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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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友雄話是這樣講,可他轉念一想,若是他去了雁門關,便更沒人在這兒看著水寒舟了,所以他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一個翻身進了考場,二話不說就把水寒舟給夾走了。
“臭小子,皇命在身,竟然還有空勾搭別人兒媳婦,你這麽不務正業,你老子知道嗎?”
崔友雄畢竟是所向披靡的鎮邊大將軍,放眼整個大燕,唯有定國公能與之一較高下,水寒舟自然拗不過他,隻得當著薑寶玉的麵被他夾著走。
他臨走還有些不放心薑寶玉道“我叫暗竹送你回去。”
崔友雄“???”
二打一有點欺負人了吧?
出門順手一撈,一手一個,將暗竹也一並夾走了。
“兒媳婦,宮裏頭安全的很,你自己回去,爹也是放心的,以後離這小白臉遠一點,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薑寶玉“……”
這個崔伯伯,小時候的玩笑話而已,怎麽還認真起來了?
不過她還是第一看見水寒舟這樣狼狽無助的模樣,不禁還覺好笑,一路笑嘻嘻地便回了她與穆桂的小院。
誰知才到門口,就瞧見薑寶銀站在院門前,見她走過來,還一把將她拉到一邊去,故作關心地說道“二姐姐,聽說你在考場差點出了大事兒,是鍾青那丫頭陷害了你,此話可當真?”
薑寶玉打量薑寶銀神情,回想著當日在東宮尚服局假山上聽到她與鍾青對話的場景,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多謝關心,確有此事。”
她說著,忽然挑起單眉,看向薑寶銀道“不過我聽人說你最近與鍾青接觸頻繁,難道就沒發現什麽端倪嗎?”
說話間,薑寶玉靠近了薑寶銀一步,用近乎威脅的語氣說道“還是說妹妹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故也參與其中了?”
薑寶銀被她的氣勢嚇得心肝顫,卻還強壯鎮定道“聽說?難道是阿芒與姐姐說了什麽嗎?”
“不是這樣的,二姐姐你聽我解釋呀。”
薑寶銀一把抓住了薑寶玉的手,滿臉懊惱地說道“我之前確實與鍾青接觸過幾次,可那是因為我聽說姑母要你去東宮尚服局幫她,擔心自己地位受到影響,實在傷心難過,才去找她這個宮裏唯一的朋友訴苦。
可我真的不知道她竟會對二姐姐做這些的,你要相信我二姐姐。
今早我來考場,發現她沒有出現,我還到處找她,想要說服她去幫你呢。
二姐姐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今日在禦用尚服局值守的小宮女,很多人都見過我的。”
“幫我?”
薑寶玉笑出聲來,隻覺得這麽多年,薑寶銀的演技到底是有些長進的,說謊的本事越來越好了。
“那你最後見到她了嗎?”
薑寶銀一愣,很快搖了搖頭,一臉惋惜道“我還未找到她,就聽人說她竟然去考場告發你作弊,告發不成,被大人重重懲罰,趕出宮去了。”
說著,她又握住薑寶玉的手,苦苦哀求道“二姐姐你一定要信我,我倆畢竟都是薑家人,我再怎麽不喜歡你,也不會糊塗到去幫一個外人來陷害你的,這樣做了對我也沒什麽好處啊。”
薑寶玉卻將她手甩開,再不願信她了。
若是她沒有親眼瞧見薑寶銀將她的內應身份告知鍾青,或許還會顧及姐妹之情,聽信她幾分,可現在什麽都明了了,她也不可能揣著明白裝糊塗,繼續與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
多和她呆一會兒工夫,她都渾身難受,想抽她。
“是與不是,你都用不著與我解釋。
左右以後我是官,你是婢,我也犯不著與你一般見識。
再者你在東宮尚服局而我在禦用尚服局,咱們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相幹之人,你又何苦一味糾纏,讓我原諒你?”
薑寶玉說完便要進門,薑寶銀卻仍舊將她拉住。
“這是真的麽,二姐姐?你真的不去東宮尚服局?你願意與我發誓嗎?”
薑寶玉皺眉,下意識回頭看向薑寶銀。
她雖然素來沒有去東宮尚服局在薑元慧手底下做事的想法,可是也沒有必要為了薑寶銀而詛咒發誓吧?
再說薑寶銀就這麽怕她過去,這麽怕失去她那點本就不起眼的位置嗎?
薑寶玉這會兒瞧著薑寶銀,實在是有點頭疼。
不管她吧,她畢竟是薑家人,一言一行都跟薑家脫不了關係,自然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管她吧,這個人實在太蠢,教是教不會的。
但一番糾結之後,薑寶玉還是決定要說兩句提點她一番。
“你——”
誰知道她才剛說一個字,薑寶銀就嚇得不行,忙的將身子縮到一邊去,好像她要打她似的。
看的薑寶玉一時竟沒了脾氣,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道“你對你自己的才能就這麽沒有自信嗎?”
“額?什麽?”
薑寶銀有些懵,她竟然沒有挨揍,甚至都沒有挨罵?
就憑薑寶玉的性子,若真是阿芒與她說了當時她與鍾青密謀的情景,非得好好教訓她一番不可。
可她這會兒什麽都沒做,難道是在憋著更大的壞不成?
薑寶銀立時想到當時的荊芥粉一事,忙的開始在身上用力地聞起味道來。
這副怕到極致,提防到極致的樣子,實在叫薑寶玉唏噓,隻得又長話短說道“才能是無法被搶走的,你隻要自己掌握足夠多的技能,就不需要懼怕任何人,也包括我。”
薑寶玉說完,瞧見薑寶銀依舊一臉懵逼,實在是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隻得搖了搖頭,轉身朝門裏走去。
可薑寶銀卻忽然抽著鼻子歇斯底裏起來。
“你從生下來就什麽都有,當然可以這樣說!可是我有什麽?我要是沒有了宮中的位置,我就什麽也不是了呀!”
薑寶銀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下意識癱倒在地,繼續哭著道“還說什麽隻要足夠厲害就可以不懼怕任何人。可我們再厲害,不也隻是伺候人的宮女?
就算是你,難道就不怕上殿,不怕皇帝?作甚要裝的那樣清高,演給誰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