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君子重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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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君子重諾

    丞相等人口裏萬無一失的宥寬,的確在殺蕭權。

    宥寬氣喘籲籲,手裏的刀上還有血跡。

    今天是魏清給的最後一天,這些天他天天在酒樓裏唱戲,沒尋到機會下手!

    今天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

    蕭權就坐在他麵前,吹了吹熱騰騰的茶,手微微地顫著。

    有血順著蕭權的肩膀流下來。

    宥寬捅了他手臂一刀,所幸經驗不足,傷口不深,也沒有傷及筋脈,否則蕭權無法裝逼地端起這碗茶壓壓驚。

    宥寬捅了蕭權一刀,白起立馬和他扭打起來,要不是主人有言在先,他都要把宥寬細嫩的脖子扭斷!

    為了不欺負宥寬,蕭權讓白起空手赤拳,驚魂刀都沒有用。

    宥寬和高大的白起打,一點優勢都不占!

    最後宥寬筋疲力盡,隻能氣喘籲籲地站在一邊。

    “你說魏監國咋的派你這樣的人來刺殺我?”蕭權放下茶杯,搖頭歎氣“你細胳膊細腿的,和我一樣英俊瀟灑,本來前途無限,你卻為那樣的人做事?”

    “這些天我待你不差,我還以為感化了你,結果你還要動手?你認我這樣仁慈俊朗的人為主,吃哪門子虧?”

    “你還敢捅我!”

    蕭權深呼吸一口氣,質問的時候,不忘誇自己幾次。

    這些天,他看宥寬長得雖然陰鬱,那也隻是長相問題,本人卻是個內心剛正的實誠人。

    再加上孫悟空的戲,他是唱得真好!百姓們拍手叫好!進酒樓吃飯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這麽個搖錢樹,就算捅了他一刀,蕭權忍了。

    蕭權的問題,宥寬一個都答不出來,畢竟他原計劃是想離間秦舒柔和蕭權,讓秦舒柔謀殺親夫啊!

    誰知,蕭權成了他主子!

    還天天帶他去必勝樓唱戲!

    他連秦舒柔的麵都沒有見過!如何用俊朗的外貌誘惑秦舒柔,再利用她離間蕭權?

    今天他親自動手,也是迫不得已!

    誰知他未殺過人,尋了半天的機會,還是還捅不準!

    宥寬是一個失敗的刺殺者。

    畢竟蕭權一開始就拆穿了他。

    今日又搞成這樣,宥寬知道,蕭權沒讓白起殺他,是故意放水!

    可放不放有什麽要緊!

    殺不了蕭權,魏清不會放過他父母!

    宥寬也無顏麵一個人苟且在世!

    蕭權是個好主子,從來不高高在上,還為他寫劇本!

    這些天,他一直在默默搖擺!

    可蕭權再好,也沒有父母重要啊!

    “我真是迫不得已你要原諒我。”宥寬搖頭,太難了,太難了,他不得不在父母和蕭權之間做一個選擇!

    蕭權明了。

    他眉頭微微一皺。

    嘴巴一張。

    白起知道主人要開始不正經了。

    果然,蕭權眼睛眨眨“做選擇?宥公子,你怎麽會覺得你有選擇呢?”

    “首先,如果你選擇我,你父母死。”

    “第二,如果你選擇父母,可你殺不了我,你父母還是死。”

    “你父母橫豎都是死,你有什麽選擇?”

    額?

    耶?

    宥寬一懵。

    “就算你殺了我,你完成了這次刺殺。我可是當朝狀元、朝廷命官,你殺了我,你父母能不死?最後,不還是要死嗎?”

    古人真是一根筋地笨!蕭權眨眨眼睛,一本正經地分析種種結局。

    分析來,分析去,分析到宥寬快要哭了。

    反正,無論蕭權死不死,宥寬和父母都得死。

    “你說你除了認我為主,你還能有啥出路?”

