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情出家？”

    薑寶玉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野史就是野史，全憑一些道聽途說寫些不合邏輯的敘事，用來取悅那些也隻管看個樂嗬，根本不關心個中曲直的看客罷了。”

    “哦？”

    秦子瀾雙眸微睜，薑寶玉的想法素來別具一格，這也是他一個大學士家的乖乖公子，當初與其一見如故，至此結下不解之緣的緣故。

    “此話怎講？”

    殷時雨也跟著側目，心裏猜測薑寶玉到底知道了些什麽。

    但其實方才秦子瀾講到諸皇子叛亂，天下分崩之時，薑寶玉便明白那女郎的郎婿定是渣皇，至於那位女郎到底是何身份，雖暫時不得而知，但也並不影響薑寶玉看清事情的本質。

    因為那女郎的身份，其實從來都不重要，不論是對渣皇還是了緣主持。

    說什麽為情出家，根本就是幌子，隻因情愛之事是最容易的談資，也是最無傷大雅又看上去合理的遮掩罷了。

    說什麽了緣先前為一方霸主，還能有一番作為。

    可誰人不知中原地帶向來講求師出有名？

    那會兒子諸皇子雖已叛亂，但大燕自有正統在，了緣一個外姓世族，若公然立國，便會當即淪為國賊，人人得而誅之，那是比皇子叛亂還要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情。

    他若想成事，自然要找個看得過去的皇子投奔。

    而這個皇子既要明事理，能容人，還需得好拿捏，方便他日後彈壓。

    薑寶玉在宮裏這幾年，也曾聽過皇帝當年不少事情。

    當時的皇帝，可是先皇諸多皇子中，最不受器重的一個。

    甚至都不曾養在宮中，若非周老太君忠勇，他連命都要沒了。

    到後來也是借著丈人蕭家的勢力，打著護國旗號，才開始有了一點點威望。

    了緣那會兒去投奔渣皇，許是最明智的選擇。

    不然就算他腦子不清楚，願意為了一個女子，將大好前程拱手讓人，難道他手下的那些門客英豪也都是傻子，憑他一聲號令，就心甘情願地去做大冤種，為他馬革裹屍，拋頭顱灑熱血嗎？

    至於後來的什麽為情出家，就更是無稽之談。

    自古帝王家最忌諱功高蓋主。

    渣皇連陪他一起舉事的蕭家都能那樣對待，連自己老丈人定國公的兵權都能說收就收，更何況了緣這樣門下英豪眾多，聲勢遠遠蓋過他這個無名皇子的“肱骨”重臣？

    依薑寶玉的想法，了緣一定是深知自己看走了眼，著了渣皇扮豬吃虎的道，知他能共苦不能同甘的為人，才會早早功成身退的。

    至於他為什麽會出家而不是選擇別的法子。

    薑寶玉覺得並非了緣不想，大抵是渣皇不放心，強迫他至此的吧，不然她現在看到的可能就不是德高望重的了緣主持，而應該是某某公侯的墳塚了。

    至於世人將了緣出家一事全推給那個或許連姓名都是杜撰的女子身上，不過是因為這世道永遠隻有女子最好欺負，萬事皆可背鍋罷了。

    然而這種事說出來以後，難免有非議皇帝之嫌，眼下她本就處在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兒，官家不讓提你非要提，其實並顯不出你的正義，反而會叫你壽命變短。

    是以她並未對此多說一字，隻是對殷時雨笑笑道：“你不都知道了嗎？作甚又問我？不過既然這個了緣主持醫術當真有說的那樣高強，那我也便放心了。”

    薑寶玉說著出了包門，仰頭看向那綠水青山，嗅著新鮮空氣，不覺伸展雙臂，無比暢快道：“咱們不如就當成是休沐，趁著這幾日偷閑，寄情山水吧。”

    秦子瀾立時勾唇憨笑，搖著折扇站在薑寶玉身邊，也跟著看向遠處山水道：“甚好，甚好！”

