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非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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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非池中物

    朱丞相瞥了一眼蕭權,還駙馬,估計這個時候,大同公主的命都沒了!

    如今,隻不過是走一個流程給西域的人看!

    就算皇帝知道,是魏監國一派的人殺了公主,那又如何?沒有證據啊!

    “祖父真是蕭權?”

    人聲鼎沸,朱聰的聲音,朱丞相立馬就聽了出來,他扭過頭一看“你不在家溫習功課,來這裏湊什麽熱鬧?快回去!”

    朱聰的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孫兒不孝!孫兒不孝啊!”

    朱聰這可愛天真的孩子,將朱家的家底全輸給了大賭坊。

    這孩子一夜暴富的夢,碎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不僅是朱家的銀票,還有朱家的府邸、田地,都被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朱聰,拿去典當後投入了賭坊。

    “你你說什麽?”朱丞相嘴唇都在哆嗦,騎在馬上的他,低著無比沉重的頭“你不要和祖父開玩笑!”

    朱聰跪在地上不敢動“孫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

    還有以後?

    朱丞相花白的胡子在夜風中顫抖“那是你老子我一輩子的基業!你一夜之間,給我輸光?”

    以後,還有什麽可以輸?

    朱丞相頭痛欲裂!

    朱家怎麽就出了這麽一個愚笨的孫子!

    朱丞相惡狠狠地扭過頭“蕭權!是你設的局?”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孫子去投注,與我何關?”

    “”

    蕭權輕飄飄和無所謂的樣子,朱丞相竟然無言以對,是啊,和蕭權何幹?

    “你給我滾!”朱丞相對朱聰冷喝一聲,痛,頭痛!

    太痛了!

    蕭權冷冷地盯著他,毫不客氣地澆了一把油“我聽說,朱聰公子不僅豪賭,還帶著其他公子一起豪賭。丞相,你也不用太生氣,又不是隻有你一家輸光了,還有好幾家呢,大家都一樣慘,你也不算孤單。”

    聽聽,聽聽。

    這像是安慰人的話嗎?

    這是人該說的話嗎!

    蕭權語氣中的嘲諷,他媽都快衝出天際去了!

    朱丞相渾身一抖,好幾家?

    朱丞相心肝都在顫,他望著朱聰,怒吼“你還帶著誰一起胡鬧?啊?放肆!太放肆了!”

    朱聰低著頭“祖父就,就那幾家”

    別人聽不懂,朱丞相聽懂了。

    那幾家,全是朱家的姻親,朱氏是高門大戶,一手扶持了不少人上來,這些人多在朝廷當官,資源互用,關係互通。

    素日裏,朱聰和那幾家的公子十分相熟,又是親戚,朱丞相自然不會阻攔他們來往。

    現在一脈姻親全敗光了?

    “你你你”朱丞相指著孫子,氣得隻有一個你字!

    要不是這個是自己親孫子,他一劍殺了他!

    “祖父息怒!聰兒知錯了!聰兒再也不敢了!祖父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朱聰哭著鼻子“我這就去賭坊,把我們的錢都拿回來!”

    “對對去拿回來!”朱丞相眼睛一亮,堂堂丞相府的錢,賭坊不敢收!

    “哈哈!”

    這時,蕭權突然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笑得朱丞相和朱聰一愣。

    朱丞相一喝“你笑什麽?”

    眾人也是一愣,對啊,有何可笑之處?

    丞相府勢大,哪個賭坊敢得罪?

    賭坊都是送銀子給權貴,如今就算丞相府去要回來,賭坊不敢不給啊!

    蕭權搖頭“朱丞相口口聲聲說自己縱橫朝廷多年,見多識廣,什麽風浪都見過,結果一個賭局,你們丞相府竟然輸不起?”

    “這,難道不可笑?”

    朱丞相臉色一變,蕭權好一句輕飄飄的賭局,那是丞相府多年的積累!他眉頭一擰,對孫子道“別理他!速速前去賭坊!”

    “站住!”朱聰連連點頭,正要拔腿就跑,蕭權一句話叫定了他“本官話還沒說完,朱公子何必這麽著急?”

    “你要放什麽屁?”朱聰心急如焚的樣子,蕭權轉頭,看著丞相似笑非笑“大人啊,眾人忘了前車之鑒,你也忘了嗎?”

    朱丞相眼睛閃了閃,當初蕭權會試之時,全京都狂歡,將蕭權一人釘在柱子上,以蕭權為賭注。

    結果,蕭權贏得榜首,許多人血本無歸。

    那時候,賭坊賺了不少賭徒的本金,可由於蕭權得了榜首,是天子門生,已經是半個朝廷之人,賭坊不敢收,主動將銀子獻給了朝廷。

    皇帝將銀子入了國庫,卻沒有放過賭坊,不僅罰了巨款,還下令不許再以朝廷功名為賭注,敗壞風氣。

    皇命是這樣的皇命,可賭坊一時半會,不會全戒了。

    於是,又有了這一次的駙馬之賭。

    經過蕭權的提醒,朱丞相終於回過神來了這些世家子弟的賭資和本金,早就被皇帝沒收,充入國庫了!

    朱聰卻不解其意“祖父!別聽他的!我這就去讓賭坊把我們的錢退回來!”

    “蠢貨!”朱丞相怒喝一聲,嚇得朱聰一抖,還無比委屈,祖父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罵他是蠢貨?

    朱丞相渾身都在抖,局,這是一個局!

    這是好大的一個局!

    朱丞相看著蕭權,蕭權正溫和地笑著“朱丞相,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明白了

    白了

    蕭權的笑臉,一遍遍在朱丞相的眼裏放大!

    他抖著!

    顫著!

    到底是什麽時候,他進入了皇帝和蕭權的局?

    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開始聯手的?

    為什麽,他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是一個大局!

    而魏清,就是那個誘餌!

    秦府的這個贅婿,就把皇帝的利劍!

    沒了!

    什麽都沒了!他一輩子的心血!

    就算蕭權當不上駙馬,丞相府什麽都沒了!

    蕭權的笑,在朱丞相的眼裏就是一道催命符,他捂著欲裂的頭,嚇得朱聰“祖父!您怎麽了?”

    蕭權一臉關心,眸子卻都是冷意“大人,可是哪裏不舒服啊?你身體可要好好的啊,不然,你如何向陛下告我不敬之罪?”

    “你!你!”

    朱丞相眼睛一黑,一口汙血噴出,從高頭大馬上,直接摔了下來!

    朱聰大驚失色“祖父!”

    “啊!”眾人尖叫一聲,朱聰的手顫顫摸著祖父的鼻息,竟斷了氣!

    朱丞相生生被自家孫子氣死的消息,不脛而走。

    人人都說,朱丞相一頭猛狼,死在自家幼崽的手裏,也不知道是命數,還是朱氏今年運氣不好。

    人群中,蕭權一眼就看見臉色發白的秦母。

    秦母為女兒而來。

    卻瞧見了朱丞相墜馬而死的一幕。

    她望了一眼蕭權,坐在馬上的蕭權麵不改色,目不斜視,氣勢凜凜。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化作龍。

    蕭權,秦家困不住了。

    秦母捏住手裏的劍,眸底一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