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外頭的人當即應了下來。主子吩咐，照做就是。

    “浮生醉這樣的酒，用來招待他真的是可惜了。”

    白夜對莫非天有些意見。光是他頂著諾皇的那張臉就足夠讓他覺得厭煩了。

    更何況，根據這些日子推算出來的消息，這莫非天還可能和諾皇有所關聯。

    這此間種種聯係起來，就更讓白夜不喜歡這個人了。

    但是，現如今，還是得和他接觸。除非，將莫家也給端了。

    “再好的酒，也就隻是酒而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弄清楚他這個人，看看是不是值得在接觸接觸。要不然，還真的是麻煩。

    當然，需不需要深交這個問題，卻是連想都不用想的，所以自然是不用說了，

    前廳。

    莫非天已經在那兒等著了，頂著的是諾皇的那張臉。謫仙般的姿容，就這般神態，當然是能夠引得府邸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去側目幾分。

    此刻，距離正午也就不過一個時辰而已，所以是很適合用膳的。

    “鳳家主，叨擾了。”

    莫非天那是相當有禮貌的，說話做事兒的時候，看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鳳雲煙起先隻覺得這個人是單純善良，可後來慢慢也就不這麽想了。尤其是，她回想起那一天他揭下自個兒麵具的事情。

    “莫三公子能夠不計較我的冒失，此番還特意登門前來，奴家非但不覺得叨擾，反而還覺得這樣正正好。對於上次的事情，雲煙一直心存愧疚，不知道公子可否賞個臉，今日一起用個膳？”

    一番話，自然是說得滴水不漏的，她也翩躚有禮得就像是一個極為正經的女人一樣。實則，兩個人已經都接觸過多次了，對方是個什麽人，心裏也都有底了，現下，卻還裝成這個樣子。

    莫非天大概是知道這女人有意要試探自個兒了，但試探就試探吧，左右，他也不怕。

    “正好今日有些事情也想同姑娘談談，那在下就留下來吃個飯。”

    廚房已經在準備了，鳳家的廚房人多，半個時辰不到，一桌子美味的飯菜就端了上來。

    酒是浮生醉。為了顯得這酒格外的珍貴，鳳雲煙還特意讓人用了玉瓶來裝。

    白夜是作陪的，現下，他自然是什麽也不做，就等著鳳雲煙來表現。

    “三公子，來，我們喝一杯？”

    鳳雲煙起身給莫非天倒酒。

    莫非天看著她的那個樣子，起先還真的認為，這個女人是為了灌醉自己，好從喝醉了的自個兒口中問出什麽來。

    她俯身的時候，凶前有著迷人風光。他看起來目光似乎沒有在她的身上，但分明又是在的。

    酒入喉，鳳雲煙放下了杯子，然後問道眼前那人：“莫公子，不知道這酒的滋味如何？”

    她一開始並不說這浮生醉有何妙處，就直接讓莫非天自個兒來評判。這樣最好，他會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來，而不會存在任何的假話。

    “不錯，此酒辛辣如喉，苦甜參半，飲下之後，心中便仿佛有著熊熊火焰在燃燒。一瞬十味。”

    像是這樣的美酒，他還是頭一次喝到。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迷。現在，居然連她家裏的酒都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鳳雲煙低下了頭，若有所思。

    能夠將浮生醉喝出這麽多種味道來的，心思又怎麽可能真的純粹。那麽，他而今所表現出來的形象，也就僅僅隻是騙人的罷了。

    “三公子若是喜歡，晚點兒離開的時候，我便送一壇子給你。這酒是雲煙自己釀的，難得入你的眼，是我的榮幸。”

    這女人還有什麽不會的？

    心裏頭有疑慮的生氣。

    鳳雲煙若是聽見了他這樣的話，必然是會高興的吧。畢竟，她一直想要的，也就是這個啊。

    “姑娘，我此番過來，是想同你交易一塊地。”

