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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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文帝目光如炬,“是不是在想托詞?別浪費那個功夫,有人看到老四受傷當日,你在他的別院出現過。”

    晉文帝的眼線遍布洛城、東秦、乃至七國,南宮丞是知道的,這是每個君王都會幹的事。

    但晉文帝向來不監視兒子。

    若對骨肉開始監視,便是不信任的開始。

    南宮丞周身一凜。

    父皇在監視他?

    他齟齬,一為四嫂,二為自己,“兒臣……”

    “別想著糊弄朕,老四媳婦那裏,朕已經派人控製,休想與她對證詞。”

    南宮丞鄭重跪下,“這事,怨不得四嫂。”

    晉文帝抽一口氣,果然不是什麽山匪,太醫回來稟報,四殿下的傷口不是刀器所傷,更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得。

    當時他就懷疑,可是怎麽也沒想到是老四媳婦!

    那個媳婦,是他幾個媳婦中最不招惹是非的,貞靜平和,性子溫柔,是出了什麽樣的事,能逼得她這樣的綿羊刺傷丈夫?

    南宮丞娓娓將端王所為向父皇稟報了,毫無保留,他本不想拿這種醃臢汙了父皇清聽,但事已至此,他更不想讓四嫂替四哥嚐苦果,這苦果是他自己釀的!

    晉文帝聽完,和南宮丞當得知時的震驚如出一轍,或者說,更甚。

    端王隻是南宮丞的兄長,卻是他的兒子!他年紀也上來了,接受能力不如年輕的南宮丞。

    他的手扶在水榭的涼台圍欄上,卻覺得圍欄綿軟如棉,根本倚不住他的重量。

    這一刻,晉文帝完完全全能理會兒媳的憤怒和崩潰,他一世英名,竟養出這樣的混賬孽障!

    死都掩蓋不住他幹過的那些醜事!

    他恨不能沒生過這個東西!

    “父皇……”看到晉文帝失望到無言,南宮丞有些後悔,不該跟他說的。

    晉文帝已然收起情緒,“刺殺國君的幕後人找到了嗎?”

    有些頭緒了,可南宮丞沒打算告訴晉文帝,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暫時還沒眉目。”南宮丞含糊道,“大抵是大宛的人,小宛發兵,便是大宛挑撥攛掇的。”

    “抓緊些查!若是大宛埋伏的奸細所為,給朕一個個揪出來,若是東秦人所為,那更麻煩。京城有內鬼!”穩坐龍椅四十載,兒子的不孝,也隻能在晉文帝心底投下一朵漣漪罷了,他心係的是天下。

    南宮丞應了一聲。

    晉文帝稍頓片刻,又道,“晚舟若是有空,叫她去看看那個不爭氣的東西!”

    南宮丞鬆口氣,父皇這個態度,隻是在生端王的氣,英明如他,沒有枉怪到四嫂頭上。

    “父皇放心,四哥的傷口就是她處理的,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隻能看四哥的造化了。”

    晉文帝又是長長舒一口氣,“算了,別叫她去,她如今身子要緊。喚朕的貼身太醫去吧。”

    貼身太醫才放心,端王染上那樣的病,又傷得蹊蹺,傳出去,有損皇室的威望。

    甚至連他母妃南妃都不能告訴,先瞞著,走一步算一步。

    南宮丞以為晉文帝是寶貝白晚舟如今小宛公主的身份,笑道,“她不要緊的。”

    晉文帝白他一眼,“什麽不要緊!這是最要緊的時候,你給朕好生服侍著!”

    她肚子裏那個崽,可是連接小宛和東秦的橄欖枝,金貴著呢。

    南宮丞被罵也不生氣,父皇改變態度,如今這麽維護白晚舟,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是是,兒子定當好好伺候她。”

    “滾吧。”

    南宮丞滾了。

    前廳。

    瑞親王聽聞國君善棋,非要留他在瑞親王府小住,每日切磋棋藝。

    國君不傻,知道瑞親王府固若金湯,這也是晉文帝的意思,他住在這裏,會更安全,對所有人都好,便半推半就的應了。

    那邊太後也擒了白晚舟手,將她拉到一邊,“哀家知你醫術精湛,但你於婦科並不精通,哀家替你宣了兩個極靠得住的聖手,一個白翀你大概認識,一個苗方,待你重回淮王府,便讓他們也跟過去常駐,如何?”

    白晚舟摸不著頭腦,“我沒婦科病啊。”

    太後詭秘一笑,摸了摸她小腹,“傻樣!你這肚子不得照顧起來了?”

    白晚舟鬧了個大紅臉,“太、太後都知道了?”

    太後點點她額頭,“合著哀家要是不知道,你還準備一直瞞著哀家?”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未婚先孕,怪不好意思的。”騙鬼!她才沒不好意思,就是不想告訴人而已,白晚舟覺得這是。

    太後見她難得嬌羞,心生寵愛,“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回頭就說是你還在王府時便坐下的胎,誰敢指點半句?”

    白晚舟才不在乎誰指點,但她少不得裝出乖順模樣,“太後做主就好。”

    忽的想起什麽,“我外祖也知道了?”

