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牛奶、雞蛋、培根、麵包……這些都是天翼說島上不可能有的東西。

    看來艾倫在這個島上神通廣大，難怪天翼發現她不見後會找艾倫幫忙，掉入了艾倫的陷阱。

    素素隻是叉起培根吃了一口，說“你到底需要我怎麽做，隻要讓楊思傑想起你了，就可以放我，讓我見到天翼？”

    “別這麽著急，先吃些東西。”艾倫笑著說，“既然弗蘭克都這樣了，還是這麽在意你，我同樣也會好好對你。”

    素素說“一想到天翼還被關在什麽糟糕的地方，或許吃不飽還得挨凍，我就什麽都吃不下。這種心情你應該也能體會吧。”

    “你放心，他不會凍著也不會餓著。”艾倫抽過她手上的紙問，“弗蘭克每天的作息時間你都記熟了沒？”

    “記熟了，你是讓我按照這個作息時間伺候他嗎？”

    “那倒不用，他的生活起居我會親自來，你隻需要在他一個人呆在後麵的花園時陪著他說說話，尤其是多說些以前的事。”

    素素遲疑地問“他每天待在花園的時間，隻有上午一小時，下午一小時。那剩下的時間我該做什麽？”

    “隨便你幹什麽，這裏有鋼琴、有書、有雜誌……你可以自己在花園裏待著，就是不要打擾我們。”艾倫認真地問她，“明白了嗎？”

    “好。”素素應了聲說，“我會盡力讓他記起你，讓他知道你對他有多好。”

    艾倫轉身時微微一僵，說“待會他就會一個人在花園看海，你去陪著他吧。”

    他離開後，素素一直盯著他的背影，走到房門口，望著他去了二樓的一間房，關上了房門。

    她很想跟上去看看，艾倫讓楊思傑一個人呆在花園，他在樓上關著門做什麽。

    可她剛踏出琴房，就有一個當地人攔住了她。

    這人用英文說“小姐，請推著弗蘭克先生去花園。”

    “你是誰？”素素先前遇到的當地人全都語言不通，唯獨這個人能說英文。

    對方笑著向她介紹說“你可以叫我湯姆，這是艾倫先生給我起得名字。先生說你可以在一樓自由活動，但不能上二樓。”

    “湯姆，你好。”素素和他打著招呼，跟著他把楊思傑推到了花園。

    楊思傑雖然叫不出她的名字，可一看到她就扯著嘴笑了，那笑容不正常地朝著一邊歪去，隨之還有口水流了出來。

    素素望著這個曾給過她溫暖嗬護，也給過她無盡折/磨的男人，心在不受控製地微微扯痛。

    即使他已變成了這樣，她一想到過去的一些事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害怕，他曾經地所作所為早就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

    她對他實在笑不起來，隻是默默地將他推到了花園裏，然後讓他麵向大海。

    楊思傑試著想要扭頭看她，卻一次次地連扭頭都很困難。

    素素站在輪椅後，歎息說“別看我，看看遠處的大海。你不該對我還有記憶，你應該記住的是艾倫，他才是真正對不離不棄，兄弟情深的那個人。”

    楊思傑沒再試著去看她，有些挫敗地低下頭，也沒望向大海，喃喃地吐詞，“我隻記得和你在一起時很開心……”

    “那你記錯了。”素素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遠處的大海，“你帶給我的隻有如影隨形的生不如死。在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的有一段日子裏，我每晚都會夢見你，會被夢中的你給嚇醒。你知道再看到你時我是什麽感覺嗎？”

    楊思傑沒有再發出聲音，如今對於他來說想要連貫的說都是件困難的事。

    素素不管他還有沒有聽懂這些的話心智，不管他還能不能正常思考，這些話憋在她心裏很久了，以為這輩子都沒對他說出來。

    他給她帶來的噩夢持續了好長時間，才在天翼的寵愛下慢慢地擺脫了。

    “我感覺你從地獄爬了出來，隻是為了把我再次拖入地獄。”素素內心矛盾糾結地說，“楊思傑，你為什麽還要活著？你這樣活著，讓我不確定自己是恨你多一些，還是同情你多一些。”

    楊思傑在輪椅上突然啊啊啊地大叫了起來，有隻手還在一下打自己的頭，一下打自己的臉……反正胡亂地打向自己，像完全不受控製般。

    素素被他這個樣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的喊聲招來了湯姆，素素慌忙問“他這是怎麽了，要怎麽讓他停下來？”

    湯姆說“你先想辦法抓住他的手，我這就去叫艾倫先生。”

    “要怎麽抓住他的手……”

    素素還沒問完，湯姆已經快速地跑進房子裏了。

    “楊思傑，不要再打自己了！”素素怕他會打傷自己，隻有走到他麵前，試著去抓他亂揮的手，想讓他平靜下來。

    她大著膽子抓到了他亂揮的那隻手，彎著腰將他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無力掙脫她的手，仰著頭在痛苦地晃動，渾身都大汗淋漓。

    這時艾倫已趕了過來，素素還沒開口，艾倫就拿出了一支裝紅色藥水的針管，給楊思傑注射。

    楊思傑整個人才停止了晃動，逐漸變得安靜。

    “你怎麽能給他打這種藥，會讓人上癮的？”素素正要鬆開楊思傑的手，質問艾倫，卻忽然感到楊思傑在使力試著反握住她的手。

    艾倫看到這一幕也微微一驚，不過馬上直接扯開了他們握在一起的手，說“對於正常人是會上癮，可你看他現在的身體能算正常嗎？”

    素素將自己的手背在身後，又問“你意識是給他注射這種藥就沒有副作用了？”

    艾倫將不再激動痛苦的楊思傑扶正，冷不丁地問“你剛陪著他時，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麽，影響到了他的情緒？”

    “隻是告訴他不該還記得我，他最應該記得的人是你……”

    “誰讓你這麽直白地和他說這些。”艾倫隱忍著怒氣說，“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如今的身心有多脆弱，能活著就是奇跡！你是不懂得照顧人，還是故意想再要一次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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