    莫非天現下開始說正事兒了。

    鳳雲煙心裏頭有疑慮，好端端的，這個人來要地做什麽？

    “哦？不知道公子看中的是鳳家的哪一片地界？”

    他們這些家族，都有屬於他們的地，別的人想要從這片地上麵做點什麽，自然是要拿東西來換的。

    “北山居那一片。不知道姑娘肯不肯割愛？若是可以，價錢好商量，且，姑娘若是相中了別的地方，我也可以同你交換。”

    北山居那一片，純粹是一塊荒地，除了一個破屋子，根本沒有什麽值得交換的，他如何會想要呢？

    一片迷茫。

    但她現在，一不能夠馬上拒絕，二不能夠馬上答應。因為不管是怎麽樣，都顯得有些倉促。

    “容我再想想，過幾日再給你答案，可好？”

    她連問莫非天要拿這個地方來做什麽都沒有。

    當然，不是她不想知道，是知道問了對方也不會答。

    “好，那我就靜候姑娘的答案了。”

    用完膳之後，莫非天也沒有在這兒多留，而是一個人兀自離開。

    “給嗎？”

    飯後，白夜和鳳雲煙走路消食。鳳雲煙是為了保持身材，所以才在路上走，而白夜則是為了陪著她。

    走路的時候，順帶也商量了接下來的方針。

    她拿不住應該怎麽對付莫非天，白夜也隻比她好一點點。

    原本也是應該猶豫的，但現在卻是想也沒有想，直接就說：“給。”

    “給？”

    此刻，已經開春了，枝頭上已經冒了綠芽，鳳雲煙的手碰了那個綠芽一下，有些訝異。老白竟然想都沒有想，就支持給了。他和莫非天之間該不會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吧？

    當然，她也就是這樣心底惡作劇的想一想而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當然要給，如果不給的話，怎麽知道他要那塊地做什麽？如果那個地對他真的有用，或者藏著什麽樣的寶藏的話，我們就采用強硬的手段再奪回來就好。”

    老白用計，現在是越發的不喜歡繞彎兒了。越來越有那種江湖氣息。就是我看不慣你，就是要搞你的這種氣息。別說，這個樣子，真的是快牛上天了。

    “我看成，就這麽辦。”

    所以，當天，鳳雲煙就派人告訴莫非天說願意將地給他。隻不過，不是交易，而是直接送給他。

    之所以吃這麽大的虧，是鳳雲煙的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東西是我送給你的，我沒有要你的任何東西，那就不算交易，要是哪天我想要把地弄回來，我就可以很野蠻的說，你根本沒有證據我把這地給你了。

    當然，除了這份小小的心計之外，她還讓人全天的盯著那快地，但凡有人有任何的舉動，那就立即回稟。

    大雲十一年，二月。

    莫非天得了那一塊地之後，竟然隻是在建立閣樓而且，那閣樓的布局，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對的。

    看著最近的情況，她越發是想不透徹。

    “白夜，我還是想要親自過去看看。”

    白夜自然跟隨。

    到了北山居，看著那個地方，隻覺得看起來並無不妥。

    隻是，在走到北山居臨近交接的地方，鳳雲煙眼睛一會兒亮，一會兒暗的。

    “老白，我總算是明白了他為什麽要這塊地了。”

    她掃過了那一塊原本是屬於莫非天的地界，眼底除了一片了然之外，還有一絲譏誚。

    “什麽原因？”

    “白夜，你難道不覺得，莫非天原本的這塊地，周圍修建起來的閣樓很有章法嗎？而且，還像是有什麽陣法一樣。你看看，是不是和當初在地宮看見的某個陣法很像？”

    “你是說？”

    “白夜，這三公子，分明就是在聲東擊西。同我交易那塊地，就是為了讓我們把目光移到北山居去。而不會在意他對臨近的地方做了什麽。這小子，心思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