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就是要擺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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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之前探望穎王的時候,見過吊瓶,所以沒有大驚小怪,白晚舟給她上了抗生素和安定,用以緩解她的術後痛苦。

    水掛完,白晚舟給她留了一些口服消炎藥和鎮痛藥,又開了一個月的阿那曲唑,“消炎藥連吃七天,鎮痛藥痛了再吃,能忍得住的話最好不要吃。阿那曲唑得長期服用五年,每日早晚各一粒。”

    三公主震驚,“那我以後豈不是成了藥罐子了?”

    “你的理解沒錯。”一般古人得了這病死路一條好嗎,命都給她撿回來了,吃點藥矯情成這樣,白晚舟後悔死救她了,裴馭說得完全沒錯,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三公主倒抽一口冷氣,“那每個月都要找你拿藥?”

    “你要是不怕死,也可以不拿的。”

    三公主噘著嘴嘀咕道,“我看你就是想把我長期捏在手裏好擺布。”

    白晚舟二話不說,將藥一咕嚕通通掃回藥箱,指著自己的臉懟到三公主麵前。

    “得嘞您,病入膏肓差點死掉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愛吃不吃!我一個子兒沒收就跑了三趟,給你做了一台大手術,挨了你老娘一頓打,打成豬頭了還大半夜來給你複診,你倒好,說我想擺布你。你有啥好給我擺布的?擺布你對我有什麽好處?能減三斤肉還是咋的?人家說的一點也沒錯,你們這一脈,一個都沾不得,各個都是白眼兒狼!”

    三公主被她罵得一愣一愣,半晌,才幽幽道,“發那麽大脾氣做什麽,我不過隨口一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生病的人愛胡思論想……”

    “慢慢想你的去吧,我可不喜歡被人惡意揣度。”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不行?”

    “把‘還不行’三個字去掉。”

    “好好好,我錯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病人計較,成嗎?”

    “我接受你對自己的評判,但不接受你的道歉,道歉有用,要衙門有什麽用。”

    “你……”三公主耐心耗盡,剛待發飆,傷口卻傳來一陣刺痛,娘的,扯著了,想了想,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較量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隻得忍氣吞聲道,“我給你封一萬兩診金!”

    哇擦,這女人這麽大方的!

    白晚舟忍住內心狂喜,把藥重新掏了出來,一本正經道,“本著美好的醫德,我決定不跟你計較了。”

    “你……明天不來了?”

    白晚舟又指著自己紅腫的腦袋,“我有那麽欠嗎?”

    三公主舔舔唇,全京城都說她潑,跟這個賊女比起來,她甘拜下風……

    “我恢複之後會請母妃親自到白侯府跟你道歉。”

    “嗬,那你可別那麽樂觀,誰知道你能不能恢複。”

    三公主……

    裴馭……

    柳桂……

    論毒舌,還有誰能比得過眼前這兩位,一個是前輩,一個是宗師。

    送走白晚舟和裴馭,柳桂回到床邊,支吾半晌,才道,“南妃娘娘把我的打算都告訴你了吧?”

    三公主並不理會他。

    柳桂舔了舔幹涸的唇瓣,又道,“等你一好,我就會從公主府搬出去。”

    “然後呢?”

    “然後請皇上準許你我和離。”柳桂鼓足勇氣道。

    三公主冷笑幾聲,“你倒是長本事了,我這一病,就要拋棄發妻,怎麽的,趕著娶小?”

    柳桂抬起眼簾,“你……”

    “我告訴你柳桂,咱們這輩子是鷂子栓了環,你休想離開我的五指山,你虧欠了我,我要折磨你一輩子。”三公主語氣倔強,眼角卻泛盈光。

    “可是南妃娘娘……”

    “她的男人佳麗三千呢,她不管好她自己,倒來管我。”三公主說著說著,淚水滾滾落下。

    柳桂眼角也濕潤了,握住三公主的手,“華兒,這些年,是我辜負你了。”

    三公主咬唇,“倒也不能全怪你,是我醋意太甚,你不過是扶了你那寡嫂一把,我就恨了這麽多年。”

    柳桂搖頭,“就是我不好,你那時懷著安安,孕婦本就多愁善感,我不止惹你生氣,還惹你誤會,害得你差點流產,就因為那次,安安在肚子裏也受了驚,生產時讓你受了很多苦。”

    強悍慣了的人,最聽不得這些軟話,三公主淚如雨下,“是我沒有好好對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道歉,互訴衷腸,把這些年的怨,這些年的結,一點點都解開……

    廣安府外,白晚舟攏了罩衣,抬頭看了一眼夜空,皎潔的月亮掛在幽深的宇宙中,散發著柔柔的冷光,滿天星子撒的到處都是。

    好夜色。

    “我們走回去吧。”白晚舟提議道。

    裴馭揚首,“美人相伴,求之不得。”

    “你是一直都這麽不正經的嗎?”

    “我隻有看到你的時候才不正經啊,你沒發現嗎?跟別人在一起我就是個衣冠禽獸。”

    “……”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把三公主那樣的悍婦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在下佩服!”

    “她求著我救命呢,不服貼能行嗎。”

    “那你還說不是為了擺布她。”

    “噓!有些話不要戳穿。”

    看著她月牙般的笑眼和嘴角梨渦,裴馭忍不住認出拇指摩挲在那個小梨渦上。

    白晚舟渾身一凜,迅速的躲開了。

    裴馭也怔了怔,一時無言。

    白晚舟故作鎮定的撇嘴一笑,“討厭,毛手毛腳的像什麽!”

    說著就快步往前走去,心髒卻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望著她逃怯的背影,裴馭心底柔軟,邁步追了上去,“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還沒說出口,猛地想起原主隻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而已,連忙改口道,“夏天就滿十八了,我生在夏至。”

    原主記憶中沒有自己的生辰,她便說了前世的生日。

    裴馭溫柔的揉了揉她後腦勺,“還是個孩子呢,但你經曆的比很多同齡人都多。你想過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嗎?”

    “過一天算一天唄,想那麽遠做什麽。對了,南宮丞有消息嗎?水治得如何了?”

    大概隻有提起南宮丞,他才會止住後麵的話,白晚舟感到很抱歉,但不得不這麽做,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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