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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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小言啊……”
裏麵忽然響起了一陣嘈雜聲,過了好一會,才有人把門打開。
“言,言哥……”看到鍺言幾人,小尤有些慌亂地搓了搓褲腿,“這大晚上的,你怎麽來了?”
鍺言盯了他一會,別開目光,動身往裏走去。
“沒什麽,就是想著,過段時間就是小曦的忌日了,想問問你們怎麽安排。”
“啊,那,這就得問下我爸媽了。”
小尤聞言滯了滯,眼見著宋墨宸他們也跟著進去了,不由擰眉問道:“言哥,他們是……”
“小曦的大學同學,怎麽?你一個當弟弟的,難道沒聽她說過嗎?”
鍺言頭也不回地答著他的話,環顧屋內,發現連一張遺照都沒有時,心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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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小言來了啊。”
這時,一對中年夫婦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見到客廳裏諸多人時不由愣了一下,見鍺言朝他們看過來後,夫婦倆竟是默契地咳嗽了起來。
“伯父,伯母。”
鍺言見狀擰眉,腳步躊躇了一會,還是走過去把兩人攙扶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怎麽好端端的咳嗽了?”
“唉……”曦父連連歎氣,邊順著曦母的背邊說道:“這不是掛念小曦嗎?眼見著她的忌日要到了,她媽就忍不住流淚啊!”
“這幾年來,身子骨也越來越不好了,這哭多了,難免會傷身……”
“噢?是嗎?”鍺言卻是突然與他們拉開了距離,冷笑道:“整日山珍海味,好吃好喝的補著,我看伯父伯母倒是圓潤了不少。”
夫婦倆聽言噔時著急了起來。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失去女兒我難道不痛心嗎?你怎麽能這樣懷疑我們?!小言,你今天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是啊,言哥你怎麽能懷疑我爸媽啊?沒了姐姐,我們的日子已經夠辛苦的了。”小尤也跟著附和道。
“辛苦?”鍺言冷笑不止,“是因為失去了個移動提款機辛苦,還是因為我這麽久沒打錢辛苦?”
自小曦去世之後,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他們,再給他們一筆生活費。
最近這段時間忙起來了,也就忘了。
再有,就是到現在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說嗎?”
看著他們錯愕的眼神,鍺言譏諷道:“因為——
小曦的忌日,根本不是在這段時間。”
他沒想到進門的試探,會成為看穿他們的證據。
“還有哦……”
這時,昭昭忽然出聲了。
她指著曦母嘴角邊,和小尤褲腿上的汙漬道:“嘴巴,和衣服都有沾到蟹黃呢,昭昭昨天剛吃過,記得噠。”
所以,這也就變相說明了,為何他們會那麽久來開門。
無非就是為了收拾台麵,從而更好在鍺言麵前賣慘,來達到他們的目的罷了。
鍺言想通這一切,越發覺得自己這麽些年像個笑話。
他按了按額間,深吸了口氣後,滿懷歉意地看著在屋裏頭飄來飄去的小曦。
轉過頭時,眼神陡然變得淩厲。
“這麽些年來的欺騙,我可以不追究,可以當做是代替小曦還你們的養育之恩,但你們必須跟我說真話……”
“我問你們,當年小曦,是真的因為病發逝世的嗎?”
“這,”夫婦倆忽然眼神閃躲了起來,“當年醫生不是也說了嗎?”
“可是,後麵那個醫生就忽然離職了。在接手小曦的病之前,他整整在那所醫院待了十五年!”
“叔叔……昭昭或許可以幫你哦。”
宋墨宸不願看見鍺言幾近崩潰的模樣,小聲地跟昭昭交代了幾句。
帶著自家粑粑的請求,小團子越過他站到了三人麵前,撓頭道:“嗯……從誰先好呢?”
