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剛剛離開研究樓的秦海山，就暴怒地衝著劉林吼了起來，“我看你不是失憶，我看你是腦袋進水，你到底是真傻了還是假傻了，你知不知道，每次出去拾荒的人，十次，也就能有一次，如數回來，甚至有一次，隻回來了一個人。”

    “劉林啊，劉林，你到底讓我說你什麽好！如果我當初知道你有一天會變成傻子，我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讓雪娥跟你結婚。”

    劉林站定的看著憤怒的秦海山，“我倒是真沒想到，你竟是個如此貪生怕死的人。我真不敢想象，被你這種人教育出來的女兒，骨子裏能是多麽善良的人。”

    秦海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聽到了什麽，“劉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可是你的嶽父，雪娥可是你娶回來的妻子。

    當初信誓旦旦的說會愛她一輩子的人是你啊，你們結婚才多久啊，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真不明白了，你就算是失憶了，也不該說這麽無情無義的話吧。”

    劉林懶得跟秦海山繼續吵，之所以說出這些話，也是因為他從心底裏反感秦海山和秦雪娥父女兩個，覺得這一切事件背後的始作俑者，肯定少不了他們，卻在這裏跟他假惺惺的演什麽夫妻情深。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拾荒，現在繼續爭論這件事情完全沒有意義，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就一定會出意外呢，如果是一切都順利，或許還可以擺脫蛀蟲這樣的稱呼。”

    “你知道什麽！”秦海山依舊對這件事不依不饒地道“劉林，你當現在是剛發生空間折疊的時候嗎？你當外麵現在還和最初一樣嗎？

    我告訴你，我雖然不願意出任務，但是我也並沒有安心於現狀，一直在研究外麵的局勢和避難所的情況。

    據我的了解和觀察，現在的空間折疊區域正在加快向避難所區域的拉進，這裏很快就不再具有任何避難的意義了，而且指揮部也已經在想辦法尋找新的避難所了。

    隻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找到可以轉移這麽多人的地方和更好的方案而已。”

    秦海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插在腰間，強忍著耐心的和劉林解釋道，“也許你真的失憶了，你忘記了幾天前你是因為什麽發生的事故的了吧。”

    劉林頭微微的歪了一下，他確實也有一瞬間懷疑過現在的局勢，為什麽他還能出門還發生了車禍的。

    看著劉林的反應，秦海山表現出了無奈，“其實我們本來是研究好了，在災難降臨之前，離開避難所。”

    “離開，那我們要去哪裏？”

    秦海山向四周看了一眼，在確定他們的對話不會被人聽到的情況下，才小聲的說道，“你既然失憶了，那我就跟你再說清楚一點，我告訴你，過去輪值一次出去拾荒，大概要三四月的時間，但是最近，去幾乎一個月或二十幾天就一次。

    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避難所的人口少了？”

    秦海山道“犧牲當然是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我一直在暗中做著統計和調查，其實作戰部那邊，為了減少他們人員的損失，已經開始減少每次拾荒作戰部的人員參與，而加大了‘蛀蟲’的參與人數。

    我說了這麽多，難道你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麽嗎？”

    劉林故作糊塗的搖了搖頭，目的就是想聽秦海山吐露更多的信息和他心裏的計劃。

    “看來我說你腦子進水一點都沒錯，你以前可是非常聰明的。”秦海山憤懣地說道“這說明他們要減少轉移時的人數負擔了。

    因為我聽說，如果一個區域內活動的人數越多，觸發空間折疊的可能性就越高，如今補給已經出現了問題，但是為了不出現恐慌，上麵的人還在隱瞞著，可是這種事，瞞的了別人，怎麽可能瞞的了我，好歹我曾經也混跡了多年，也算是個有頭腦的成功人士。”

    劉林其實大致也聽明白了秦海山的意思，但還是裝作沒完全清楚狀況的問道“那我跟著出去拾荒，不正好可以先探探路嗎，免得回頭我們連逃跑的路線都搞不清楚。”

    秦海山瞪了劉林一眼，本來向責怪的，但是想到劉林失憶了，隻能又生生的咽下了悶氣，“我們已經訂下了等這批拾荒人員一離開的時候，我們就出避難所，可你突然要跟著拾荒隊伍去，那我們的逃離計劃，豈不是要作廢了。”

    “要逃跑？”

    “瘋了！”秦海山急忙伸手捂住了劉林的嘴，“這麽大聲幹什麽，不想活了。”

    見周圍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秦海山才將手放了下來，“真是見了鬼了，這種時候你鬧出這麽一出。”

    劉林抿了一下嘴唇，“既然我們是蛀蟲，如果走了，他們不是會很高興嗎，可你為什麽要反應這麽激烈呢。”

    秦海山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白了劉林一眼，“如果我們隻是走了，他們當然是會歡迎，可是我們如果帶上足夠路上吃的食物，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一下劉林終於是聽明白了，秦海山要帶著他們離開，而且是帶了禁品離開，在劉林看來，他們要帶出去的東西，可能不止是過多的食物。

    秦海山見劉林這次似乎是終於聽明白了他的話，瞟了一眼劉林手中還拿著的試劑，“不過這次來的收獲還是不錯的，你能拿到這個試劑，對我們將來在路上也是好事。”

    秦海山又多看了一眼劉林手中的試劑，對劉林的態度緩和下了幾分，“這裏說話不方便，容易被人懷疑，不管你現在怎麽看我和雪娥，但在這種的危難時刻，真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走吧，先回家，雪娥肯定還等著你回心轉意呢，到時候我們再研究一下，實在不行，能不能在你拾荒的路上接上你離開。”

    秦海山說著，在前麵帶路，向一個公交站點走過去。

    劉林緊隨其後，要看看他到底還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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