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素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他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如實相告。

    “前天袁淑娜在醫院裏病逝了。”她壓低聲音，悲從心來地說。

    艾書南的語氣裏沒有任何波瀾，說“我知道，你媽終於死了。”

    顧素素聽他這樣說，簡直脊背發涼。

    以前她住在艾家時，艾書南夫妻倆雖談不上如膠似漆，但看似感情還不錯，沒想到那都隻表麵的，他們早就貌合神離。

    “她在臨終前告訴了我一件事，我想知道，知道那是不是真的？”顧素素鼓起勇氣問。

    艾書南又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走向她，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拿起小桌上的紫砂茶壺，給自己和顧素素都倒了杯剛沏好的茶。

    “她都告訴你了，這麽多年來，每次我一看到她，就會讓我想起那些不幹淨的事。”

    顧素素現在可以確定，袁淑娜臨終時說得都是真的。

    “她婚內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才有了我？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是我出生時，還是……還是你們找到我時做dna才發現的？”

    艾書南臉上有一瞬間失神，隨即大笑起來，“你是想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吧？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你夥同那個姓楊的騙走了我付出所有的艾氏集團，和你媽一樣的下賤，休想從我這裏知道你生父是誰！”

    “我沒打算把艾氏集團轉賣給任何人，原本就打算還給艾以楓，不過隻希望你們同翱翔合作，挽回秦天翼的損失……”

    “夠了，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艾書南說著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狠狠地將空杯砸在了地上，“你不會明白，我為了艾氏集團這輩子付出了多少，又犧牲了多少，你們就這樣把我的艾氏集團弄沒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們！”

    顧素素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不會告訴她任何事，起身告辭說“抱歉，這件事上是我的失誤，但我真的也幫不了你，我該走了。”

    “還不出來！”艾書南大聲道，“把她給我綁起來！”

    這時有兩個人從衛生間關著的房門衝了出來，直接摁住了顧素素，將她的雙手反擰到後麵綁住。

    “艾書南，你把我綁了也沒用，我也沒法把艾氏集團還給你！”顧素素奮力掙紮著，可艾書南請來的兩個大漢力氣很大，她根本沒法掙脫。

    艾書南好笑地說“你是沒有辦法，可把艾氏還給我不過隻要楊思傑的一句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沒跟著秦天翼，已經跟了楊思傑。你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隻要用你威脅他，我就不信他不會將艾氏還給我！”

    “你最好不要這樣做，楊思傑不是你招惹得起的……”可顧素素話沒說完，嘴就被人塞了毛巾。

    綁住她的兩個大漢將她推到陽台，推向陽台上的欄杆處。

    顧素素朝陽台外望去，頓時寒毛直豎，這棟樓依山勢而建，陽台外深淵峭壁，若一不小心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

    楊思傑一直在書房處理國外傳來的公文，也沒太在意顧素素去超市回來沒。

    當他感覺眼睛發酸，人有些疲倦時，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四處看了看，見別墅裏沒有顧素素的人影。

    他又看了看時間，照說去趟超市買再多東西也該回來了。

    不由有點擔心，他打開了手機上的跟蹤定位功能。

    顧素素開出去的那輛車上安裝了衛星定位，楊思傑看著手機上的定位感覺不對，她不是去了超市，而是去了城市的郊外度假山莊。

    楊思傑首先想著，她會不會和秦天翼偷偷約著見麵，正準備出門找過去，他的手機上出現了陌生的來電顯示。

    他接通後按下了免提和錄音鍵，聽到對方說“楊先生，顧素素在我手裏，你要不想給她收屍，就把吞進去的艾氏集團吐出來。”

    “你是艾書南？”楊思傑聽聲音猜到了。

    “別管我是誰，你隻說要不要顧素素活命？”艾書南的語氣又急又狠。

    楊思傑立刻說“她在哪裏？讓她跟我說話。”

    “你別再跟我耍花樣，既然你不在意她的死活，我也不會在意……”

    “等等，你冷靜點，顧素素到底在什麽地方。”楊思傑穩住他說，“讓我答應你的條件，你至少也得讓我見到她，要不然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清風山莊，404號房。”艾書南說完就掛了。

    楊思傑沒想到艾書南竟然敢用顧素素威脅他，這個老東西自己貪得無厭，才會落得一場空，還不知悔改。

    他在抽屜裏拿了把熗別在了腰後，馬上趕往艾書南說得清風山莊。

    當他來到404號房門口時，給馬克發了條短信，讓他報警，然後將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才走進了這間房。

    艾書南坐在房間裏悠閑的喝著功夫茶，楊思傑在房間內並沒有看到顧素素，不客氣地坐在艾書南的對麵。

    “你耍我，素素根本就不在這裏。她到底在哪裏，你把她怎麽了？”

    艾書南不急地給他斟了杯茶，示意他嚐嚐，“這可是今年的新茶，口感醇香回甘。”

    楊思傑看了眼麵前的茶，不感興趣地說“我不愛喝茶，也不懂喝茶，隻會浪費了你的茶。”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從國外回來的，難怪不懂茶文化。”艾書南帶著嘲笑的口吻，自己慢悠悠地品了口。

    “你把素素藏哪裏了？”楊思傑快沒耐心地說，“再怎麽說她是你的女兒，拿自己女兒的性命來開玩笑，你會後悔的。”

    “噓，別這麽吵，仔細聽。”艾書南看楊思傑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綁顧素素綁對了。

    楊思傑又環顧了一遍這房間，不知道艾書南要讓他聽什麽。

    “別在這裏顧弄玄虛，素素她一定就在這山莊裏，她的車就停在這裏的停車場。”

    艾書南笑得有些神經質，說“都叫你別吵了，女兒算什麽。你知不知道為了艾氏集團，我連自己的老婆都可以送給別人玩，又何況顧素素不過是個賤種。你安靜，仔細聽聽她垂死掙紮的聲音。”

    楊思傑不再出聲，雙目幽深地盯著艾書南，平生第一次他有種害怕會永遠失去一個人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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