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親到底做什麽生意的，沒有放高利貸追債那麽簡單吧？”顧素素記得以前也問過亞男，可她每次都回答的含含糊糊。

    顧素素還以為她父親隻是踩著法律紅線在賺錢，應該不太合法，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需要警方派臥底。

    魏亞男失了底氣，說“我爸他……他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總跟著一幫人胡混，可我也不知道他後來就怎麽混得發跡了。不過那時我媽已經得病過世，生前為他擔驚受怕的，他混得好時也沒享過一天福。他為了這事覺得很對不起我和我媽，就對我百依百順，身邊雖也有過些女人，都沒再婚。我因為心裏一直對他氣，也沒好好念書，反正也學他在外麵亂混。有次他派人把我抓了回去，也跟我交了底，說是我既然不是讀書的料，就以後幹脆繼承他的公司。”

    顧素素問“那你也做過犯法的事？”

    魏亞男搖了搖頭，說“我爸和我談過，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把公司交給我時，會洗白公司，讓我到時把公司做到正經生意上，這樣他也可以放心。可我爸想得是挺好，但有些事一旦沾手，沒有那麽好洗白，他還是一直在鋌而走險……”

    “你爸公司到底做了些什麽？”

    魏亞男聲音變得很小說“什麽都做吧，地下賭場、販賣人口、還有……還有毒……品……但我爸真的不想再做這些了，他想要收手的，隻是需要時間，可蘇康喜他騙了我，他說是幫我爸做事，卻把我爸逼上了死路，讓我一無所有，淪落至此！”

    顧素素唏噓不已，完全明白了那時蘇康喜為什麽會變了個人，原來是這樣，他始終還是沒放棄自己熱愛的工作。

    “亞男，康喜要抓你父親是他的職責所在，但我覺得他不會對你這麽絕情。”顧素素想能稍微安慰下她，“那時他和你在一起不是沒有真感情，旁觀者清，我看得出來，他是喜歡你的，隻不過他有他的任務，當時肯定也很兩難。”

    魏亞男揚起頭，擦了擦快落下的淚，笑了說“他會兩難？他是警察，他是正義的化身，我們父女是壞人！他隻逼死了我爸，沒把我送進監獄，恐怕是他最大的遺憾！”

    “不會的……”

    “素素，你別說了。那時你不在，你沒見過他要抓我們時那正義凜然的樣，反正我這一輩子都會恨他，不會原諒他！”魏亞男深吸一口氣，眼中全是恨意說，“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報仇，但走著瞧，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顧素素歎了口氣說“所以你就自暴自棄，跑去陪酒，就是為了讓他良心不安？”

    魏亞男笑了起來，“我早對他隻有恨沒有愛，還不至於為了他去做什麽。你也看到了，現在我本來就很窘困，不去陪酒賺錢活下去，我還能做什麽。除了酒量好，我也不會做別的事啊。”

    “除了陪酒，其實還有很多別的事可做……”

    “什麽事，像你一樣做保潔？那還不如讓我喝喝酒，既能賺錢又能消愁。”魏亞男什麽也聽不進去。

    顧素素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幫到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她說“靜姐說，昨晚造成的損失必須的賠，你拿出去，把會所的損失賠了。”

    魏亞男不接她的卡，說“我不能要你的錢……”

    “這裏麵的錢又不是送給你的，你有了錢得還我，隻是借你。”顧素素硬塞在她手裏，起身幫著她一起整理衣物說，“你別把陪酒想得太簡單，你想象的光喝酒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喜歡喝酒，不如找個酒推的事做。要不待會我回去，幫你問問靜姐，讓她把你介紹給那些供貨的酒水商。”

    自從她父親出事後，她便成了過街老鼠，以前和她父親稱兄道弟的那些什麽兄弟，對她都是避之不及。

    她一無所有時在街頭流浪過，在火車站裏睡過，沒有人會去擔心她的死活，沒有人會關心她去做什麽，隻有素素在這個時候給她伸出了援手，還為她的工作生活操心。

    她感動得不行，一直忍著的淚稀裏嘩啦地全湧了出來。

    顧素素心裏也難受，緊緊摟住她，“別傷心了，你父親當初選錯了路沒法回頭。雖然現在你什麽都沒有，可你還有機會開始新的生活，不要自暴自棄，千萬別再去包房陪酒了，好嗎？”

    “嗯嗯，素素，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魏亞男趴在她肩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顧素素也跟著哭了，她們兩個抱頭痛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都漸漸平複下來。

    哭過以後，她們都把憋在心裏許久的情緒宣泄了出來，心情也好了很多，不由相視而笑。

    “天呀，看你這臉腫的，眼睛也腫了，走出去別嚇壞了人，”顧素素笑她說。

    魏亞男的手一碰自己的臉還會痛，呲了呲牙，說“霍少那幫人下手也太他馬狠了，是想把我打毀容吧。”

    “別碰，我幫你去煮兩雞蛋敷敷。”說著顧素素就要去找個可以煮雞蛋的鍋。

    魏亞男叫住她說“別找了，我們這裏可沒什麽廚房用具。”

    “那你平時怎麽吃飯？”

    “方便麵，外賣啊。”魏亞男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說，“我餓了，你也餓了吧，想吃什麽，我來點。”

    “隨便。”顧素素想為她做點吃的，可沒有廚具和食材，隻有跟著她一起吃外賣。

    她們吃著外賣時，素素提議說“亞男，要不我們一起合租房子吧，那我就不住在靜姐那裏。我們合租個好一點房子，至少可以在一起相互照應。”

    魏亞男心中也有一大堆的疑惑，問“你什麽時候從國外回來的？為什麽沒和楊總在一起，他不是對很好嗎？”

    顧素素將這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沒有隱瞞地都告訴了亞男，除了她的生父不是艾書南，其他事全和她說了。

    亞男知道了全部真像，才會明白為什麽要幫她躲著所有認識的人。

    聽著一愣一愣的，亞男簡直不敢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