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搶人
字數:3986 加入書籤
劉司衣說著,忽又瞧見薑寶玉案幾上一條縫製好的披帛,拿起來笑道“不過本官瞧著這件披帛,到不像是為邊關將士們做的吧?”
薑寶玉笑著解釋“是了,棉花雖不是什麽新出的物件,但在我大燕確數新奇。棉袍有尺碼,不能令諸位大人感受到棉袍保暖儲熱之特性,是以小女特意做了這件披帛,想著給諸位大人感受一番。”
“是麽?”
劉司衣當仁不讓,自顧將那棉披帛披在了脖子上,沒過一會兒便笑著拿了下來道“這大熱天的帶著此物可真是受罪,才這一會兒工夫,本官這脖頸子都是汗滋滋的了。”
她說著,瞧著薑寶玉的眼神都滿是歡喜,連藏也不藏,竟當著鄭司衣和宋司衣的麵,明晃晃地說道“你既是我們薑尚服的親侄女,有沒有想過,日後來我們東宮尚服局做事呢?”
她這一番操作,叫宋司衣和鄭司衣紛紛咋舌。
宋司衣更是張口笑道“好你個江洋大盜,我等還尚未給她打分,你竟已經明搶上了?你可別忘了,她是你家薑尚服的親侄女不假,卻也是禦用尚服局穆尚服的親傳弟子呢。”
話說到這兒,宋司衣忽然畫風一轉,笑眯眯摸起薑寶玉的手來道“好孩子,你可要想清楚,總在熟人下麵做事,舒適是舒適了一些,但以後還有什麽挑戰性,哪還有進步空間了?
不如來我們後宮尚服局,也跟本官學兩年真本事。
本官跟你保證,定會傾囊相授。”
她這番話更是明火執仗,叫原本把心放在肚子裏,覺得薑寶玉將來必會留在禦用尚服局的鄭司衣瞠目結舌,一時竟不知要再說什麽,才能將那兩個不要臉的壓下去。
於是她啥也沒說,默默在薑寶玉的成績單上寫下一個甲等,複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向薑寶玉道“你做的很好,有你這樣的女官,是我們禦用尚服局之福,是皇帝之福,是百姓之福。”
她這話一處,宋司衣和劉司衣也是目瞪口呆。
這是票都不拉一下,就直接把人收了?
有這麽不要臉的嗎?
隻是兩個人還未說話。
崔友雄和水寒舟卻先爭起來了。
崔友雄“你住手,我可提前說好了,這丫頭的作品,我從進門前就看上了,必定是我先認定的。”
水寒舟“你認定了?本世子便不能認定?皇帝有這規定?”
崔友雄皺眉,那到沒有。
“可是——”
然就在他可是之際,水寒舟已經拿起筆來開始在薑寶玉的成績單上寫字了。
崔友雄見製止不了水寒舟,隻好也趕緊提筆去給薑寶玉打分,堪堪在水寒舟提起筆時,也完成了打分扔了筆。
一副不甘心的模樣說道“算你小子識貨。”
他說著,還衝著薑寶玉拋了個媚眼。
好像在說“兒媳婦真是好樣的。”
薑寶玉抿唇,回以微笑,便又看向水寒舟,無奈笑了一下。
崔友雄於是看向那成績單,見宋、劉兩位司衣還尚未打分,立時有些不大高興了,擺出一副痞痞的模樣道“二位考官還不打分,是想要分出個勝負之後再來不成?搞快點,等著散值啊!”
劉司衣和宋司衣原本就有些怕崔友雄,被他這麽一吼,也跟著在薑寶玉的考卷上打了個甲等。
如此,薑寶玉便成了目前為止,場上唯一一個全甲考生,是當之無愧的頭名了。
方才那些料定薑寶玉連女官都做不成的考生,這會兒無不傻眼,紛紛羨慕起薑寶玉來。
“真是厲害,今年的職缺這麽少,我等為了不被輪空,能有個官位做,還需上下打點,她薑寶玉就已經三宮尚服局隨便挑了。”
“是啊,你剛聽見沒?就連後宮尚服局的宋司衣都想收她當徒弟呢,我可都聽說了,宋司衣可是陳尚服的接班人來的。”
“接班人算什麽?那薑寶玉還是穆尚服的親傳弟子呢,她能愁沒地方去?還是先想想咱們自己吧。”
許清夢方才一直在聽薑寶玉解釋棉袍的好處,真是大開眼界,受益匪淺。
剛又瞧見考官們都對薑寶玉讚譽有加,她便更為她驕傲了,忍不住就走到她身邊來,道“寶玉,恭喜你啊,我這次還是輸給你了。”
薑寶玉瞧許清夢臉色,打趣她道“那你可服氣?若是還不服氣,我倆可以請大人另出題目,擇日再比。”
許清夢眼神一亮,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低著頭道“服氣,這次是大服特服了。但是——”
她說著,忽然抬起頭來,抓著薑寶玉的癢癢肉笑道“再比也不是不可以!我就不信,我輸你一次兩次,還能輸你三次四次!”
兩個小姐妹嬉笑在一處的樣子,許多年後都還有人羨慕不已,每每想起二人,便會有人說道“薑寶玉之於許清夢,便是伯牙和子期,知己知彼,相輔相成,羨煞旁人也。”
結束了實操考核,考生們懸著的一顆心都徹底落了地。
無論是通過的和沒通過的,都是腿軟腰酸,爛泥一般癱在一邊。
薑寶玉更是幹脆躺在了案幾上,仰頭看著日漸昏暗的天空,隻想著幹脆在這裏睡過去算了。
畢竟這兩日她一個人趕製冬衣,又是絮棉花,又是裁衣縫衣的,可把她給累壞了。
而且她也沒想到許清夢找的助手小宮女竟然那麽能吃,她原以為帶來的那些吃食足夠吃上這兩日的,誰知道連昨晚都沒撐過去。
要不是水寒舟請所有人吃飯時也帶了她的那份兒,她今日定是後果不堪設想,能不能有剛剛那番底氣來應對考官們連轟亂炸的提問都未可知。
總之現在終於結束了。
這會兒就是天王老子來叫她,她也不會再動了。
畢竟連街上的三歲小孩都知道,不能影響考生睡覺呢。
而且八月夜裏考場的風是真的很舒爽,周圍熏了香,所以沒有蚊子,實在是太適合睡覺了。
薑寶玉的眼皮沒眨幾下,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任許清夢在旁邊怎麽叫她,她都沒醒過來。
正好水寒舟等在門外,聽見她喊薑寶玉的名字,便走進來詢問情況。
“寶玉好像是睡著了。”
許清夢給水寒舟行禮,頗為無奈地說道“可是在這裏被風吹上一晚,會掉線風、歪嘴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