    太後笑得很泄憤,“那你以為他那隻又老又硬的臭毛鴨怎麽會突然鬆口?”

    白晚舟這回是真的有點害臊了,雙手捂住臉,回味起方才席上外祖那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原來是這個意思。

    太後好笑,“婚嫁過的婦人了,提到生育還這麽羞。”

    白晚舟在心裏抗爭,她才不是婦人,她還是少女!

    “南宮丞呢?他知道嗎?”

    合著她瞞了這麽久,大家都知道了,那南宮丞是在跟她演戲不成?

    太後這回卻搖搖頭,“沒人告訴那臭小子。”

    白晚舟鬆口氣,還好,這件事,她還是想親自分享給他的。

    由外人告訴他,多尷尬啊。

    “你不會也沒告訴他吧?”太後驚訝,這小子,也忒慘了。

    白晚舟搖頭,“我回去抽空告訴他。”

    “也好,這事兒你親自說最好。”

    正巧南宮丞過來了,一老一少祖孫二人便打住話頭。

    見兩人神秘兮兮的樣子,南宮丞好奇道,“在說什麽呢?”

    兩人同時搖頭,“沒什麽。”

    晚夕,白晚舟回的是白侯府,紅岄跟大哥一起回來了,她想回去和紅岄說說話,誰知道南宮丞陰魂不散跟她一起回去了,還沒找上紅岄,南宮丞就給她拖到床上去了,“跟你說個事兒。”

    “什麽事兒。”

    “我把老四的事告訴父皇了。”

    白晚舟吃驚,“啊?那端王妃……”

    “不必擔心,父皇英明,並沒有遷怒端王妃。”

    白晚舟拍拍胸脯,“阿彌陀佛,沒想到皇上是個聖君!”

    南宮丞白她一眼,“怎麽說話呢,父皇一向仁厚。我的事兒告訴你了,你呢,你剛剛跟皇祖母說什麽呢?鬼鬼祟祟的。”

    白晚舟吞口口水,“你真想知道?”

    ……

    穎王府。

    楚醉雲含恨趴在涼簟上,丫頭寶兒給她上藥。

    “嘶~”背後傳來一陣刺痛,楚醉雲反手一巴掌摑到寶兒臉上,打得寶兒半邊臉腫起,立即跪到地上,“王妃饒命!”

    “沒用的東西,上個藥都上不好!”

    這不怪寶兒,她傷口都見血,膏藥抹上去難免會痛,她隻是想借丫頭出氣。

    寶兒瑟瑟縮縮,“奴婢會再輕些。”

    楚醉雲又甩了她兩巴掌,甩得心情好了些,才道,“再弄疼本妃,本妃戳爛你的蹄子!”

    楚碧雲就在這時施施然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大姐何必跟一個丫頭置氣,這又不怪她,怪你自己嘴巴賤。”

    她出手大方,待人親熱,進府不過月餘,府中下人便都喜歡她勝過表麵和氣實則辣手的正妃。

    楚醉雲負傷回來沒一會,耳報神便報給了她。

    沒錯,她就是來看楚醉雲好戲的。

    楚醉雲最怕讓她看到自己難堪,沒想到她來得這麽快,火氣越發躥起,“給我滾出去!”

    楚碧雲接過寶兒手中膏藥,朝外努努嘴示意她出去,寶兒到底不敢,依舊跪在一旁瑟瑟發抖。

    楚碧雲無奈的搖搖頭,任由她跪著,自己卻坐到楚醉雲旁邊,“我的好姐姐,丫頭們下手沒輕重,妹妹來替你上藥吧。”

    楚醉雲哪裏受得了這種屈辱,扯嗓子尖叫道,“滾!”

    楚碧雲不理會,挖了一指甲藥膏便往她傷口抹去。

    楚醉雲痛得齜牙咧嘴,怒火中燒,“賤人!你敢落井下石!我不會放過你!你以為你在我手下,能得到王爺青睞?告訴你,他一眼都不會看你!我動動手指,他便對我言聽計從,這府中,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你若識相,認我為主,我賞你餘生一口飯吃,你若不識相,別怪我不顧姐妹情誼,總有你落到我手裏的那一天。”

    楚碧雲素手不停,淡淡道,“大姐為何以為妹妹要在你手下討飯吃?大姐忘了嗎,父親給我的嫁妝並不少,我娘也貼了許多體己,我不比你窮呢。”

    楚醉雲恨得銀牙咬斷,“你怎麽這樣賤。”

    “我賤我的,不關姐姐的事。再說了,我為了心愛的男人骨頭軟,不算犯賤。倒是姐姐,嫁了碗裏的,念著鍋裏的,倒真算不得貞潔烈婦。”

    楚醉雲已經氣瘋了,可是偏偏一句都反駁不了,她端架子,吵架從沒吵贏過楚碧雲。

    隻會一句句的罵著,“賤婢!小婦養的!”

    楚碧雲幹脆不回話,隻家中手上力道,時不時的“不小心”用指甲刮一下她的傷口,換來她一聲聲慘叫。

    門外。

    穎王臉色清冷如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