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壯麗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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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壯麗詩篇

    宋知向來看曹行之不順眼,他眼一橫“曹大人,不必你多事,本官若是口渴,會自用。”

    宋知不依不饒,一腔的怒火還沒有發出來,他豈會輕易放過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贅婿?

    若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宋知的臉麵往哪擱?

    若是被一個能人贏了也就罷了,被蕭權贏了,即便是口舌之爭,以後那些同僚未免會覺得他的口才,連一個解元都不如。

    他正欲發火的時候,蕭權偏偏就沒有給他撒氣的機會。

    蕭權一擺手,一改剛才不配合的態度道“既然宋大人要蕭某作詩,那便作一首。這首詩,送給曹大人、以及在座的每一位。”

    蕭權特意向曹行之行了個禮,以報答他方才解圍之恩。

    “拿紙來!”

    “筆來!

    “硯台來!”

    蕭權三呼,一直在旁邊候著的小廝阿石,趕緊把筆墨紙硯恭恭敬敬拿了上來。

    筆墨紙硯是皇帝賞賜的,蕭權本來想過顯擺,現在機會既然來,極好。

    眾人多是文人出身,皆是識貨之人。

    隻見那筆是難得一遇的剔紅雲鶴毛,華美精貴,在京都中一支難求。

    那宣紙,竟是宣紙中的貴族——青檀紙。青檀紙擁有良好的潤墨性,易於保存,經久不裂、不變形、不褪色和抗蟲,故得“紙壽千年”之譽,是紙的代表品種。此紙出產極少,隻有皇族方可享用。

    更絕的是那一方端硯,讓眾人麵露幾分妒忌。

    朝廷擁有端硯的人,不過七八人,且個個都是立了功的老臣,一個解元竟得了皇帝這麽好的賞賜,看來陛下的確看中此人。

    亮出這些東西,眾人議論聲低了些。

    而蕭權大筆揮墨,行文流暢,無半點停頓,氣場全開,令人情不自禁地屏息而望。

    蕭權所作之詩,是亂世梟雄曹操的《觀滄海》,大魏並無滄海這個地方,為了避免這些人找茬,蕭權可以改了名字。曹行之急步走來,一邊看著他寫,一邊吟出來。

    “《觀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湧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眾人瞠目結舌,難以相信地看著蕭權。不過一呼一吸數回,他竟寫出了這樣的詩句!

    他們仿佛在詩中看到了大海波濤洶湧,氣吞日月,大有“山嶽起方寸”的勢態!

    言為心聲,如果詩人沒有遠大的抱負,沒有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沒有對前途充滿信心的樂觀氣度,無論如何也寫不出如此壯麗的詩篇!

    曹行之拍了拍蕭權肩膀,極盡讚美之詞“不愧為陛下欽點的解元!此等豪邁之氣,非常人所及!如今朝中隻有秦老將軍有此等氣勢!”

    秦舒柔見他得到了曹大人的讚賞,一愣,難道他真不是抄襲的?

    大魏過半數的達官貴人都在此處,這些人的水平比外麵那些文人士子高多了,若是抄襲,這些人必然會知道。

    可如今個個目瞪口呆,無一人有異議。

    秦舒柔暗暗拽著手帕,心中的疑惑便全部打消了。

    再看宋知勃然變色,卻敢怒不敢言。如今蕭權打得他的臉,真是又疼又辣,令他又羞又氣!

    蕭權看了宋知一眼,扭頭望向眾人道“蕭某不才,獻醜了。蕭某誌在富國安民,誌在大魏河山大一統,誌在百姓安居樂業,而不是在此逞口舌之能、爾虞我詐、明爭暗鬥!”

    “告辭!”

    蕭權對眾人行了一個禮,便離開了宴席。

    留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說什麽,氣氛極其尷尬。

    蕭權一走,宴席不歡而散。眾人紛紛向秦老太太拜別,匆匆而去。今日大家對秦府贅婿甚無禮數,又被贅婿親手啪啪啪地打回臉,他們哪裏還有什麽臉麵繼續呆著。

    秦府的側門,阿石追了上去“姑爺,你今晚又不回秦府?”

    “我回蕭家去。”

    秦府不是他的容身之地,即使中了這解元,今晚蕭權被眾人當眾羞辱,秦府卻不為所動,這樣無情義的地方,他呆著也沒意義。

    何況他自會另立一方天地,無需拘於秦家這所謂的高門大戶。

    他將幾兩銀子丟過去“阿石,明天去辦件事,買些酒曲就和酒壇子送到蕭家來。”

    “姑爺想喝酒,買便是了,何必這麽折騰。”阿石不解,京都的酒是最有名的,多少人來京都皆會去吃酒買醉,怎的姑爺不太喜歡的模樣?

    京都的酒

    想想蕭權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還是比較想念二鍋頭“我親自釀,剩下的錢不用還我,賞你的。”

    “謝謝姑爺。”阿石眼睛一亮,姑爺竟然會釀酒?

    酒曲和壇子花不了什麽錢,賞錢是他好幾個月的月俸!

    原來姑爺這麽大方,以前真是誤會他!

    阿石殷勤地道“姑爺,你回蕭家住,有什麽需要小的帶過去的?”

    秦府撥了不少東西給姑爺,雖然隻是些名貴器物,沒有什麽實用之處,可還是值錢的,如果留在屋子裏豈不是浪費了?

    阿石一提醒,蕭權倒是想起來了“除了陛下賞賜的紙墨筆硯,把狗給我送過來。”

    “啊?姑爺?要狗?隻要狗?”

    阿石一愣,正要追問,蕭權已經大步離開了。

    秦家的一根頭發,蕭權都不會帶走。他隻是可憐那狗,和當初的他一樣,寄人籬下,不得果腹。

    狗養著養著就有感情了,比某些無情無義的人更得蕭權的心。如今蕭權處境好了許多,狗自然也要過上好日子。

    “這位小廝。”

    阿石正要追上去,卻被一個人叫住了,轉頭一看,原來是曹行之。

    “小的見過大人。”阿石誠惶誠恐地行了個禮,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曹行之微微一笑,揚了揚手頭的宣紙“你與你主子說,今日他所作之詩,本官先行拿去,若出他要,差人來我府上拿便是。”

    “是,小的一定會轉告我家姑爺。”

    曹行之點點頭,出了秦府,直奔皇宮。

    三更半夜,皇帝已睡下,可曹大人要見,皇帝還是更了衣前來一見。

    “愛卿,何事如此急迫,要在此時見朕?”

    “陛下,請看。”

    曹行之眉毛一挑,揚了揚手裏的宣紙,似乎手裏是了不得的寶貝。

    皇帝會意,眼睛一亮,困意頓消“莫不是蕭解元所作?”

    曹行之點點頭,他愛才,唯有見到真才實學的人,才會如此高興。

    皇帝精神來了,高興道“馬公公,呈上來。”

    “是!”馬公公趕緊接過曹行之手裏的宣紙。

    長安殿,殿內燈火通明,曹行之和皇帝一呆,便是通宵一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