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毒誓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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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呼衍穀這一條,附近還有其他的路嗎?”
麵對野利蕭的垂問,幾人中拓跋力烏謀客先說道“稟狼主,倒是還有一條路,自此向東裏,翻過狼山繞過黑城,出白道穀沿金水河向南,能到駐勝州、河濱的豹力諸部。但比較麻煩的是前後繞行會花餘日的時間,而且白道穀情況眼下不知,被鐵人擋住亦有可能,並且勇士們攜帶的食物不足,目下還能供給日左右。若遷延時日無法回到部中,部眾斷糧、馬兒無力,則很難支撐下去。”
“那有近點的嗎?”野利蕭又問道。
“至於近點的……沒有。除非橫跨陰山,翻走那些從來沒有人走過的夾山小路,不然就隻有白道穀了!”
“也就是我等隻能原路返回,走呼衍穀嘍…………”野利蕭神情凝重。
翻沒人走過的夾山小路就是在開玩笑,不說食物水源能不能支撐住,單就路況不熟、野獸襲擊等潛在威脅,往多裏說此間騎卒加多匹馬裏能有一半會栽了。而好賴迷失個方向,全軍上下直接玩完。
至於繞白道穀撤退,變數太多,不可取。
看來隻剩下強闖硬衝,突破呼衍穀這唯一的選擇了。
“隻有一條退路,但附近卻有鷹力諸部的叛軍,萬叛軍還有不知道有多少的鐵人騎兵,而我們隻有勇士,敵軍是我們的十餘倍!請諸位把你們的智慧告訴我,我們該怎麽辦?”
雖然野利蕭已經決定拍板定下采用拓跋力烏的意見,但他還是去征詢一下其他位千騎長的意見,一來是尊重,二來萬一能有更好的辦法呢,比如誰誰誰知道一條小路能繞過呼衍穀
五個千騎長搖搖頭表示沒有,野利蕭給路易-魯道夫個機會,隻可惜路易-魯道夫也沒有。見此情景,野利蕭隻好把目光看向身邊的章采
但是章采人呢?!
章采表示你們慢慢聊,別q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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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冷靜,冷靜!】
章采沒有閑著,她和野利蕭想到一起去了,都想找條小路繞過呼衍穀,直接回到豐州城去。所以野利蕭是問幾個大將誰知道的,章采是直接抄絕戶網,百騎長、十騎長甚至大頭兵都叫過來不少詢問,隻可惜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很正常,呼衍穀是控呃陰山交通的咽喉要道,甚至可以說是必經之路!南下要走此路,北上亦走此路,是故呼衍穀就如潼關,是戰場一線!沒見野利禿戈納囉直接把本部、虎力諸部兵馬紮在牟那山,豹力諸部萬騎紮在勝州,鷹力諸部萬騎紮在陰山南麓嘛,草原軍主力幾乎盡在呼衍穀附近,野利禿戈納囉盯得死死地!別說能走一人的小路,就是能走一條腿的路野利禿戈納囉也給你堵住,打一輩子仗活生生幹出個草原軍節度使基業的野利禿戈納囉是個吃幹飯的?
再者說,就算真有一條小路,鷹力諸部的兵丁將校不知道?野利蕭帶來的人是外地人,鷹力部是本地人,就算真的有路,也肯定早已伏兵一堆,箭鏃投矛備好了,等著你跳進來呢!
所以說,章采也好野利蕭也罷,他們夫妻倆出發點是好的,但跑偏了,盡是無用功!
當章采返回將自己的努力告知野利蕭後,野利蕭默然。
章采也沒有辦法,那就隻能從拓跋力烏之言,強衝呼衍穀了!
於是野利蕭將此大事托付給拓跋力烏,拓跋力烏也不含糊,他是野利禿戈納囉時代的謀客,打老鼻子仗下來的,又是眾人裏官職最大的,全權負責指揮此間騎兵。
拓跋力烏接令指揮,當下命令軍中出勇士騎,內外皆披著三層或兩層鎧甲,為大軍先鋒鑿陣。這支隊伍沒得說,純純粹粹敢死隊,故而拓跋力烏親領之,以奮三軍之魄。
其後著選悍卒拱衛野利蕭本人,一口氣隨敢死隊衝出去。
最後還剩下騎,拓跋力烏再編一陣,為殿後阻敵部隊,也是敢死隊,必要時用全軍覆沒換野利蕭一線生機。而這支隊伍的指揮官路易-魯道夫自薦,表示要還野利蕭的恩典。
從拓跋力烏的調兵遣將上,野利蕭明白拓跋力烏的意思,他當即向在場眾人承諾歸還者賞,傷殘者恤,歿於戰事者厚恤家人,子孫親養之!
章采雖然是在暗中學習拓跋力烏的指揮,但見野利蕭如此說,便站出來表示凡歿者子嗣,皆我親子!
有了兩番保證,穩了草原軍騎身後事,雖處包圍圈裏,但士卒將校的士氣穩住了,戰心也增強了。
拓跋力烏一看士氣可用,便下令士卒飽食,戰馬飽喂,趁冬日天氣晴朗沒有暴風,率領重甲騎兵一馬當先,餘眾士卒緊緊跟隨,將士以一往無前之勢奔向呼衍穀。
但在此前,有一件事情要野利蕭拿主意。
“夫君,該是決定的時候了!”
看到章采正色的臉蛋,野利蕭身子一震,複打量野利禿戈納囉骸骨一眼,顫聲下令道“將部中所有陣亡勇士遺體火化!”
千騎長道“狼主,火化勇士們的骸骨需要幹草、木材和油,這些材料現在手頭上都沒有,所以…………”
野利蕭知道他要說什麽,已經用瘮人的眼睛盯著他了,千騎長知道說出來是什麽下場,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言道“無法火化!”
餘光掃了眼野利蕭,怕他再失去理智,章采用搭梯子的方式下台“既然這樣,確實難辦,那可以掘坑,讓逝者入土為安呢!”
怎奈這個千騎長絲毫不領情,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看出章采之意,還是因為單純的傻!
雖然什麽都知道,可野利蕭仍舊是怒不可斥的一馬鞭抽在這位倒黴的千騎長身上。
“你是不是想死了!”野利蕭陰森的說道。
“將軍…………”
章采打算再勸一勸,隻聽到野利蕭一聲歎息聲。
“你叫什麽名字?”
“稟狼主,小人“莫洛托夫斯基”!”
“好!莫洛托夫斯基勇士,你的話很有道理,你要能活著回去,我讓你當上謀客!”
說完此話,沒等章采反應,野利蕭一掀裙甲,直接在他爹野利禿戈納囉遺體前跪倒。害的章采、莫洛托夫斯基等眾將士也跟著跪倒在地。
“萬能的長生天在上!偉大哺育著它的孩子的茲剌茨江在下!巍峨的昆布爾山鑒證!野利蕭在此立誓!今天之辱!他日!必讓鐵人血債血償!”
長生天是信仰,茲剌茨江是河人的母親河,昆布爾山是河人的神山,精神信仰所在!野利蕭以天、河、山共同立誓,便是毒誓!
就如紮古人以父母、子孫、後代立誓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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