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又過2日，奉承彰武42年3月20日，清晨的陽光照進知寨府，一宿沒睡的劉老將軍起床洗漱，鄭重禱告，食用早飯，披掛甲胄。

    今日，他將統帥大小三軍出征！

    剛用飯完正披甲，主簿劉敏前來，向劉法匯報工作。

    繁多的事物匯報結束之餘，劉敏忍不住問道：“家主，我有一言實在不吐不快，您究竟做何想法？若隻取四青寨，何須動員士卒、民夫達23萬？您若過河，即使沒有草原軍，也該叫上朔方軍吧。”

    劉法注視著老夥計的表情：“怎麽，你認為我會打到河對岸去？”

    “大可不必憂慮，老夫不會渡河，聲勢浩大隻是朝廷需要啊若不大張旗鼓鬧得天下皆知，豈能使萬民知道？東林黨可是極善輿論的，說到底此戰勝負不在疆場，而在朝堂。”劉法悠悠言道，“至於朔方軍，自興霸公以來傳了四五代人，漸成藩鎮，少用幾回吧。再者說，此戰隻打個聲勢，聲勢已經足夠了！”

    劉敏明顯不信：“家主真不會過河北渡？”

    劉法頓了頓：“假若有機會，在對岸版築座軍寨未嚐不可。”

    知曉主意打定，劉敏不再多言。

    早8點，劉法升帳，擂鼓聚將，點卯齊至，分派任務，至9點，勝利、勝武、勝淘三軍3萬8000人分出北東西三門北上，後有雜兵6萬2000人跟隨，隨軍民夫各有萬人。待勝利三軍出發後，劉法親領勝才軍出動，戰輔兵馬連帶民夫共10萬人（包含糧草轉運士卒），為前軍後援。

    紮古帝國23萬軍，出擊！

    龐大的集團軍行走8日，至3月28日，勝利、勝武、勝淘三軍相繼抵達包圍青塘、青狼、青泥三寨。劉法另遣主簿劉敏統兵，將涇州刺史陳禮兵3000、7寨兵8000、勝才軍左師中郎將韓苞兵5000，加民夫4000，共2萬人包圍青瓦寨，把四寨團團包圍！

    當天包圍，當天進攻，章采的判斷是一日可破，誰叫帝隊走得是這方麵的路呢。可章采判斷又失誤了，因為直到4月1日，帝國才攻破四寨，用時多達5天！

    個中情由，既有守備四寨的鐵人士卒有防備，滾木、雷石、弓矢、箭簇諸多攻防戰具齊備，也有紮古軍自己的因素。之前說過，紮古帝國版築的城寨很是結實，有水就鑿護城河，無水就挖深溝，四麵牆垣均有馬麵，四個方向都有翁城，哪邊攻城都很麻煩。故而紮古軍諸將采取最常規且最保守的打法，23萬大軍圍困是不可能圍困了，丟不起那人，所以第一步便是填壕溝，驅使軍中民夫掘土背土，把四麵的壕溝填平。好在塞外土鬆，取土方便，鐵人又不善守城，雖有箭鏃襲擾，不過是付出了幾百千個升鬥小民的性命，在個各軍將眼中，這幹民夫黔首不是人，帝國境內多的是。故而漠視到直接把屍體丟在壕溝裏，也不足為奇。

    把壕溝填平前前後後算上取土時間，一天便過去。好在同時進行的是攻城器械的打造，紮古軍太厲害了，附近無樹，轉運賀蘭山的木材製造衝車，大型的雲梯車、投石車、井闌車皆由後方運抵，也是劉法大軍要走足足8天才到的原因。

    攻城器械一應俱全，紮古軍展開強攻，先由雜兵出戰多方試探，順便消耗消耗敵軍的體力與武備，積累作戰經驗。四寨裏攻打最好的就是劉敏劉主簿了，一來其麾下涇州兵訓練有素遠勝內地州縣兵，二來雄安知寨陸登帳下聽用。指揮官經驗豐富，手下即便是雜牌軍戰力也不俗，是故3月31日，青瓦寨破！

    就這樣一直等待著，在劉法麾下等到了4月1日，終於四寨皆破，斬首數千，報捷交令。劉法知道後於四寨留兵駐守，修繕牆垣，即督帥諸軍北上，進抵河水南岸。

    列陣布防，劉法緊急召開軍議，孫康、王馬、韓光、陳修、劉敏、蔣德諸班大將齊至，恰好凡是章采認識的都因為等級不夠，不能出席。

    人到齊，劉法直言道：“諸位，此次出塞征戰，第一階段我軍大獲成功，僅短短5日，便收回了青塘四寨，兵臨斛焞侖河。過了此河，北麵便是鐵人的地盤，但我軍在河北地無一座軍寨可供依托，但眼下鐵人主力仍在西征諸位將軍和老夫都是老弟兄了，你們給老夫句痛快話，是見好就收呢？還是北麵過河擴大戰果？”

    劉敏聽後馬上起身：“目的已經達到，失地已經收複，節帥何苦再去畫蛇添足呢？！”

    “這怎麽能是畫蛇添足呢？這明明是開疆拓土！”王馬站起來反駁劉敏道：“眼下鐵人西征，國內空虛，我軍已達河邊，此正是北拓疆域的天賜良機！我們23萬大軍聚集，日耗糧餉頗多，獨取四寨豈不糜廢錢糧、勞苦士卒？不向北版築十餘軍寨，開拓千裏，不是白白浪費戰機嗎？！”

    韓光也道：“北方情況不明，我軍不易深入鐵人國境，然就算不易深入，至少也要在河對岸築一寨，留重兵防守，免得以後勞累。”

    聽韓光的話語，劉法深以為然，自覺自己築個橋頭堡，不至於吃個敗仗，於是號令三軍北上渡河。

    劉敏、蔣德二人大急，苦苦相勸劉法，劉法不聽。

    退後二人無奈，隻得劉敏隨軍渡河，留蔣德在南岸守備，如果有個萬一，就率領南岸餘下士卒接應。

    4月2日，劉法一聲令下，除2萬雜兵、民夫守四寨外，餘下20萬大軍全部渡河。或涉水，或架浮橋，用了足足一天半時間過完。

    過河期間全軍上下萬分緊張，生怕來一出半渡而擊，哪怕是千餘騎也不可以！

    可能鐵人是真兵力不足，20萬紮古軍平安過了斛焞侖河，再然後劉法的舉動就讓章采很迷惑，心態逐漸失控，感覺這個老東西是在疲軍！

    首先，劉法把攻城器械舍棄在南岸，但帶著糧食在北岸前進。其次，劉法規定全軍上下每日行軍不得超過30裏，但凡休整也要保持陣形，並時時刻刻將車子環繞在陣外，學戚漆的車營，天天縮著。第三，在河北岸築寨後，劉法決定繼續北進，他命令孫康、王馬、韓光、陳修四將分四個方向挺進，又要求四將每前進5裏便築個臨時小寨，每走4日便築個常規軍寨，各軍務必通力合作。

    章采認為是耗費力氣，又覺得一日5裏宛如烏速，簡直是折磨人。

    但譚揚不這麽看，他覺得劉法用兵太老道了，希望一直這麽土工作業下去。

    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嗯反正譚揚是這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