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雲霧山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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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視角
白小夕死了。死在如火的夕陽裏,與那妖獸同歸於盡天邊漸落的陽光,就像是那個少年一樣,燃燒著自己的生命,隻為換一場絢爛。因為爆破威力的巨大,阿什沒有找到白小夕完整的屍體,隻能在廢墟中撿到幾片破碎的衣角。阿什覺得白小夕一定是化成天地中的什麽了,或者是他回到太陽上了,總之,他不承認白小夕是死掉了。
阿什將白父,白曜之與白小夕的衣料一同埋進了土裏,又立了塊碑。準確來說,碑是後立的,他先是將其他的人安頓好了,才又重新回到那個地方。他在山腳下蓋了個小木屋,這樣有空的時候他就能多去看看他們了。他沒有成親,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他本來以為會就這樣過一輩子,隻是有些可惜這段故事不會再被人知曉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相貌俊美的年輕人,阿什畢竟也是在山莊裏長大的人,一眼就看出來,那人是個魔族。年輕人似乎對這塊碑很感興趣,在聽聞這背後的故事後,在這碑上施了個什麽咒,看見自己要跟他拚命的架勢後,才輕輕拍了拍自己拽著他領子的手,爽朗一笑,保證不是什麽奇怪的咒術,隻是一個給了有緣人了解這一切的機會。
他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是個魔族,行事作風卻半點不像傳言中的魔族那樣。我們關係不錯,在一起度過了一段還算美好的時光,隻是在一天清晨,他不打一聲招呼地走了。我又成了一個人。
那之後我又自己一個人過了很久,久到兩鬢花白,久到我已經沒有力氣再上山去陪小夕他們了。我知道我大概是要壽終了吧,真好,說不定會遇到他們呢……之後的事情,就交給那人口中的“有緣人”吧。
白父視角
我是雲霧山莊的莊主,是整個山莊的守護者,我要對整個山莊負責,所以我對於所有可能威脅到山莊的事情都十分敏感,尤其那東西。我的父親在臨死前將那東西傳給我,讓我必要好生看管。我曾經因為好奇翻看過那本書,可是在我眼中那就是一堆沒有字的廢紙,我不止一次問過他那東西究竟是什麽,父親他從未告訴過我,每次隻是搖搖頭,說什麽“等到有一天會有一個能看見的孩子,那時候……”,可我從未想過那個孩子會是我的兒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我意識到小夕這孩子可能懷著某種天賦之後,我陷入了惴惴不安的情緒中,我害怕他會因為這份天賦而不能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這麽說可能很自私,我希望我的孩子們都好好的,平安地長大,平安地老去。
不知怎得,我想起了在小夕還在繈褓的時候,曾經有一位高僧路過此地時,在山莊內歇過腳。他在看過小夕之後,先是一愣,又偷偷與我說“那孩子會死在他最好的年紀裏。這個山莊也是,會因為那東西而遭受劫難。”當時的我生氣到直接拂袖離去,我不允許有人這樣說我的孩子,可在那之後我卻時常感到不安,尤其是在看到小夕的時候,所以我總是會盡量躲避他,這樣才能讓我稍稍安心一些。
我不是什麽合格的父親——每次用餘光看到小夕失落的臉的時候,我都這樣覺得。我知道逃避終究不是大計我一向是一個深覺天命不可違的人,即使修道也不會刻意讓自己保持年輕的外貌,可這次,我想與天命爭一爭。
從我下定決心的那天起,我就開始嚴格要求曜之與小夕。我逼他們練功,逼他們訓練,隻要他們做不好就會得到我的訓斥。曜之和小夕真的是很努力的孩子,尤其是曜之,他對自己的要求甚至比我原本的標準還要高,我十分欣慰看到他逐漸強大,能夠擁有保護自己與他人的能力。而小夕,雖然足夠勤奮卻始終沒有什麽長進,甚至在我一次次的打擊中逐漸氣餒,我也開始懷疑當初那名僧人所言的可信度。直到,那天小夕闖進我房間的密室……在小夕離開之後,我將那本書重新取出來,然後扔進了火爐裏。看著那本“無字”的書在火爐裏燃燒,我在心裏對父親說著“抱歉,可是我真的不能看著這本書奪走我親愛的孩子,毀掉多年家族的基業。”
在被妖獸的指甲劃破脖頸血管的那一刻,我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世界在我眼中變得朦朧起來,我隱隱看到小夕傷心欲絕的臉,終於是把我一直以來想要對他說的話講出來了
“你,是,我們,的,驕傲……”
白小夕視角
在想起那些有關那本書的記憶時,白小夕就突然明白了“以身獻咒”是什麽意思,哈,原來這麽疼啊……渾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燒沸騰,叫囂著要衝破他的血管,讓他執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抬手一個防禦術加給一旁的眾人,一會的衝擊波大概會波及到他們,可不能讓他們受傷了,白小夕這麽想著,瞥見了那些人臉上的驚愕與緊張,他朝他們笑了笑。
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白小夕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與兄長。
父親大人,兄長大人,你們說我是你們的驕傲,可我明明隻是沒用的孩子啊,什麽也做不好,總叫人嘲笑。“我大概不配成為你們的家人”,時至今日我仍然會這麽覺得。你們會不會也這麽想呢?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又要哭了啊,真的好沒用啊我,保護不了你們。但是或許我能保護好剩下的人,這樣的話,你們會不會高興呢?我會不會也成為了誰的太陽呢?隻是這麽想著,就覺得好像死亡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跟阿什說的,比如,“你誤會了我這麽久,我好難過的”之類的,但想了想,還是跟你說一句“我原諒你了,不要再丟下我了”吧。
啊,對了,其實我還有一些話想跟那四人說的真的好厲害啊你們,你們和大哥一樣強大又溫柔,真的很感謝上天能讓我遇到你們,雖然時間短暫,但是你們都是我認定的朋友,這麽說可能有些莫名其妙,我在遇到你們之後就一直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麽在指引我們相遇,尤其是在顧公子麵前,我總是會生出幾分熟悉感……桑桑姑娘呢,真的是個很有精神的姑娘呢,如果相處時間久些我或許會很喜歡姑娘呢,不過,我可知道“君子不奪人之美”,可惜桑桑姑娘沒察覺到有人很在意她呢,好遲鈍啊,明明看起來那麽機靈。席熙姑娘和盛公子嘛,感覺都是很有秘密的人啊,但都是很好的人,溫柔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好了,就說這麽多吧,因為我怕父親和兄長會等不及了。
再見了……
【作者題外話】雲霧山莊卷也告一段落了,主線終於開始了,欸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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