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偏寵日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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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蘊自然不會真因此事與隋衡計較。

    他們本就是仇敵關係,站在隋衡角度,用一個敵國太子,換一支作戰驍勇、戰鬥力強悍的水軍,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準確說,沒有成本。

    江蘊隻是有些奇怪,薑玉屏一脈與他有舊怨就算了,陳麒呢,為何也要討他?正想著,忽覺上方一道陰影覆下。

    隋衡笑著問“怎麽了?可是怨孤一人去吃酒,將你自己留在車中?”

    江蘊搖頭。

    “並無。”

    “那好端端冷著個臉作甚,你這樣,會讓孤誤以為,自己哪裏又做的不好了。”

    江蘊便擱下書卷,認真望著他“我們再談一件事吧。”

    隋衡在對麵坐下,手臂霸道的越過中線,讓他說。

    江蘊“我可以跟你回隋都,但我不會與你做妾。”

    隋衡“你想做太子妃?”

    “……”

    江蘊淡淡“沒有。”

    “那為何不與孤做妾?”

    “我不需要。”

    “不需要?”隋衡皺眉“什麽意思?你看不起孤?”

    他飲了不少酒,目光便比平日更具攻擊性一些,逼近了些,問“那你想做什麽?外室?”

    “……”

    江蘊忍著羞恥點頭。

    “隨你。”

    隋衡忽笑了聲,抬手,手指慢慢摩挲過那段雪白的頸,輕聲問“你知道怎麽做外室麽?人家旁人家的外室,可都是努力學習承歡之道……”

    江蘊耳根一熱,伸手推開他。

    “我是在認真與你商量。”

    隋衡坐回原處,目光促狹“孤也是在認真答複你。”

    “你想當外室也行,從今日起,必須每日學習一種新的技能來取悅孤。不如,待會兒你主動如何?”

    “……”

    江蘊深吸一口氣,拿起書,不再理他。

    於是當夜行事時,隋衡右肩上也被多咬了幾個牙印。

    見血的那種。

    隋衡疼得要命,嘶一聲,不得不停下,震驚看著懷中人“孤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江蘊不吭聲,張嘴,又狠狠咬了口。

    ……

    五日後,馬車順利進入隋國境內。

    隋軍重要將領齊聚,恭候太子大駕,順便稟報了一下江國的情況。

    “江容與已回到關內,暮雲關如今守得如同鐵桶一般,想要奇襲,難上加難。”

    隋衡輕鬆笑道“無妨,其餘五國皆已簽了降書,江容與就算活著,江國也不過苟延殘喘罷了,待今冬黃河結冰,便是孤攻破江都,入主江南之時。”

    眾將大喜,精神一振。

    隋衡安排好駐防事宜,便直接啟程回隋都。

    又兩日,等江蘊醒來,隋都城門已近在眼前。

    太子殿下打了勝仗,百姓夾道歡呼,處處洋溢著喜慶氣息。隋衡掀開車簾,讓江蘊看風景“這裏就是孤長大的地方,如何,是不是比你們南國闊氣多了?”

    江蘊沒有說話,靜靜打量街道兩側與江南風格截然不同的樓閣建築。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顏齊公子!”

    不知誰驚喜喊了聲。

    圍觀百姓目光立刻落到那策馬而行的身著緋色官服的年輕公子身上。

    顏齊是隋都有名的美男子,大才子,在隋都聲望極高,每日裏等著顏齊點評文章的學子能從城南排到城北,立刻有少女大著膽子往顏齊身上丟花。

    江蘊撐著下巴看戲,順便打量隋衡臉色。

    隋衡依舊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沒有什麽表情。

    這就奇怪了。

    兩人青梅竹馬,互送過定情信物,還那般熟知彼此生活習慣,為何這一路上明明同行,都沒說過幾句話呢。

    馬車很快到了一座別院前。

    按照大隋國法,太子隻有大婚後才能單獨開府居住,隋衡身為太子,別說大婚,身邊連個通房與侍妾都無,自然還沒有單獨開府。隋衡正經的住處在宮裏,但他少時起就在軍中曆練,軍中點卯下營時間和宮裏對不上,為了出入方便,索性在宮外花重金另置了一座別院。除了逢年過節和休沐時回宮中住一陣,平常大部分時間都在呆在這座別院裏,和軍中將領們議事也是在此處。

    為了和宮中的太子居所作區分,宮人們一般稱這裏為梅苑。

    隋衡要入宮麵見隋帝,讓樊七先送江蘊進府安置。

    梅苑如今有兩個管家,一個是皇後派來照顧兒子日常起居的,一個是太後派來照料孫兒衣食住行的。

    隋衡常年在外征戰,一年裏有一半的時間都住在軍營裏,府中大小事務都是由兩位管家打理。

    兩位管家一位喚作高恭,一位喚作嵇安。

    高恭是皇後的人,嵇安是太後的人,太後和皇後婆媳倆互相較勁,高恭和嵇安也互相較著勁兒,誰也不肯服誰。

    聽說殿下從外頭領了個漂亮的小郎君回來,兩人都很詫異。

    殿下年過弱冠仍未成婚,皇後和太後一個比一個心急,沒少變著法兒地往府裏塞人,男男女女都有,都被殿下暴力回絕,有一次還險些鬧出人命。

    去了江南一趟,竟主動帶了個人回來?

