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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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王妃回眸看了一眼,淡淡道,“白氏不是那種靠死纏爛打就會心軟的人,她在我手裏吃過虧,不讓她把這口氣出盡了,她是不可能救柔禕的。”

    琉璃愣了愣,“奴婢不懂……”

    慶王妃笑了笑,“你要是懂,你就不是丫頭了,我把王妃的位子讓給你。”

    琉璃不好意思極了,“王妃就拿奴婢排揎。”

    “回吧,明日再來。”慶王妃揉了揉太陽穴,“等會回府把庫房打開,把前些日子得的聊城阿膠拿兩塊出來,對了,柔禕小時候戴的小金豬也拿出來,真是巧了,今年也是豬年,轉眼柔禕都十二歲了。”

    琉璃疑惑道,“明天還來送禮?”

    慶王妃嗯了一聲。

    接連三天,慶王妃果然天天都到淮王府來跟白晚舟套近乎,每次還都帶著許多珍貴的禮物,這架勢,就跟前些日子白晚舟天天在她門口披頭散發嚎哭一樣,甚至更難纏。

    晚上白晚舟告訴南宮丞,南宮丞道,“明兒我來打發她,誰知道她安的什麽心,說是柔禕病了,咱們也沒見著柔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

    白晚舟一開始也是這麽想,但慶王妃這幾日的神情看來,並不像是裝的。

    “也許,真的是柔禕病入膏肓,她不得已?”

    南宮丞便有些猶豫了,兄弟奪權鬧得再甚,柔禕是他的親侄女,他挺喜歡柔禕的。

    大人之間的矛盾不該禍及孩子們。

    “要不,咱們去看看柔禕再做決定?”南宮丞喃喃自語,說完又反悔,“還是算了,你又不是神仙,有病就去找太醫,幹什麽都來找你。”

    白晚舟一開始不肯答應,多多少少是不信任慶王夫婦,怕他們夫婦又在搞什麽壞水,但這幾日慶王妃任憑她如何冷嘲熱諷,都隱忍不發,每每提起柔禕,眼睛裏還不自禁的就泛著淚光,那種舔犢之情是裝不出來的。

    若柔禕真的病成這般,她卻因為和慶王夫婦的芥蒂耽誤了治療,以後想起來肯定會自責遺憾。

    “就按照你說的,你陪我先去看看柔禕,我再做決定。”白晚舟當機立斷,“我是大夫,見死不救是大忌。”

    南宮丞遲疑了片刻,也不再猶豫,他畢竟還是擔心柔禕的,“那咱們就去慶王府走一趟。”

    慶王妃聽聞淮王夫婦來拜訪,連忙就迎了出來,與之前看到白晚舟就像看到鬼一樣不同,這次她看到白晚舟,激動得臉都紅了。

    “弟妹來了!”

    白晚舟被她的熱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大哥在家嗎?”

    “不在!”

    妯娌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她們都不想當著慶王去看柔禕。

    白晚舟是厭惡慶王既蠢還壞,慶王妃嘛……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態,總之對慶王是越來越沒了耐心,同時也越來越覺得他的謀略和能力都不可能勝得過老三老七,奪嫡基本是不可能的夢想。

    “我們來看看柔禕。”白晚舟並不打算立即攬下責任。

    但慶王妃聽到這句話已經高興壞了,?“哎,好!我這就帶你們到她的寢院去,柔禕打小就喜歡七叔呢,肯定也會喜歡七嬸的。”

    白晚舟嘴上不說,心裏卻想,現在是有求於我,從前可沒人認我這個七嬸。

    慶王妃見她麵色不虞,也知她在想什麽,不敢多說,領著兩人便往後院去。

    看到柔禕的時候,白晚舟差點嚇了一跳。

    上次見她應該還是過年時在宮裏吃年夜宴,當時皇後做主,讓南妃主持宴會,辦得很熱鬧,皇族中大人小孩幾乎都去了,柔禕在一群小輩中容貌出眾、活潑可愛,帶著弟妹們放煙花猜字謎,多招眼的一個姑娘!

    現在不過短短半年過去,柔禕卻瘦得像一把柴,原本忽閃有神的一雙大眼睛因為瘦更大得像兩個黑洞,眼周一圈烏青,一看就是連日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大熱的天兒,她縮在床上,抱著被子,看到母親和叔叔嬸嬸進來,表情冷漠就和沒看見一樣,隻瞥了一眼就又轉過頭去,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麽,念一句,頭點一下。

    南宮丞也是驚愕不已,對慶王妃問道,“柔禕這是怎麽了?”

    慶王妃再也忍不住,垂淚道,“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她不肯吃,不肯喝,不肯睡,也不肯見人不肯說話,每天隻這麽自言自語。”

    白晚舟問道,“她這樣有多久了?”

    具體有多久,慶王妃其實也不知道,她沉迷權謀,對孩子關注並不多,也是某一天突然發現柔禕瘦得像塊魚卡才意識到不對勁,再去跟柔禕溝通,柔禕已經這副樣子了,根本不理會她。

    還是一旁伺候柔禕的乳母道,“郡主是自打過完年開始這樣的。”

    慶王妃麵有羞愧,“七嬸,你可要救救這孩子啊!你我都心知肚明,太醫院的那些太醫,沒人能救得了她。”

    白晚舟回眸看向南宮丞,他這個做叔叔的,比慶王這個做父親的還要擔心柔禕,見到侄女這樣,他的心情很糟糕,都寫在臉上了。

    白晚舟知道他是又疼又氣,疼柔禕居然得了這麽莫名其妙折磨人的病,氣這夫妻倆對女兒毫不關心,病成這樣才知道找大夫。

    她歎口氣,“柔禕這樣子,應該是無法問診的,乳母,你跟我出來,把柔禕這些日子的情況跟我說說。”

    慶王妃恍惚中仿佛看到一道光——白晚舟這是打算管柔禕了。

    “大嫂,你就留在這裏陪柔禕吧。”白晚舟又道。

    慶王妃點頭,“乳母,你好好地說,郡主的病情分毫不得漏下。”

    乳母便跟白晚舟南宮丞到了外間,白晚舟是背著藥箱來的,她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筆記本,一支鋼筆,才道,“乳母請說。”

    乳母便道,“我們郡主從前一直都很開朗,身子骨也結實,就是年三十從宮裏回來發了一場高燒,燒退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白晚舟用娟秀的小字飛快的記錄著,“你說得仔細點,她後來具體都有哪些行為、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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