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了？”

    係統聽到這話，忍不住出聲：“林彥那小子，太偏執了，如今靈脈損毀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宿主你快過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係統連忙催促。

    “你過去看看便知道了。”

    見楚懷宴也這麽說，完顏枝沒再問，徑直往之前給林彥安置好的地方走去。

    洞府外並沒有設禁製，畢竟是寒玉峰，除了楚懷宴平日裏沒有任何人，楚懷宴也不是那種每天閑著沒事偷窺別人在幹什麽的人。

    進了洞府，一眼便看到躺在石床上，閉著眼睛的林彥。

    此時的林彥看起來比之前更瘦了，明明都十五六歲了，看著卻和十三四歲差不多，瘦骨如柴，臉頰兩側凹陷，眼下泛著烏青。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他睫羽微顫，卻並沒有睜開眼。

    看著這一幕，係統連忙道：“他怎麽成這樣了！我們離開前他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情況也沒有這麽糟糕啊！難道是身上的傷還沒好？”

    不，身上的傷，除了損毀的靈脈，基本上都好了。

    完顏枝將林彥交給楚懷宴照顧，楚懷宴雖然不會照顧人，身上也從來沒有攜帶丹藥，但他可以問宋啟源要，林彥身份擺在那兒，宋啟源自然不會說什麽，一粒丹藥下去，那些傷基本上就好的差不多了。

    而林彥的靈脈要在半年之後才會徹底損毀，也就是說，隻要他肯努力，雖然不能修複靈脈，卻不會像現在這麽糟糕。

    現在這樣，就像是……等死。

    由於沉默過久，林彥也受不了一直被人盯著的感覺，出聲道：“還請真君離開，真君放心，我說過了，在沒見到老祖宗之前，我不會自尋短見。”

    “自尋短見！果然，他就是不想活了！”係統哇哇大叫，“怎麽辦！宿主你快想想辦法啊！”

    是啊，對於修士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自然是修得長生，想要修得長生，靈根靈脈心性，缺一不可，沒了靈脈，就相當於破損的鬥，縱使靈根心性再好，也無濟於事。

    修仙之路斷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換作別人，隻怕是會苦口婆心的勸慰，哪怕無濟於事，宋啟源也曾來勸過，但他口水都說幹了，林彥也沒有一點反應。

    楚懷宴倒是沒勸，隻是也偶爾也會神識延伸過來看一看，像今天這樣親自前來，還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林彥剛醒的時候，兩人沉默大眼瞪小眼。

    半晌，楚懷宴才幹巴巴地丟下一句：“她讓我看著你，免得你想不開。”

    林彥愣了下，沉默片刻，方才出聲：“放心，我不會尋短見的。”

    但楚懷宴並不相信，因此還是會時不時注意一下，也不知道這次來要做什麽。

    算了，不論做什麽，又有什麽關係呢？

    林彥無所謂的想著，左右他靈脈已毀，倘若真的死了，他說不定還會覺得這是種解脫，他的人生，從頭到尾就是個大寫的失敗。

    曾幾何時，他以為遇到老祖宗，是他的運氣終於要來了，沒想到遇到完顏枝也成了最後的運氣。

    林彥苦笑一聲。

    老祖宗肯定會很失望吧，像他這麽沒用的人，連靈脈都毀了，怎麽還有臉活在這世上？

    這時，一聲冷笑響起。

    “說你是個沒用的廢物，果然不假！”

    林彥一怔，意識到來的人是完顏枝，猛地睜開眼，看到抱臂站在不遠處冷笑的完顏枝，眼睛微亮。

    “老祖宗……”

    “別叫我老祖宗，我沒你這麽廢物的後代！”

    果然。

    林彥扯出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林彥讓老祖宗失望……”

    話音未落，便看到完顏枝走向他，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下，完顏枝直接上前將他衣襟扯住，往地上狠狠一摔。

    林彥痛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見完顏枝再次走過來，伸出手，他連忙出聲：“老祖宗，您在做什麽！難道您真的要殺了我嗎！”

    巨大的失落難過在心中蔓延。

    他都這樣了，老祖宗也沒有半句安慰，也是，在老祖宗的心裏他或許什麽都不是，就像老祖宗說的，他隻是個沒用的廢物，無法築基，連玄明宗內門都進不了，最後靈脈甚至被人損毀了的廢物！

    想到這兒，他閉上眼睛，不再掙紮。

    整個人再次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痛的蜷縮起來，卻沒有任何反抗。

    他這條命是老祖宗給的，如今老祖宗要他死，他不會有任何反抗，也不會有任何怨言，隻是心裏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生出委屈。

    難道在老祖宗的心裏，他真的就那麽該死嗎……

    靈脈損毀他已經很絕望了，如今老祖宗也沒有安慰他甚至想就這麽摔死他。

    想著，竟是難受到落淚，低低地啜泣起來。

    “嗚嗚嗚老祖宗……我好痛……”就算想讓他死，能不能給他個痛快，讓他不要再身心皆痛了。

    “你還知道痛？”完顏枝嗤笑道：“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林彥淚眼朦朧的看過去，隻見完顏枝居高臨下瞧著他，眼底一片涼意，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般，於是更加想哭了。

    別人不論怎麽欺辱他，他都不會覺得痛，也不會覺得委屈，他隻會記下來，將來百倍償還。

    可是麵對老祖宗如此冰冷陌生帶著殺意的眼神，他真的很難受很委屈。

    “您為什麽要殺我！”

    “我瞧著你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想死，我自然成全你。”

    “可是……”

    “想死嗎？”

    “我……”林彥滿臉茫然，他之前的確想死，支撐他活下來的，是想再見老祖宗一麵，這樣他就能安心死了，可是當老祖宗問他時，他卻又茫然了。

    想死嗎？

    “我不知道。”他就像是一隻身受重傷又迷了路的小獸，好不容易見到親人，想得到撫慰，這樣也能無牽掛的去死，親人卻比他更想他死。

    隻見完顏枝了然的點點頭，神情依舊冷漠：“那就是想死了。”

    不知道就是想死嗎！老祖宗您未免也太獨斷了！

    林彥忍不住心中吐槽，隨即看到完顏枝再次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