    白起從未見過主人這麽好脾氣地招攬一個人,主人為了這棵搖錢樹,真是把畢生的好脾氣都用上了。

    “我也不問你主子是誰,可我保證,你認我為主,你的父母,你的戲班子以及你,都會安全。”

    蕭權從來不輕易許諾。

    他知道,古人重視承諾。承諾是和信仰一樣重的東西,諾言出,必然要履行。

    古人不像現代人,可以隨隨便便許諾,反正完不完成也不要緊。

    他第一個諾言,給了文翰,答應他開放青園書房。

    第二個諾言,給了暗淵的昆侖奴,讓他們重新做人。

    第三個諾言,給了秦八方,答應他保護秦家。

    這是蕭權的第四個承諾,他給了宥寬。

    蕭權一定會做到,保護好宥寬的家人,和宥寬視若生命的戲班子。

    蕭權目光炯炯,手臂的血依然在冒出來。

    宥寬捏著刀的手在顫抖著,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蕭權。

    一個贅婿,一個七品小官,即使吟出入神詩,可

    “可你不會是他的對手。”

    宥寬搖頭,魏清太強了,魏清是白鷺州的王,享受著封地的一切資源,還和魏監國一派交好。

    魏清讓宥寬一家死,蕭權如何護得住?

    蕭權護不住!

    有時候,膽子小的人,會把自己嚇死。

    像宥寬,連嚐試的勇氣都沒有。因為,父母的命在他手裏!他嚐試不起!

    “宥公子,終究死路一條,嚐試相信我,又何妨?”

    蕭權有些急了,藝術家想問題真是容易鑽進一條死胡同。

    “可是”

    宥寬還猶豫著要說什麽,蕭權一擺手“罷了!你們這些死讀書的人,除了認識幾個字,腦子都不會轉了!”

    “我要是你,我就”

    蕭權昂起頭,要好好教育宥寬一下,給他上一課,讓他知道皇族人的險惡,忽然胸口一陣血氣湧動

    “噗!”

    一口鮮血,如霧氣般噴薄而出!

    蕭權胸口劇痛,頹然跪在地上!

    額!

    白起大驚,吼道“宥寬!你在茶裏下了毒?”

    宥寬渾身顫抖,點頭“對不起!對不起!”

    “我真的!迫不得已!”

    “殺了你!以後我還能唱戲!”

    “殺了你,父母還能活著!”

    “他答應我!隻要我殺了你,保我全家安好!”

    終究,宥寬還是沒有信蕭權。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蕭權看了一眼那杯熱騰騰的茶,他竟然栽在一杯茶上?

    他胸口劇痛,指著宥寬“你你真是不夠意思!下次下毒,給個痛快行不行!啊!痛死爹了!”

    “主人!”白起驚吼,一把揪住宥寬“解藥!給我解藥!”

    “不!不行!”

    宥寬連連後退,白起怒吼,拔出驚魂刀“我殺了你!”

    “等、等”蕭權捂住胸口,一把攔住白起,他“噗”地又噴出一口血“看在我們這些天相處和諧的份上,你、你、你告訴我,誰讓你殺了我?”

    “不、不!”宥寬搖頭,這是秘密!魏清說了,絕對不能告知!

    “讓我死個明白!也好讓我閉眼,不行嗎”蕭權淒淒慘慘戚戚,淚眼朦朧。

    白起哭了“主人!撐住啊!”

    蕭權撇嘴,一把抓住宥寬的手“我從小家貧,人人欺我辱我這輩子我已經走到了盡頭難道,連知道誰要殺我。卑微的我,都不配知道嗎?”

    卑微二字,顫得宥寬心都在顫,他何嚐不是卑微之人?

    “咳咳咳!”蕭權猛咳,血水從嘴裏冒了出來,嘴唇可憐地哆嗦著“我的母親如果知道一定很心疼我吧。”

    母親這個詞,觸動了宥寬。

    “我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隻是想讓你死個明白,”他看了一眼白起,咬咬牙,一跺腳,彎下腰來,在蕭權耳邊低語“是是魏清。”

    蕭權瞳孔一震。

    軀體一僵。

    摸了摸嘴上的血。

    “蹭”地站了起來。

    精神爍爍。

    宥寬一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