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道，“男人給天道推舉了千塵，他想要千塵繼任天道。”
    我瞪大眼睛，懷疑承恩在胡說八道。
    “男人認識千塵嗎？他為什麽要幫千塵登位？”我問。
    承恩看著我，認真的說道，“我聽男人話裏的意思，他是從三爺記憶裏了解到的千塵，他說千塵當年能擾亂天界，引起天界大戰，他是一個有手段且有趣的人，把天道之位給千塵，這天下才會變得有意思。”
    天道是萬物生存的法則，是生老病死，是大家都要遵守的規矩。規矩需要的是嚴格的執行者，規矩不需要有趣。
    男人是隨性的人，他就想讓未來的天道與他是同樣的人。
    承恩繼續道，“林夕姐姐，天道選中的繼承人，最開始的人選之中的確有千塵，因為千塵的特殊性。
    這世間沒有與他血脈相連的人，無牽無掛更適合坐那個位置。但現在小思故已經投奔了天道，天道也在培養小思故，那天道的選擇很有可能就會更偏向於小思故。
    小思故不適合做天道，千塵也不適合，可他們都有人支持。林夕姐姐，我需要你幫我。”
    承恩目光真摯懇求，從她臉上看不出有絲毫撒謊的痕跡。
    我看著他，“承恩，天道在你體內的時候，受到天道壓製，你會失去意識。你都沒有意識了，那男人說的話，你是從哪裏聽到的？”
    承恩想要我的支持，所以我問什麽她就回答什麽，一點不滿的情緒沒有，她需要我完全信任她。
    她道，“這麵銅鏡是他們給我送來的，我的族人從這麵銅鏡中誕生。”
    銅鏡名為天命，記載世間萬物的命運。天道從天命中抽取王者命數，製造出承恩和許許多多的繼承人。
    天道讓這些繼承人自相殘殺，想從中選出一個最合適繼位的人選。這麽多年，他沒看到讓他滿意的人，所以還在不停的利用天命，製造出新的繼承人。
    繼承人一直自相殘殺，但卻到現在都沒有死絕，這就是原因。天道還在不停製造出新的繼承人。
    “不過，遇到你們以後，天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使用過天命了。”
    承恩道，“我猜測天道已經放棄從我的族人中挑選繼承人，現在小思故投奔了他，他就更加想不起我的族人們了。”
    承恩的族人們也發現了天道態度的變化，他們意識到他們被放棄了。於是這麽多年，他們第一次停止了自相殘殺。
    他們把天命偷來給承恩，並告訴承恩，登天道之位是他們一族的命運，如果最後登位的是其他人，那他們一族所有人都會死。他們就是為這個位置而生的！
    承恩不想爭這個位子，他們大吵起來。最後，那些人給承恩跪下了，他們求承恩，他們知道他們沒有機會了，隻有跟我們走的最近的承恩還有一線希望。
    就算承恩成功上位，他們其他人也是會死的。但至少承恩還活著，至少有一個人能證明他們這個族群曾存在過。
    “林夕姐姐，”承恩聲音抖著，帶著哭腔的道，“我的族人，至少得有一個人活下來吧，我們得讓別人知道我們是存在過的。”
    我看著承恩，心情複雜。
    他們從誕生到死亡，其實就是一場悲劇。沒有人心懷歡喜的期盼他們的降生，沒有人會為他們的受傷，他們的死亡難過。誕生那一刻起，他們就成了冷血的戰士，他們的尖刀對準日夜與自己相伴的朋友。
    他們的生活是痛苦的，他們或許不畏懼死亡，但他們存在過，便想留下一些痕跡。否則他們的存在真的就像是一場笑話了。
    承恩抽了抽鼻子，又道，“至於那個男人說的話，是他親口講給我聽的。天道從我身體離開後，他叫住了我，他把他與天道的對話重複一遍講給我聽。最後他說，讓我找你幫忙。”
    “這些話是他主動講給你聽的，並且他還告訴你，讓你來找我幫忙？”我不解。
    那個男人到底是想幹什麽？
    天道支持小思故，他支持千塵，然後他讓承恩來找我，讓我支持承恩。
    三個候選人，三股力量，他是打算玩權利的遊戲嗎？
    雖然還不清楚男人的目的，但至少搞明白了男人和天道商量的事情是什麽。
    我對承恩說，我會幫她的，讓她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負擔。小思故私心太重，他不適合坐那個位子。
    安撫完承恩，我去找了男人。
    句芒和男人還在喝酒，徐姣姣做的菜已經全部空盤了。
    我從院裏過的時候，沒看到胡錦月，現在屋裏也沒有徐姣姣，估計是徐姣姣又去廚房做菜了，胡錦月跟著一起去了廚房。
    句芒已有醉態，歪著身體倒在矮桌上，兩隻手握在一起，用手臂懶懶的托著側臉。他臉頰通紅，眯著眼睛，眼神迷離又充滿炙熱情感的盯著球體中的男人。
    句芒本就是正太的長相。這會兒因為醉酒，他的臉上像是塗上一層上好的胭脂，看上去當真是軟萌易推倒。
    這幅樣子，再加上他看男人的眼神。我看到以後，心裏這叫一個別扭。
    男人現在用的是煜宸的身體，是煜宸的臉。
    句芒這樣盯著他，就帶給我一種他在覬覦我男人的錯覺。
    男人還算清醒，他懶懶的斜倚在一團白氣之上，看到我進來，挑眉壞笑，“呦，小仙姑這是又想到對付我的辦法了？我說你怎麽不聽勸呢，沒事別來惹我，否則受罪的是你男人。”
    說著話，男人輕輕勾動手指，一個人形從白氣中慢慢的浮現出來。
    他笑著看我，“還是說小仙姑有特殊癖好，就喜歡看我打你男人？”
    砰！
    我抬起手，一掌拍在小球上。
    發出的聲響驚醒句芒，他猛地瞪大眼睛，“怎麽了？”
    我沒理句芒，而是對著小球道，“小男球，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現在你可以回來了。”
    隨著我話落，球體瞬間變小。
    小球被我握在手中，我一句話沒說，轉身往外走。
    沒了小球張開的結界，男人從半空落到地上。
    似是沒反應過來我在做什麽，男人站在原地，呆呆看著我。
    直到我快走出房間，男人才開口叫我，“小仙姑，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頭也沒回，邊走邊道，“你自由了。”
    我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白光突然衝到我身前。
    我迅速後退，與白光拉開距離。
    砰的一聲響，房門被白光關上。
    光芒散開，露出男人一半的身體。他的手拍在房門上，眼睛看向我，眸色冰冷。
    “小仙姑，你難道不怕我弄死你男人？”
    “你要是敢再傷害煜宸，我向你保證，你所求之事，一樣都得不到！”我與男人對視，毫不示弱。
    句芒嚇得清醒過來，他趕忙跑過來，站到我和男人中間，緊張的看看我，又回頭看向男人。
    “這是怎麽了？大哥，有話好好說，您先消消氣，我幫你教訓她。”
    勸完男人，句芒又回頭對我道，“林夕，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快向大哥道歉！隻要你誠心道歉，我相信大哥不會難為你和煜宸的。”
    邊說，句芒邊對我擠眉弄眼。
    他不知道我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我沒理句芒，隻冷眼盯著男人。
    男人眸子半眯，泄出冷光，“小仙姑，你見過天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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