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馬朋！伊賞！反了你倆了！沒聽到老子的命令嗎？！！！”

    “所有人都停手！鐵人已經投降！爾等力戰已立軍功！欲正軍法乎！不得再造殺戮！”

    “膽有殺降者，無論何人，皆斬之！！！”

    一聲聲的怒吼發自林颺的嘴中，連被血浸染的墨綠戰袍都沒更換便跑來喝止，原因無他，馬朋和伊賞做得太過分了，戰爭已經結束，鐵人餘部已經投降，他二人卻在殺降，目地顯而易見，增潤自己的戰功耳

    看見林颺是真急眼了，馬朋、伊賞不甘的讓部下停手。見馬朋和伊賞已經停手，王常與秦遠即便想殺降，也不敢了。

    這期間也就鄭偉好些，恪守軍令，聽從指揮。

    章采從林颺麵前默默走過，什麽話都沒說，什麽神情都沒有，但意思很明確，你林雲籍帶的什麽垃圾兵？這些人都是什麽垃圾人呀！

    章采與林颺都不滿，這場戰鬥帶來的教訓太多了，5個將領裏4個不聽號令，2個罔顧戰局，2個殺降冒功，自始至終跟朵白蓮花一樣的乖孩子隻有鄭偉一人，外加堂堂知寨命令不動下屬士卒，還得靠部下發話真是露臉不成露屁股，好好一場輕鬆寫意的戰鬥打得賊特麽心驚肉跳，各部間的配合低到比空氣還低！

    得虧是關門打狗，要真野外浪，能浪的全軍上下了。

    問題都出來了，就看林颺他自己怎麽整了，反正章采是不過問。擱章采想問題都怪林颺，把馬朋伊賞趕走得了，偏要收服二人，弄得新舊將領間惡性競爭，互相拆台。

    趕緊清點損失、關押戰俘、打掃戰場吧

    約2個小時的激戰，參戰士卒都累了，最累的還是500背巍，廝殺完還給友軍擦屁股，披著個重甲硬挺。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林颺，穿著死沉死沉的盔甲砍人，2個小時已經累到背都直不起來了，趕緊解散休息。

    至於馬朋等將的麾下兵士，不提也罷！

    傷兵送走救治，鐵人騎卒被綁縛著一個個押入牢裏，千騎長全數陣亡，餘下的騎長被單獨提出來關押在一處，到了天亮的時候，戰場已經打掃完。

    隨手接過賬冊，章采忍著困意的順手翻看，取得的成果還是不錯的，美中不足背巍精兵陣亡200，其他各部多有死傷。

    繳獲方麵，俘虜了鐵人騎卒一千一二百人，彎刀、長槍、皮甲、彎弓等武器裝備不用說了，紮古軍不見得用；重中之重的是戰馬，繳獲了2000來匹，三個千騎隊餘下的4000多匹戰馬都斃命在夜晚的戰鬥中了，章采自然的暗罵一聲敗家！

    除此之外，斬得鐵人首級800級，其中有半數是殺降創造的。

    再之後，就沒了。

    比各部齷蹉，戰果比陰山之戰差遠了！

    章采心情很不好的拎著賬冊去找林颺告訴他戰果，可到了地方，訓話剛剛結束，馬朋、王常諸將都莊重嚴肅的退下，林颺氣呼呼的大平複心情，衣甲上的血已經幹涸，散發出股股腥臭味兒。

    “你罵了一個晚上？！”

    “”這次輪到林颺不說話了。

    “好吧，需要整頓。這是折損和繳獲的統計，放這裏了，你有時間就看一下。”

    章采明顯知道分寸，把報表放下立刻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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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颺返回知寨府內，章采已經洗漱完睡覺，府內也很安靜，給人種寧靜欲眠的氛圍。但林颺還不能睡，拖著疲憊的身軀，沐浴完便要處理公務軍務，還有軍情奏報。

    陣亡士卒的撫恤，立功將士的請賞，書麵報告，受損民房重建一樁樁一件件，挨個處理好，林颺業已不困了。

    軍報林颺簡單書寫，書寫後又學著老爹林震林子明簡單潤色，大體意思是：奉承彰武42年正月，溫泉寨知寨林颺與雄安寨知寨陸某某、某某知寨、某某知寨等聯兵合力，與進犯的鐵人遊騎血戰，賴陛下鴻福、將士用命，人人為國死戰爭先，全殲鐵人騎兵3000餘，得首800級。

    再然後就是等陸登來，大家一起署名，把800顆人頭分了。

    為什麽要分？這是帝國的陋習，無可奈何之舉。帝國的曆史太長，時間跨度太久，太祖太宗真宗仁宗孝宗英宗曆代數下來，已經很難查到是誰第一個與旁人分享軍功，但這種行徑所帶來的好處，與結黨無二。說好聽點是交朋友，說難聽點就是捆綁，利益捆綁自成集團。

    而林颺經此戰後，便打算往自己碗裏扒拉點人來，最屬意的莫過於結拜把兄弟。

    過了兩日陸登率朔方軍騎兵及18寨兵馬到來，當聞知林颺已經把人全殲，眾人自是紛紛誇讚林颺曉勇，各種美詞不要錢的加諸其身。而當林颺拿出寫好的軍報讓在場眾人全部署名，包括朔方軍騎兵將領在內，都對林颺心悅誠服，從誇他本人到誇欽州林家，再到誇林家曆代祖先搞得林颺眾望所歸一樣。

    於是首級在愉快的吹捧聲中被分掉了，在座的隻要有資曆，都是浸淫官場多年的，他一百我五十，隻給林颺剩下230級，但所有人都高興了，人脈就這麽擴展出來。

    尤其是朔方軍騎兵主將名叫李傕，他拍著胸脯保證要向上官牛輔舉薦林颺。還有東安寨知寨正七品武翼大夫劉通、興平寨知寨正九品保義郎郝灃，喝點酒直接高了，醉醺醺拉著林颺結拜。

    一場宴會結束，一場分贓會議結束，忍無可忍的章采出現，給略有微醉的林颺“洗把臉”。

    一碗涼水，林颺清醒過來。

    “你幹什麽？！”

    “你又在幹什麽？！！”

    章采怒道：“這一戰是三軍將士用命拚殺出來的！憑什麽給一群無關緊要的家夥分潤軍功？！想要軍功憑自己本事獲得！而不是搶有功將士！他們這是在吃人血麵包！”

    林颺強硬的解釋道：“第一，這是帝國陋習，無可避免，戚帥沒和你說過嗎？第二，我這是為了團結眾人，凝聚力量！我知道你反對，你反對無效，我也不會聽你的，你閉嘴吧！”

    章采臉色十分難看道了句：“林雲籍！你個大傻逼！！！”

    怒吼言罷，摔門而出。

    林颺冷哼忿忿不語。

    帝國的陋習可不止分功，除此之外另有誇大的風氣，比如砍下三個腦袋，敢報斬首十級；砍下三十個腦袋，報斬首五十級隻有不過分，都過得去。

    章采很不服氣，回屋後便收拾行囊打算走人。林颺牢記譚揚囑托，死命阻止不惜動武，這令章采心中蕩起漣漪。

    “出門化妝，不許我離開，你究竟安得什麽心？！”章采喝問道，“林颺！你是不是有事兒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