。

    劉林隻能對劉遠山道“你還是繼續往下說吧，至於這些是是非非的，請你先放在後麵再來評價，我現在腦袋裏被你們弄的很亂。”

    “好吧，我們的祖輩其實就是負責看守妄生花的，但是同時接到這個責任的並不止我們劉家，還有山裏一戶特殊的人家。”

    “還有其他人負責？這種事一次性托付這麽多人的嗎？”

    “具體的前因到了我父母這一輩，也已經知道的並不全麵了，但是這戶特殊的人家，並非人類，而是一窩子成了精的黃鼠狼。”

    “……”

    劉遠山說道“我們被要求共同看守妄生花，但是因為我們祖上被要求不能離開大山半步，所以就麵臨著娶不上老婆的事情，所以……”

    劉遠山說到這裏又停頓了一下。

    劉林也是反應快的，一下子好像就明白了什麽似的，“別跟我說你們祖上饑渴到連黃皮子也娶了。”

    劉遠山又是一聲輕歎，“何止是娶了黃皮子，就是我們的血脈裏，也流著他們的血脈。”

    “……”劉林又是一陣無語，即便最近劉林經曆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聽到劉遠山的話還是一陣唏噓。

    這也太離譜了吧！

    “因為妄生花的原因，祖上和黃皮精有了約定，就是每隔一代，會讓男丁與一個黃皮子精結合，這樣，他們認為才不會相互欺壓，不會相互欺騙，而到我的時候，也正是要實行諾言的時候。”

    劉遠山說完又是一陣的沉默。

    劉林聽了說道“可是你沒有履行祖訓，而是沒有經過家人的同意，就娶了秦雪娥？”

    劉林隻能聽到劉遠山微弱的歎息聲，這讓劉林和劉遠山的對話，少了一些人與人之間麵對麵的正常溝通感，更像是兩個正在靠著電話連線的人，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隻能在心裏猜測劉遠山此刻的情緒。

    “你猜測的沒有錯，因為我私自離開山裏的時候，還沒到成親的年齡，所以對於家族的事情還不了解，這裏我說明一下，家離守山的事情，一般都會等後輩成年了，才會告知。

    所以我當時並不知道，我有要與黃皮子成親的責任，而且因為秦老爺子的關係，所以，我還是沒有告知父母的娶了秦雪娥，其實這一切，便也成了所有災禍的根源。

    因為我的背約，使得我們家族和黃皮精之間維持了不知道多少代的關係發生了破裂，可我因為一直留在海市，還蒙在鼓裏，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後果和嚴重性。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黃皮精是這些精怪中肚量最小的精怪了，他們未必感恩，但是報複欲卻是極強的，當他們準備送親的時候，發現我不帶逃婚了，而且還離開了大山，娶了人類的女子時，那被維持了不知道多少世代的平衡關係，在一瞬間傾塌，而隨之而來的禍事，也最先降臨到了我的父母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