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離開瀾城。”呂遠鴻盡力讓自己冷靜，來回走了幾步問，“死了哪幾個，被抓得有哪幾個？這些人的家人不都在我們手裏嗎，他們不會輕易供出我。”

    成哥還想勸他，“呂先生，這太冒險……”

    “你給我閉嘴！”呂遠鴻喝止他，如鷹隼般的雙眼掃過站在大廳裏的秦天翼和阿玫，開始沉默的踱步。

    他不說話，其他人都不敢再出聲，大廳裏一時特別安靜。

    秦天翼垂頭站立，心中暗喜，蘇康喜的行動好迅速，這下一舉毀了那間工廠，看呂遠鴻還怎麽靠販毒的錢假裝做慈善，提供收購資金。

    呂遠鴻終於停止了走來走去，又掃了他們三人一眼，對趴在地上已跪了起來的成哥，說“阿成，我們現在還不能自亂陣腳，警方闖入工廠抓人有沒有看到你？”

    成哥搖頭說“沒有，當時我正好在山洞外抽煙，突然發現黑暗中有群黑影悄悄潛入。我就跟在他們後麵，直到有光亮的地方才看清是特警。我立馬撒腿就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後麵追我，但跑得時候聽到了子彈呼嘯聲，是在跑的過程摔傷腿，撞上了額頭。所以也不知道那些人裏誰被擊斃，誰被抓了，那些警察應該沒看清我的臉。”

    “好，那待會我派人送你回市區，你把餐廳該結業的結業，隻留家鬧市區的。還有那些兄弟願意繼續留下來幫我的就留下，不願意地安排回東南亞。我隻需要不多的人手再堅持一陣子，等收購的事成功了就離開這裏。”

    成哥知道呂遠鴻是鐵了心要完成這邊的商業收購，勸也沒用，隻好點了點頭，或者這樣逐批地撤離更安全。

    呂遠鴻又想起什麽，說“對了，還有一批原料已經在海輪運輸的途中，已沒法讓這批原料返回了，隻能我們在瀾城這邊接應，然後全部銷毀掉。”

    成哥立刻心痛地說“呂先生，那我們這次損失太大了。”

    呂遠鴻何嚐不心痛，可損失再大也沒辦法，不耐煩地說“我馬上找人送你去市區，你自己萬事當心。”

    成哥見呂遠鴻沒打算懲罰他，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忍著腿上的痛點了點頭。

    呂遠鴻對秦天翼使了個眼色，秦天翼會過意來，出去叫司機趕緊備車。

    等到他叫了司機，備好了車，成哥已一瘸一拐地從大房子裏走了出來。

    秦天翼為他拉開了車門，說“成哥，請上車。到了市區，先找家診所看看腿上的傷。”

    成哥忍痛坐進車裏，對秦天翼感激地說“阿斑，謝謝你。既然警方能破獲我們的工廠，證明現在形勢很危險，你自己也要小心。”

    秦天翼嗯了聲，又為他關上了車門，示意司機可以開車了。

    送走成哥後，他回到了房子的大廳裏，隻見阿玫坐在沙發上，一手摟著個孩子，好像剛哭過說“你讓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去海外，那你呢？你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走，你不走我們也不走！”

    “胡鬧，讓你帶著孩子們先走就先走，到時我會去找你們。”呂遠鴻迫於無奈地說。

    阿玫又紅了眼說“萬一你出了什麽事讓我們孤兒寡母怎麽過？”

    秦天翼不得不插嘴說“呂先生，成哥已經送走了。”

    呂遠鴻點了下頭，對阿玫說“我會給兩個孩子盡快找好國外的寄宿學校，你跟著在他們學校附近住下，會給你一筆足夠他們讀書的費用。你隻用安心等著我，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阿玫哭了說“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呂遠鴻發火吼道，“帶著兩個孩子回房去，我還有事同阿斑說。”

    阿玫捂住嘴，委屈地不讓自己哭出聲，趕緊帶著兩個孩子上樓回房了。

    這時大廳裏隻剩下呂遠鴻和秦天翼兩個人，呂遠鴻以一種無比幽暗的眼神打量著秦天翼，語氣平靜地說“知道工廠位置的人並不多，在工廠裏做事的人是沒法與外界聯係的。你有沒有想過，警方為什麽會找到那裏？”

    秦天翼一臉茫然地回答“呂先生，我不清楚。”

    呂遠鴻反問道“你會不清楚？”

    秦天翼還是一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的樣子，沒有再回應他。

    “很明顯，我們內部出了警方的內奸。”呂遠鴻用審視地眼神盯著他。

    他沒法再回避，力證清白說“呂向生，難道你懷疑我？可我在這裏誰也不認識，來了後一直跟在你身邊，沒有和這裏的任何人交往過。”

    “不是你？阿成跟了我很多年，也不會是他。哪會是誰？”呂遠鴻自問自答說，“難道是那天和你同去的阿南？”

    秦天翼沒法回答他，隻能默不作聲，心卻在狂跳，可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都得鎮靜，不能讓呂遠鴻看出任何破綻。

    呂遠鴻又想到什麽，問道“對了，你那天處理屍體時有沒有被山上的什麽人看到？”

    秦天翼肯定地說“沒有，在天亮前就處理完了，埋在草長的很高的位置，四周一片漆黑，別說是人，一個鬼影都沒有。”

    “如果讓你去找埋屍的地方，還能找到嗎？”

    “找不到了，那一片的草都長得差不多，何況當時天很黑，很難辯清方位。”

    呂遠鴻點了點頭，問“那你是願意先撤回東南亞，還是繼續留在我身邊？”

    “我願意留在呂先生身邊。”秦天翼毫不猶豫地回答。

    呂遠鴻拍了拍他肩問“你不怕？”

    “我不知道該怕什麽？”秦天翼裝作什麽都不懂地說，“昆桑哥派我來就是跟著呂先生做大事的，我隻管跟著就是，什麽都不會多想。”

    “好，我知道了。”呂遠鴻沒有任何表態地說，“沒你什麽事了，該幹什麽去幹什麽吧。”

    秦天翼一句廢話沒有，又回到了房子外為繼續值守。

    呂遠鴻看著他出去，帶上了大門，目前他對那晚帶去的兩個人，阿斑和阿南誰都不信，感覺內鬼應該就出在他們兩個人之中。

    幸好剛才秦天翼沒說要回東南亞，既便是說了要回去，他也不會放他們兩個人走，必須得從他們兩個人中找出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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