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9章 姬月與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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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珊殿,姬月早已等待在這裏。

    從遠處出現的牧,很快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牧似乎感應到什麽,步伐隨之加快。

    殿前,是一個麵積很大的廣場,廣場延伸之下,是一片寬闊的下坡台階。

    牧站在台階,怔怔出神。

    廣場中,站滿了人。

    或者說,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他們一個個站在那裏,目光呆直,周身更是毫無生機,宛如木偶。

    不錯,他們就是木偶,或者更確切的說,他們是戰傀。

    哪怕身具靜珊宮中多年的侍者,也都隻知道他們九州第一神部的戰將叫做牧,卻極少有人知道,牧戰部並不是活人,而是戰傀!

    他們,便是九州第一神部!

    牧看著他們,看著這群沒有一絲生機的戰傀,他淩厲的目光卻難得生出一絲溫柔,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多年的知己、兄弟……

    遲疑一下,他忍不住上前,他伸手撫摸,他一個個看去,最後,他看向殿前門口的姬月

    “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姬月,而此時的姬月也換了一身裝束,鳳衣加身,多了一份雍容,以及那不敢讓人逼視的高貴!

    是啊,她是神女,高高在上,也是將成為九州新主人的女人,這樣的雍容高貴,有著淡淡又說不出的抗拒感……

    “父親說,二十天之內,必須要回來,若不然……”姬月走近,淡淡出聲。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相信牧也知道。

    這些戰傀是牧並肩作戰的夥伴,是兄弟,但卻被父親控製,如果超出二十天沒有回來,後果不可想象。

    牧點頭,沒有回答。

    姬月緩緩伸出手,手中有一枚納戒“不過,如果有這個東西,還可推延差不多十天。這次你好不容易出去,應該多轉轉些時日,隻要圓滿完成任務,就算多耽誤幾天,父親責怪下來,我也可以幫你。”

    牧愣了一下“不必了。”

    “怎麽,還怕我害你?”姬月黛眉微蹙。

    牧再次愣住,旋即不知想到了什麽,終於伸手結果“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卻充滿了陌生和距離感,反而放姬月更加皺眉。

    不過,見牧接受了自己好意,她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或許吧,人就是這樣,甚至,姬月還是那個幫助別人的人。可是這個家夥,什麽都不要自己幫忙,也從不跟自己提要求,每次自己想要幫他做點什麽,他都不答應。

    此時牧突然願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她竟然出奇的高興。

    之後,牧承載著姬月,乃至承載著整個九州最大的希望和寄托,帶著戰部離開了。

    姬月合衣立在殿前,望著牧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的侍女恭敬而立,或許,她們懼怕不敢問,但她們心裏一定奇怪,奇怪自己跟牧的關係。

    她跟牧,的確有微妙關係,因為他們是從小的玩伴,或許吧,應該可以這樣說吧……

    因為從她小時候,似乎從記事起,牧就在那裏了。

    而自己作為父親唯一的子嗣,尊為神子,也從小生活在幽暗的地底,就在世界樹生命精元最濃鬱之處。

    有次,自己是無意間找到了被關押的牧,那時候的牧,還是個少年,他總是沉默無聲,蹲在地上勾勾畫畫,也不知道在畫什麽,自己問他,他也不說話。

    許是自己小女孩好奇,就在一旁觀察,直到自己被父親找到,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許是那時候自己心善,回去後總是想著這件事,還以為牧是啞巴,出於關心,她經常去找他,雖然他總是不說話,也不理她。

    但從小就沒有玩伴的姬月,隻能偷偷找他玩。

    後來,她被父親訓斥,不要找牧。

    慢慢長大懂事後,父親告訴他,牧是天才少年,他一直無聲在地上勾勾畫畫,並不是胡亂畫,他畫的是布陣……

    牧從十二歲就開始領兵打仗,十三歲,父親為他組建了戰部,便是如今的第一神部。

    這樣之下,她更加好奇了,好奇這所謂的天才少年到底是什麽東西,她沒事就回去找他,雖然他也不說話。

    直到自己八歲那年,牧十六歲。聽父親說,牧帶著戰部在地底清除幽魂,她好奇,或者說擔心去找他。

    結果,自己險些喪命,是牧救了他。

    自此之後,她這個八歲的小丫頭,就徹底賴上牧了。

    而父親發現牧似乎對自己也沒什麽戒心和危險,索性也不再阻止和理會。

    這一轉眼,便是二十多年過去,自己長大了,牧也長大了。

    自己將成為新的九州神,而牧,卻是九州第一戰神,看起來兩人……

    卻可惜……

    現在的她,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父親從小就戒備牧,甚至父親所做的一些都能看出,雙方的關係並非看上去那麽簡單。

    她也能感覺到。

    她甚至能感覺到牧的些許心思,他忠誠的不是九州,而是那個跟了他幾十年的戰部。父親以戰部為掣肘,牧隻能聽話。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牧第一次正視她。

    可是,讓姬月皺眉的是,牧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路人陌生人,沒有絲毫波瀾。

    她忍不住想,牧臨走之際,就算是對屋中的物件死物都是懷念,陪伴的久了,總歸有感情,而自己跟他也算認識幾十年,卻形同路人陌生人。

    牧在怪父親,因為父親是九州神,以後,牧的怪罪會轉移到自己身上,因為自己將是新的九州神。

    她想不通,他們跟牧的關係到底為什麽,父親也一直不說。

    或許吧,或許等父親將九州大權全部交給自己的時候,自己終歸會知道這一秘密,她有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