昭昭點兵點將地在三人之間徘徊著,倏而,忽然停在了小尤的麵前。
“就從你這個…嗯…歪瓜棗先好了。”
是姐姐的弟弟,卻一點都沒有姐姐好看。
宋墨宸:“……”
那是歪瓜裂棗。
鍺言怔然地看著昭昭,不懂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隻見昭昭慢慢走到了小尤的麵前,澄澈的眸子中倏然掠過了一抹幽光。
進而,他看見小尤的神情忽然變得木訥了起來。
“請問……”昭昭按著宋墨宸交代的話問道:“姐姐是真的病死的嘛?”
“我……”小尤的神情似乎有些掙紮,但在昭昭控製下,很快又恢複了呆滯,他搖頭道:“不是。鍺言去外地的那段時間,醫生有說她的病情好轉了的。
但也說了,不知道是不是會不會回光返照。”
“爸媽怕治療的錢就這樣打水漂了,以後沒有錢給我娶媳婦,就跟醫生鬧著要把鍺言留下的錢拿回來……”
醫生說不符合規矩,他們就找人演了場醫鬧,逼的醫院把錢退了回來,把小曦接回了家裏。
而那位醫生,也是因為名譽受損才離職的。
聽到這,鍺言已經忍不住了。
若不是宋墨宸緊拉住他,男人怕是已經衝上去了。
鍺言悲憤難耐朝夫婦倆吼道:“你們怎麽能這麽做!那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啊!”
夫婦倆恐懼地相互攙扶著,瞅見自己兒子不過是跟昭昭對視了一眼就把秘密說了出來,連忙把頭低著,緊閉著雙眼。
“不,別問我們,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的!”
“嬸嬸,這樣子是沒用的哦。”
昭昭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
看著不敢看她的兩人,小團子忽而伸出了手,碰觸過他們的額頭。
“那麽,姐姐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不,不能說……會死人的。”
這一次,倒是沒有控製小尤那麽容易了。
這個秘密似乎關乎到他們的性命危險,昭昭的精神催眠並沒有起到作用。
見狀,昭昭微微蹙眉,不悅地嘟著小嘴,“昭昭就不信,你們比屍屍們還難搞呢!”
說罷,她眼睛裏的幽藍光幾乎侵占了整個眼瞳。
“呃,啊!”
而對麵的兩人,哪怕是不去看的昭昭的情況下,都感到了頭痛難耐。
那種痛,是被人用棍子攪和裏麵的痛意。
偏生他們不能反抗,隻能任由著昭昭的精神力侵入。
倏後,變得呆滯。
“姐姐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昭昭鼓了鼓腮幫子,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夫婦倆沒有再掙紮,一前一後地開口道:“被人帶走了,不知道有沒有死……”
隻是因為要給當年的鍺言一個交代,要給他們身邊這些朋友一個說法。
才說小曦是因為沒撐的過去。
但其實是因為,夫婦倆把女兒給賣了。
是的,在知道女兒病了之後,就放棄她了。
“本來呢,這筆治療的費用一直是鍺言在管……”
但後麵呢,眼看著花掉的錢越來越多,夫婦倆就急了。
他們覺得,既然小曦和鍺言在一起了。
那麽這筆錢,也理應是屬於他們家的。
這樣填無底洞,都不知道人到最後能不能活,還不如把這錢留給兒子。
帶著這樣的想法,夫婦倆開始謀劃要如何把錢拿到手。
也是在這個時間段裏,忽然有個自稱是科研所的男人找上了他們。
說在醫院裏看到了小曦的檔案,覺得她的病情很適合他們研究,開了個價格。
於是……
趁著鍺言不在,夫婦倆就這樣把病情剛有好轉的小曦,交給了那個男人。
換得一大筆錢後,這麽多年來又在鍺言麵前賣慘。
至於女兒是死是活,根本沒有到手的錢重要。
“你,你們壞!跟他們一樣壞!”
昭昭聽言,忿忿揮起小拳頭朝他們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