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男人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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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昭昭掰著手指,將十根手指頭數了幾個來回,都沒算明白這個數。
    但聽到有錢拿,小家夥還是點了點頭,假意挽了挽袖子,嘿咻嘿咻地走到井邊去。
    噗通——
    昭昭把葫蘆瓢放了下去,聽見下邊傳來的響聲,昭昭小心翼翼地往井裏瞄了一眼,拽了拽繩子。
    回想著男人示範的流程,昭昭扯著繩子,慢慢向後退去。
    “嘿咻,嘿咻。”
    小家夥邊喊,邊賣力扯著繩子,眼看著那瓢要被拽上來了,等昭昭往其走近,繩子一鬆,它又往下掉了點。
    這一來二去的,瓢內的水也灑的差不多了。
    昭昭看著倒在桶裏的幾滴水,回頭看見男人揶揄的眼神,她鼓了鼓腮幫子,再度把瓢丟了下去。
    “昭昭可以的。”
    這一次,昭昭就站在井邊,感覺到下麵瓢的重量後,她一圈一圈地把繩子卷到自己的手腕上,慢慢將水瓢提上來。
    “成功啦!”
    當看到滿滿的一瓢水被自己晃悠悠地倒進木桶時,小家夥別提有都高興了。
    仿佛看到水桶就要滿了一樣,更加賣力地重複著剛剛的法子。
    係在水瓢上的,是那種很粗糙的麻繩。
    平日裏就算是幹慣農活的人,扯拽著繩子的次數多了,手上都會留下一些痕跡。
    久而久之,就會結成厚厚的繭子。
    大人如此,更別提昭昭這細皮嫩肉的了。
    粗糙的麻繩被昭昭勒緊,上麵突起的毛刺紮在她的手臂上,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摩擦著。
    就這麽來回幾次,昭昭的手臂都磨紅了一大片了。
    仔細瞧著,有些地方還破皮了。
    日頭下,昭昭的臉也被曬得紅撲撲的,額前的頭發被汗浸濕,緊貼在皮膚上。
    小家夥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疼一般,胡亂地擦了一把滴下來的汗,就又投入到打水的工作中。
    漸漸的,看到木桶裏的水過半了,昭昭臉上的笑容就更甚了。
    男人一直在旁邊看著,尋了一塊陰涼的地方坐下後,便開始叨叨了起來。
    “你們現在的小孩啊,就是沒受過苦,才會什麽都不會,一天到晚不是這裏疼,就是那裏病的,多幹點活,還皮實一些。”
    “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每天還要去喂豬呢!哪像你們現在……嗐,打個水,還能賺錢。”
    昭昭聞言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不解道:“可是叔叔,我三叔說沒本事的大人,才會讓小孩子一直過苦日子,而且,幹活跟生不生病有什麽關係?”
    “叔叔你有孩子了嘛?你的孩子在過苦日子,是不是叔叔你沒有本事呀?”
    “人小小的,歪理倒是不少……”男人語噎,撇了撇嘴,“你們有錢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的出身,哪能跟你們比啊?”
    他們生來就比別人差了一大截,還談什麽本不本事的?
    “快幹活!不然不給你錢。”
    許是昭昭的話刺痛了男人的某個點,看著眼前小孩的一件衣服的價錢可能都頂了自己好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收入,男人臉色沉了沉,對昭昭大聲喊了起來。
    昭昭撅了撅嘴,“哼”的一聲,繼續幹起了自己的活來。
    “叔叔你說的話才是錯的,昭昭小人不計大人過,才不跟你計較!”
    男人“切”了一聲,雙手環胸,翹起了二郎腿來。
    “你得慶幸你不是我的孩子,要不然……”
    光敢頂嘴,他就開揍了。
    而且,還是個女孩。
    女孩有什麽用,養大了還不是潑出去的水?
    亦或者——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看向了方才鬧出動靜的房間。
    “沒嫁,都不知道還會出什麽意外呢……”
    他低低呢喃了這麽一句,眉頭一皺,瞅著從剛剛就沒有了動靜的房間,起身朝之走去。
    房間門上,被扣了好幾道的鎖。
    男人把鎖一道道打開,在要推開門的時候,身形一頓,倏而回頭朝昭昭看去。
    見她並沒有朝這邊看過來,他眉頭舒展了下,迅速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
    煤球邊心疼著自家小主人,邊咬著繩子跟昭昭一起拽著。
    忽然聽到聲響,貓咪的耳朵支楞了起來,尋聲望去時,正好瞧見男人閃進去的身影。
    想到男人之前說讓昭昭不能靠近的事,煤球從昭昭身上跳了下來,朝之湊了過去。
    發現門被關嚴實了,煤球便利用自己身材的嬌小,跳到了窗戶邊上,睜大著貓瞳朝裏麵望著。
    但因為玻璃的反光,小家夥看得並不真切。
    想了想,煤球抬頭看著上麵的屋頂,三兩下跳了上去。
    它在屋頂上徘徊著,正想像電視裏看到的那樣,尋得哪一塊瓦片比較鬆,能夠讓它拆開時,底下突然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煤球一頓,下意識看向了昭昭。
    發現小團子不知什麽時候也停下了手裏的活,好奇地往這邊看。
    昭昭盯著緊關的木門,眨了眨眼,忽的走了過去。
    “啊!”
    然而才走到半路,裏麵就突然傳來了一聲女人尖銳的喊叫。
    繼而,又是一陣東西摔落的聲音。
    過了一會,男人捂著半邊臉走了出來。
    一扭頭,正好對上了昭昭朝這邊看過來的視線。
    男人步伐一滯,眼神有些閃躲,似乎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屋子裏發生了什麽。
    迅速鎖好門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了皺巴巴的二十塊錢丟給昭昭。
    “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了。”
    昭昭皺眉,“可是昭昭還沒有打滿水,水缸裏的水也沒有打滿。”
    “我說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了,去去去,趕緊走!”
    男人語氣卻變得不耐煩了,邊說邊朝昭昭走去,推著她往大門口那邊走。
    昭昭拿著那張皺巴巴的鈔票,趕在男人要將她推出去的的時候跳到了一邊。
    “可是,你沒有給到昭昭足夠的錢,這裏是二十,不是四十,四十,是得給昭昭兩張二十。”
    男人眉頭緊蹙,回頭看了眼房間那邊,發現煤球還擱在那,而且剛好從房頂上跳下來時,他的臉色便更沉了。
    他走過去抓住煤球的後脖頸,把它拎起來一把丟給了昭昭。
    “我說二十就二十,帶著你的貓趕緊走!再不走,我連二十都不給你!”
    他揚起手,似是要打人,隨即瞥到一直沉默的跟拍和攝像機,才生硬地放下手,隻趕著昭昭走。
    “喵嗚!哈——”
    護主的煤球衝他哈著氣,蠢蠢欲動地想衝上去給男人一爪子。
    下一秒,昭昭卻抱緊了它。
    昭昭抬頭看著男人,氣鼓鼓道:“叔叔你是壞叔叔,你明明跟昭昭說好是四十的。
    而且,是你不讓昭昭把活給幹完的!你一個大人,怎麽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