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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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他們往其走近,昭昭雙眸睜圓瞪著他們,開始掙紮起來,被綁住的雙手雙腳發狠地想從那細鐵絲中抽出來。
    每被鐵絲勒緊一次,滲出的鮮血就將其染上一分,直至那鐵絲越來越滲入,似要將那細嫩的手腕勒斷,昭昭都渾然不覺。
    望著剛剛的人露著凸起的眼球歪向她這一邊,昭昭終是忍不住尖叫出聲。
    昭昭猛地哆嗦了一下,驚愕瞪大著雙眸,往旁看去,是見那白大褂拿著手術刀,在一個四肢綁緊的人身上來回比劃著。
    這一叫,就將旁邊白大褂的目光齊齊朝她看了過來。
    一個個望向昭昭的眼裏都放著光,有的互相說了什麽後,就朝昭昭這邊走了過來。
    倏然間,昭昭的旁邊驚起了一聲慘叫。
    昭昭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反複察看著。
    “奇怪?怎麽沒有受傷?!”
    剛剛的疼,是真的有的!
    昭昭難以置信極了,擔心宋墨澤以為自己在說謊,昭昭噔時急了起來 。
    “小叔,真的有的!很疼很……”
    “我知道我知道。”還沒說完,宋墨澤就抱緊了昭昭,手順著她的頭發道:“抱歉,小叔不應該把你留在這裏的。”
    他去申請特殊事件介入調查的文件了。
    結果一回來,就看到昭昭暈在了四樓的走廊裏,煤球在跟什麽對抗著,很是艱難。
    而巡邏隊好像也看不見那裏躺著個孩子一樣,一問即,也隻是說“那個孩子剛剛還在這”“不知道去哪了”。
    唯有他能看見,唯有他將昭昭抱在懷裏後,他們才錯愕地看著他,道“這孩子從哪冒出來的”。
    現在看來,小團子定然是被卷入到夢境當中去了。
    而那個夢境,很真實。
    真實到,它大抵是真的發生過的。
    “昭昭——”
    “喵!”
    宋墨澤揉著昭昭的手腕,才要開口,煤球忽而尖叫了起來。
    兩人皆是一頓,側目朝它看去,見它渾身炸毛盯著前方,也朝之看了過去。
    這一瞧,宋墨澤頓時站了起來。
    昭昭方才才鬆懈的神經霎時又繃緊了,她把宋墨澤摟的更緊了,攥在衣服的小手亦然也加重了力度,指尖攥的泛白。
    “小,小叔…就是他們!他們把昭昭綁了!”
    宋墨澤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因為在煤球沒有給他通靈的情況下,他這次竟然也能看到那些靈。
    而且這些靈,還是令他們這個職業最恨的!
    趕不上那時候,這會看見了,宋墨澤隻覺得胸腔湧出了一股怒火。
    “崽崽,你告訴你小叔,你們這個地方,應該經曆過戰爭吧……這裏在戰爭那時候起,就已經把很多靈困在這裏了。”
    而他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卻並不是怨氣的主要來源。
    因為那些怨靈,同樣也怕眼前的靈。
    就像是常年被折磨的那些奴隸,有怨有恨,但身體已經失去反抗的本能了。
    而且,那麽些怨靈都是不完整的。
    斷肢,都是最小的問題。
    宋墨澤能看到的,隻有眼前的這些,他看不到他們的身後,還有著數不勝數的怨靈。
    最小的,唯有六歲。
    煤球看著那些怨靈的慘狀,頭一回覺得,怨靈不是邪物的存在。
    而站在他們麵前的這些統一製服的,才為極惡。
    “是發生過戰爭……”
    當昭昭把煤球的話傳達給宋墨澤後,男人喃喃著,倏而冷笑了一聲。
    “可我還不知道,你們死了,也還在壓榨我們的人;你們死了,都還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肆意妄為!”
    宋墨澤憤怒地吼出這句話,突然拿出了藏在腰間的配槍,對準了麵前的靈。
    同一時刻,對麵的那些同樣持槍的靈,黑壓壓的槍口也對準了他。
    雙方子彈射出的那一刻,卻誰也打不到誰。
    魂靈們怒了,想要衝上來摁住宋墨澤,卻又忌憚於他身上的磁場。
    宋墨澤的怒氣亦是更甚了,他扭頭詢問煤球讓他們魂飛魄散的方法。
    哪怕是要將這個地方全部毀掉!
    “是要毀掉……”
    煤球說了一句,忽而躍起,扇了宋墨澤一尾巴。
    靈眼一通,他也能看到杵在這些靈背後的怨靈了。
    烏泱泱的一片,布滿了整個走廊,再往樓梯口,甚至還有。
    “如果你想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魂飛魄散,這些隻是被迫困在這裏的怨靈,也隻能生生一起隨著他們而去。”
    它不知道他們和那些一看就是侵略者的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怨靈,不能就這麽算了。
    而把他們困在這裏的,除了侵略者,還有這一整個地方。
    這三者之間……
    “小叔……”
    等看清了宋墨澤,昭昭低喚了一聲,小手忙揪住男人的衣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了,生怕再眨眼,眼前的小叔就不見了。
    劫後的餘怕讓昭昭圈緊了宋墨澤的手臂,低聲啜泣道:“昭昭,昭昭被壞人抓走了,他們綁緊昭昭……手手很疼,很疼很疼。”
    “不,不要!啊!”
    “昭昭,昭昭!”
    昭昭倏然閉上眼,預想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耳邊擔憂的叫喊,及肩膀的晃動。
    昭昭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開眼,小拳頭一直攥的緊緊的。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仿佛聽到自己耳邊是宋墨澤的聲音後,昭昭才小心把眼睛撐開一條縫。
    她的眼中,就隻有離得越來越近的針管和白大褂們猙獰的笑容。
    手裏的巨大針管,是昭昭不容忽視的。
    精神一旦鬆懈下來,方才讓鐵絲勒著的疼痛就給小團子記起來了。
    昭昭委屈巴巴地癟著小嘴,把小手舉到宋墨澤的麵前,但那一截手腕上,卻是任何傷痕都沒有,一如既往的白皙、細嫩。
    不施麻藥,以作宰殺。
    昭昭被迫看完這整個過程,她想到了那節親子課,顧斯錦呈現的模型。
    手起刀落,周圍四處是濺起的紅色。
    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尖銳,直至消失不見。
    但真實往往比模型更為觸目驚心,更為血淋淋。
    “呀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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