    樊七平常和高恭更近一些,就直接把江蘊交給了高恭安排。交接完,樊七就舒舒服服回家睡大覺了。他有軍功在身,又是隋衡隨身副將,雖未娶妻,隋衡已出錢替他在隋都購置了一座宅子。

    高恭倒犯了難。

    府裏還沒有正經太子妃,殿下突然領回這麽個小郎君,肯定不能住正室,但即使是妾室,也是需要禮官登記造冊,正式行納妾禮的,殿下卻連個禮都沒有,就直接把人帶回來了。

    這算什麽。

    “給我一間可以睡覺的客房即可。”

    江蘊先開了口。

    高恭打量著眼前身量欣長,秀骨如玉,明潤風雅的小公子,縱然是宮中老人,閱人無數,也被驚豔了下。

    難怪能入了殿下的眼。

    隻是殿下玩心重,這樣沒名沒分的帶回來,多半也是貪圖一時新鮮。

    高恭有自己的考量,一定程度上,他是根據皇後的意誌來行事,便點頭,帶江蘊到位於西院的一間客房前。

    “殿下久在軍中,府中很少來客,這些客房都很久沒有打掃了,委屈公子將就一下了。”

    高恭打開門,請江蘊進去。

    房間陳設簡單,床榻和桌案上果然都落著不少灰,江蘊知道他有意怠慢,也不當回事,點頭道“有勞。”

    比較好的是,房間裏有書架,書架上擺著一些書。

    江蘊簡單擦了一下桌子,便到書架上取了一本感興趣的書,坐到案後讀了起來。

    隋衡傍晚從宮裏回來,才知道江蘊被安排到客房住的事。

    隋衡當場就沉下臉,往高恭臉上抽了一鞭子,高恭麵上鮮血直流,嚇得伏跪在地,不敢說話。

    這是他的地盤。

    他悉心嗬護了一路的人,竟在他的地盤上,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隋衡由高恭在院中跪著,先去了西院。

    天幕已經黑透,廊下都黑漆漆的,隻有邊上的一間房裏點著燈,房中人纖瘦清雅的影子,就印在窗上。

    隋衡心裏忽然有些難受,推門進去,果然見江蘊手中握卷,烏眸低垂,神色宛靜的坐在案後,正專注讀著手中書冊。

    玉帶青衫,風雅無雙。

    即使是陋室,也遮不住他一身瀲灩風華。

    聽到動靜,江蘊抬頭,想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直接在這兒吃晚飯的事。

    這地方安靜,他還挺喜歡的。

    要是書能再多點就更好了。

    誰料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體一輕,便被攔腰抱了起來。

    江蘊皺眉。

    又抱他。

    隋衡低聲

    “對不起。”

    “都是孤的錯。”

    “是孤沒安排好,讓你受如此委屈。”

    江蘊想說他真挺好的。

    他不可能在隋國久留,等內力恢複,便能尋機離開。

    住處上,自然離某人越遠越好。

    雖然從目前情況看,某人顯然不這麽認為。

    江蘊伸手拍拍他肩。

    “我沒事,你先放我下來。”

    “孤知道,你心裏肯定怪孤。”

    隋衡抱得更緊。

    “孤比你更恨自己。”

    “簡直恨不得立刻打自己一頓。”

    江蘊“……我真沒事。”

    “你有。”

    “要不你打孤一頓,行不行?”

    “……”

    正僵持著,一陣窸窣腳步聲,嵇安帶著宮人在外恭敬稟“殿下,葳蕤堂已經收拾好了,殿下和公子隨時可以過去用膳休息。”

    葳蕤堂,是隋衡平日接見軍中將領和議事的地方,除了隋衡本人,無人敢輕易踏進。

    隋衡眉峰才稍稍舒展些,直接抱著江蘊出了房間,道“走,孤先帶你吃晚飯去。”

    從西院到主院暖閣,要很長一段距離。

    來往宮人都紛紛避讓,跪地行禮。

    嵇安起身後,吩咐身後宮人將西院裏廊下的燈也全部掛上。

    “殿下得勝歸來,乃大喜之事,這府裏就得喜慶熱鬧一些,殿下才能高興。”

    宮人應是,自去點燈。

    嵇安扳回一局,身心舒暢。

    想,殿下有了心儀的小公子,明日得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太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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