    唯有殷時雨皺眉看向周圍一圈的羽林衛，覺得那倆大約是傻了，都被人圈起來當成是待宰的羔羊了，竟還有工夫看山水？

    飛霜殿裏，聽聞薑寶玉要與流民們同吃同住，疫病不退，不離不棄。

    皇帝的眼尾微微上挑，將來人打發出去後，一拍大腿道：“朕就說這個小丫頭堪當大任！這次要她還能平安無事，禦妻可莫要再攔著，定要招她回來，好好升升她的品級才是。”

    “臣妾攔著？臣妾何時攔著她前程了？”

    水漓歌本就有些氣不順，下手微重了些，立時叫躺在她腿上按頭的皇帝慘叫一聲，忙得坐起身來道：“禦妻這是要謀殺親夫不成？”

    水漓歌別過身子去不理他。

    皇帝於是又道：“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曾與薑尚服那般要好，到最後卻痛下那等命令，叫她晚節盡失，甚至不得榮譽致士，後來又下皇商策，除去了薑家的皇商之名。

    你這樣絕情，還不是瞧出了她與阿舟的事，瞧不上薑家的門第，蓄意打壓？”

    “臣妾蓄意打壓？”

    水漓歌眼神微瞪，朝皇帝掃過來。

    這世間最惡心的事兒就是你明知對麵說話之人所言、所做之事皆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卻還不能拆穿。

    到這會兒，水漓歌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為了李鴻和小公主原諒了皇帝，恨不得這會兒就將人踹出飛霜殿去。

    “阿舟的婚事自有家父家母定奪，輪得到臣妾蓄意打壓？倒是大家，你可知自己一言一行皆有萬雙眼睛盯著？

    原本那丫頭自打洛水浮屍後，就一直將官方養濟院大門緊閉，未曾與外人往來過，那疫病又不會自己長腳爬到他們那裏去。緣何有人偏要一視同仁，將他們也關到雲門寺去，欲置她於死地？

    還不是大家自己不顧身份，竟然親自去探病，引出口舌非議？”

    皇帝最近忙著國事已經焦頭爛額，倒是鮮少關心後宮之事，這會兒聽到這話，忽的皺眉道：“禦妻這是何意？什麽口舌非議？”

    水漓歌眉頭皺起，不願再說下去，皇帝便叫珠簾外站著的林蜜來說。

    林蜜於是將宮裏都傳皇帝對薑寶玉有意，欲納入後宮之事講了。

    “豈有此理！到底是哪個在嚼舌根，給朕好好查出來，朕定要拔了她們舌頭！

    朕與薑得仁是什麽關係？豈能稱他做嶽丈？真是氣煞朕也！”

    －－－－－－題外話－－－－－－

    我必須要解釋一下我昨天隻更一章的原因，前天晚上半夜醒來關空調後，忽然覺得胸口劇痛，然後手腳發麻，我就趕緊回到床上躺好，閉上眼睛。

    之後就感覺我的身體開始發涼，我就想到了猝死，嚇得我趕緊拚命地按壓自己的心口，雖然我感覺這點力度根本沒啥用，不過是個心裏安慰罷了。

    但是我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個人覺得絕對是心理作用。

    但是沒過一會兒，當我又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時，那種恐怖的感覺再度襲來，關鍵我手腳更麻了，就那種沒有血液過去的感覺，然後我的頭和後頸就感覺有冰涼的感覺蔓延。

    我想完了，這該不會腦溢血了吧？

    我就想到白天剛看到的新聞，說一個女孩因為過度焦慮而堿中毒，我就開始安慰自己，我說不能緊張，緊張會電解質紊亂，因為我大學一個學妹因為這個差點人沒了，所以我知道這個的嚴重性。

    於是我就開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還摟住我娃開始交代後事，叫她如果早上起來我不動了，就趕緊給在外地上班的爸爸打電話回來照顧她。

    為什麽我沒有叫救護車呢？

    我當時想的可太多了，我娃那麽點，家裏隻有我和她還有狗狗，我要是被救護車拉走了，她倆咋辦呢？

    所以我等到天亮才去的醫院，結果醫生說我一切正常，四肢發麻是因為頸椎病……

    還有一章，晚點更，我吃個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