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堂課？”

    薑寶玉納悶兒，身子不禁後仰，一臉懷疑地看向穆桂。

    “咱們不是去看雨花姐姐她們受賜匾額的嗎？大人又想要做什麽？”

    “你忘了？”

    穆桂笑道：“皇帝賜匾之後，就該考慮這些新晉女官的去處了。”

    薑寶玉這才想起昨日穆桂領著她在後宮尚服局遊走的目的，當即便來了興趣，湊上前來道：“大人是說，待會兒就要與陳尚服開啟搶人大戰了？”

    穆桂衝她點頭，轉過身去賣著關子道：“本尚服已經聽說了，昨日咱們一走，陳尚服就趕去了蓬萊殿，那邊需要的人才名單，想來已經是送到娘娘手中了。”

    薑寶玉一怔，當即也有些著急了。

    “兵貴神速，既然那邊都已經先出手了，大人怎麽還這麽淡定？難道是有什麽萬全的法子，覺得皇後娘娘一定不會叫陳尚服如願？

    大人不要忘了，陳尚服畢竟是後宮尚服局的長官，而後宮尚服局是要服侍娘娘們的，娘娘總不能不向著一些吧？”

    “想知道？”

    穆桂雙眼微眯，唇齒帶笑，活像一隻揣著壞的老狐狸。

    看的薑寶玉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我——”

    薑寶玉掙紮半晌，依舊抵不住誘惑。

    “我想知道，可是我已經沒錢了！”

    “不見得吧。”

    穆桂站得累了，下意識背過手去，翹起左腳，道：“本尚服聽說，當初薑榮喜出宮，你可是拿出整整一箱的寶物來，企圖賄賂羽林衛的。怎的如今到了我這兒，就沒錢了？”

    “大人倒是沒少打聽我的事兒！”

    薑寶玉雙腮氣得鼓鼓的，咬著牙道：“隻是那些東西我也沒帶在身上，如何能這會兒就給大人抵了束脩？”

    “這不成問題，你可以先賒賬，等回去之後再一並給我就是。”

    穆桂說話間，已經轉身繼續前行。

    薑寶玉卻在後頭撇嘴，心道如此甚好，她先把本事學到手，等到要交錢的時候，自會與穆桂討價還價，少給或者不給，可就由不得她穆桂了。

    誰知穆桂後麵說的話，還是叫她差點沒平地摔了。

    “不過要算利息的，三分利。”

    “三分？”

    薑寶玉人都傻了，這比她家放貸的利息都要多了。

    可穆桂還沒說完呢。

    “為了避免你算賬麻煩，以後每堂課的束脩就都定為一兩金好了。記好了，等回去，你要給我一兩金外加三兩銀。記住，本尚服隻收金銀，別的可不收。”

    “簡直豈有此理？”

    薑寶玉覺得自己是給人欺負到家了，想她堂堂神都第一紈絝，大燕首富繼承人，竟也有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時候。

    說出去都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叫她一個沒忍住，便把抱怨說出了口，氣fufu地走到穆桂身前，瞪著她道：“大人作甚要這麽多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要養活一個國家呢！”

    穆桂單眉一挑，輕哼道：“本尚服愛錢有什麽錯？這天底下有不愛錢的嗎？再說本尚服的課不值這個價？

    又沒人逼你，你給不起錢，不學便是。左右皇帝隻叫了雨花她們和本尚服去，又沒叫你。”

    穆桂說完便走，薑寶玉氣得隻得在身後對她狂比劃，卻還是因為好奇，不得不跟著去。

    蓬萊殿這邊，水漓歌梳洗妥當，瞧了一眼林蜜送上來的折子，自己動手，對鏡在額前貼了一顆桃花鈿，勾唇。

    “你說陳尚服和穆尚服，都遞了折子上來？”

    “回娘娘，是。”林蜜素來話少，卻很好用。

    水漓歌於是轉過身來，又仔細打量起那兩本折子來。

    “兩本折子，為的可是同一件事兒？”

    “回娘娘的話，是，但也不全是。”

    “哦？”

    水漓歌聽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順手拿起了穆桂遞上來的折子打開看了。

    過了一會兒，她將折子合上扔回到托盤中輕笑著說道：“監察司？也虧她想的出來。這是又要問本宮要人了，不過這樣大的事，本宮可做不了主，還得請皇帝親自來定奪才是。”

    “娘娘。”

    林蜜於是上前一步，看了看左右後，小聲對水漓歌道：“穆尚服的折子，昨夜在皇帝會見世子時，已經送上去了。”

    水漓歌眼皮稍抬，不一會兒便頗有些驚喜地說道：“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那此事便是皇帝的事了，本宮就更不用費心了，挺好。”

    水漓歌說著，便雙手扶著椅子站起身來，準備向殿外走。

    林蜜隻得提醒她道：“娘娘，陳尚服的折子，您還沒看呢。”

    “她能有什麽事？”

    水漓歌不屑一顧，繼續向外走著，“無非就是被穆桂牽著鼻子走，自亂了陣腳，想求到本宮這裏幫她的忙罷了。本宮要是沒猜錯，她也是來要人的吧？”

    “娘娘聖明。”

    林蜜遂將盛著折子的托盤放下，跟上去扶住了水漓歌，一道出去。

    水漓歌卻輕笑一聲，道：“隻她不知道的是，本宮與皇帝一體同心，皇帝的想法便是本宮的想法。”

    水漓歌說著，隻覺得林蜜有時過於小心了，不過是走個路而已，哪就用得著她扶著了？

    收回手來，仰著頭走道：“走吧，皇帝還在禦花園等著本宮呢。”

    薑寶玉跟著穆桂來到禦花園，忽然想到若是皇帝要在此召見及第進士，那水寒舟該也在其中。

    可她遍尋四周，卻並未見其蹤影，想著應是他潔症又犯了，回家換衣裳去還未回來，便也沒有多想，跟著穆桂一道去了前麵。

    雖說賜匾儀式都是放在了禦花園，但其實因著男女有別，還是分開了男女兩大陣營站隊的。

    發榜宣旨賜匾的內官也都分了男女，各由皇帝和皇後坐鎮主持。

    禦用尚服局這邊，四花拿到名額自然不在話下，且參與考試的人中，僅有一位沒有達到標準，遺憾落榜，其餘小宮女竟然皆在榜單之上。

    而且兩宮尚服局，四司的榜首，四位竟有三位都是出自禦用尚服局，僅有豆花一人落了個第二名。

    這樣傲人的成績，直叫其餘五局望塵莫及，禦用尚服局這邊，可謂出盡了風頭。

    可這些也都算做是薑榮喜的功勞，與穆桂其實沒多大關係。

    故她看得很淡，在皇帝給眾生賜完了匾額，由著眾生與六局二十四司的榜首自己遊園時。

    她便手捧一道奏折站了出來道：“皇帝，娘娘，臣禦用尚服穆桂，有本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